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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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少年下了出租車,穿過校園裏的林***走向操場。太陽正被薄雲纏繞著,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春天是活潑的,春天是年輕旺盛的,春天是狂熱的,春天是恣意生長的。
穿棒球服的男孩子正緊張的四下裏張望,“繁星,咱倆行不行啊?要不,跟文宇哥說一聲吧。”
那個叫繁星的男孩子目光裏透出一股殺氣,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說,“你個熊貨,要是不敢去,在這等我好了。”
棒球服的少年答應一聲,反而不再猶豫,他也加快了腳步,緊緊的跟在繁星的身後。他感覺周圍的空氣異常的緊張,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很急促,不時發出沉重的聲響。
繁星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停下腳步,躲在操場邊的一棵樹後向遠處仔細的觀察。
操場上,幾個男生正在那裏打籃球,其中一個梳著分頭,穿著一身耐克。他極熟練的運球,連過兩人,然後是一個漂亮的上籃。很顯然,他是這幾個男生的核心,大家圍繞著他,看他今天興致很高,並沒有真心去防他,所以他才遊刃有餘,很輕鬆的上籃成功。
關繁星把棒球帽往下壓了壓,向他的死黨李光輝使個眼色,兩個人悄悄的向操場的籃球架靠近。李光輝在口袋裏掏出一副鐵拳帶上,關繁星在腰間摘下一根雙截棍藏在身後。
打籃球的男生們全情投入,絲毫沒有觀察到危險正在一步步的靠近。
繁星和李光輝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還故意的四處看看,而腳步卻越來越快。突然間,他們極速的奔向那個梳分頭,穿耐克的男生,如同是一股旋風。
直到此時才有人發現了他們,立刻便大聲的叫了起來,“路飛,路飛……”
路飛打球正在興頭上,冷不防關繁星揮舞著雙截棍打了過來,他下意識躲了一下,頭雖然躲開了,棍稍還是抽到了他的肩頭,路飛的同伴們雖然猝不及防,卻也反應靈敏、訓練有素,他們馬上的圍攏過來,一場混戰就此上演。
北三環的逍遙津會所,這裏在周末是男人們的樂園。會所有五層,一樓、二樓是餐廳,三樓ktv,四樓洗浴按摩中心,五樓是客房。這家會所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風水的幫助,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車水馬龍、夜夜笙歌,在海城算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海城的男人脾氣火爆,賺了錢喜歡喝酒找女人,而海城的女人精致溫順,懂得如何裝扮自己。會所的繁盛無非是因為有愛玩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所以逍遙津才能如此的生意興隆、玩家雲集。
會所真正熱鬧的是它還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原先這裏是專供年輕人蹦迪、喝酒、溜冰、把妹的地方。後來玩蹦迪的人漸漸少了,老板也改頭換麵,竟然把它建成了一個地下拳擊場或者說格鬥場。
這裏每到周末都會擠滿了看熱鬧的,下賭注的人。這些人站在外圍,時刻關注著正中的擂台。
擂台是廣場正中端放著的一個八角籠,擂主在籠內站定,挑戰者由小門進入,然後裁判將小門關閉。八角籠內便成為一個封閉的空間。
八角籠格鬥通常譯為綜合格鬥,是一種規則極為開放的競技格鬥運動。正規比賽使用分指拳套,賽事規則既允許站立打擊,亦可進行地麵纏鬥,比賽允許選手使用拳擊、巴西柔術、泰拳、摔跤、空手道、截拳道等多種技術,按體重劃分不同級別。
而像這種地下格鬥較量,則連體重都不區分,不限拳術、不計點數,完全以擊倒或一方認輸為判定勝負的標準。雙方一旦走進戰籠,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裏進攻、躲閃,利用一切手段擊倒對手。要麽成功,獲得高額獎金,要麽失敗,或許就得被抬著出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多人就是為了錢,為了這份豐厚的回報,才會冒著被人打斷胳膊、打斷腿的危險,義無反顧的走進這個八角籠。
又是一個周末的午後,與外麵繁忙擁擠的馬路相比,這裏的熱鬧也毫不遜色。
黑白兩道的男人一擲千金,嫵媚多情的女人蝴蝶穿花。喧嘩、嘈雜、彌漫著酒精的狂熱。
一個高個子男人已經站在了籠中,他就是今天的擂主。八角籠的外麵圍了幾個看台,現在是下注的時間,人聲嘈雜,熙熙攘攘,很多人拿出自己的真金白銀,等待一會兒激動人心的較量。
注台正對著八角籠,紅藍雙方各放著很多籌碼,幾乎堆滿了整個注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青年笑容滿麵的望著台下的觀眾。他是整個比賽的裁判,也是這裏的負責人。
一個挑戰者,穿著一席緊身的運動裝,帶著一個金色的麵罩,一閃身鑽進了八角籠。
擂主比他高一頭,身量也寬的多,幾乎可以把他套下去。
他們都是帶著全部的護具,很顯然,主辦方也隻是圖個熱鬧,求財而已,他們也不想真弄出人命,到時候跟公安方麵不好交代。
可即使這樣,隻要敢進這個格鬥場的,必是有兩把刷子,有點基本功的,每一拳,每一腿都極有力道,招呼到人的身上也是不輕。
高個子擂主,麵目冷峻,凜然不可一世。他撇了撇嘴,有點輕敵。對麵的挑戰者,沉著冷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慌亂。
負責人通過場內的音響設備宣布,“下注時間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場子裏難得片刻的寧靜,負責人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瘋狂的賭徒們屏息靜氣,期待著今天能有個好收成。
“當當當!”裁判敲響了開始的鍾聲,高個子擂主大喝一聲,率先向挑戰者發起了攻擊,他的攻擊如狂風暴雨,一下一下都極有力道,幾乎是要置人於死地。挑戰者左躲右閃,他知道此時對手銳氣正盛,與其跟他正麵抗衡,不如選擇先消耗他,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籠外的觀眾見挑戰者不斷的後退,便在外麵發出陣陣鼓噪,“打啊,打啊,別光退啊,你奶奶的,老子要輸錢了,打啊,打死他,踢他的蛋啊……你******……”
人群中有個人緊張的望著籠內的對戰,說實話,她是不太同意他去挑戰的,雖然她知道這是個叛逆的家夥,而且也很有實力,但是這麽玩似乎有點冒險,況且他老爸現在香港,萬一出點什麽事遠水不解近渴,自己可怎麽交代啊?她後悔自己沒有堅定的反對,也是對困難預料不足,沒有想到這個擂主如此的凶悍。而人就是這樣,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嘛。
籠內的挑戰者依然在躲避,在後退,他雖然後退,卻顯然是對這種八角戰籠十分的熟悉。它的構造、方位以及怎樣利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去防守去反擊,他都了然於心,甚至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擂主的狂風暴雨,看似聲勢很大,卻沒多大用處,或者說始終沒有撈到多大的便宜,其聲勢大於效果,白白耗費了很多體力,損傷了士氣。
挑戰者的步伐十分的輕盈,他左躲右閃,如同一隻敏捷的貓。
擂主有些急躁,他不得不繼續加強進攻。
此時挑戰者突然間給了他一些破綻,擂主心裏高興,猛撲上來,想把他逼住,挑戰者轉身又跑,右腿猛蹬籠內的鐵絲網,身子一彈,已經躍起,左腿狠狠的掃向擂主的頭,擂主趕緊用手臂格擋,但是對方腿勁很大,他雖然格擋,卻還是被踢了個趔趄,挑戰者抓住機會,“呀呀呀呀”,連出幾拳,左右開弓,猛擊擂主的頭。擂主左格右擋,一陣忙活,挑戰者連續兩個下勾拳,擊中擂主的小腹,擂主身子一弓,但雙臂下意識的還是護住了自己的頭。挑戰者趁機右腳蹬在他的膝蓋上,身子騰空躍起,刹那間,左腿已經夾住擂主的脖子,然後身子猛的一擰,順勢就把他放倒在地。
擂主摔倒,很想趕快爬起來,但是挑戰者已經釋放了身體裏全部的能量,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他連踢兩腳又將他掃倒。擂主此時頭有點發懵,天旋地轉,他還想掙紮,可是挑戰者暴雨般的攻擊又迎了上來,他不敢再動,隻得躺下認栽。
籠外的人一陣歡呼,歡呼的人都是買了挑戰者贏的,輸了的人則是垂頭喪氣,咬牙切齒,甚至還有的人在小聲嘀咕,竊竊私語,“挑戰者是個女的吧?”
那個在戰籠外一直緊張觀望的人看到挑戰者先是猛蹬鐵絲網,然後橫掃腿,緊接著使出絕技,一連串動作純熟、高效,臉上微微一笑,總算是放了心。這是她的絕技,是她親手教給她的。
挑戰者依然帶著金色的麵具,她出了八角籠,快步的走上注台,跟那個負責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便拿走了一些籌碼,她不再遲疑,快步離開了格鬥場。
來到地下二的停車場,摘下自己的麵具,還有套在自己頭上的發套,她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長發上都是汗水,剛才的一番較量,確實也消耗了她很大的體力。
一輛香檳色的帕拉梅拉停在了她的麵前,拉開車門,她迅速的鑽了進去。
汽車出了逍遙津會所,駛上了寬闊的馬路,開車的人語氣裏略帶責備,“關欣,以後不要到這裏來了,你犯不上找這種麻煩和危險。”
關欣望望開車的人,笑道,“盛楠阿姨,我是為了朋友才來的,就是想教訓教訓他的。”
孫盛楠道,“你那個朋友也是沒事瞎逞能,這也算是給他個教訓,再說這是海城吳總的場子,你也敢過來搗亂?”
關欣笑嘻嘻的,“舅舅開著遊艇去太平洋上度假了,沒那麽快回來的。”
孫盛楠不好再說什麽,誰讓自己教了她格鬥的本領,誰讓她有這麽個愛出頭的毛病。她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是她的徒弟,是泰和投資總裁的大小姐,也是個很叛逆有點暴脾氣的野丫頭。
關欣仍然是一臉的興奮,剛才的一番搏鬥當真是酣暢淋漓。
她望著窗外,此時陽光明媚,春姑娘笑的燦爛,一束束光芒透過車窗照進來,如同是母親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她,這溫暖令她感動。她喜歡這樣的陽光,有時她想,“假如能摘一朵春天的陽光,製成書簽,夾在書縫裏,以後的日子每當打開書本之時,無論任何季節,都可以有這份溫暖入懷該有多好。”
每當看見這樣的陽光,關欣就會想起自己的媽媽。媽媽是個溫馨的詞匯,媽媽的懷抱是關欣童年時的夢。
電話在包裏蹦跳著,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關欣想了想,還是接了,對方是個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欣欣姐,我是吉英啊,我們見過的,我是李光輝的女朋友……”
李光輝,關欣倒是有印象,他弟弟的狐朋狗友嘛。
“你有什麽事嗎?”關欣的語氣有點冷淡。
“姐,光輝和繁星被警察抓走了……”
關欣不覺皺皺眉,“繁星……抓走了?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曹吉英停止了哭泣,“下午光輝跟繁星去臨海大學找人打架,光輝臨走的時候給我你的號碼,說要是他們有什麽事就給你打電話。”
“我去,”關欣一陣的煩躁,“這幫熊孩子,又讓我去給他們擦屁股啊!”
曹吉英沒說話,卻還在電話那頭等待著……
“你知道具體是怎麽個情況嗎?”
“聽光輝說,好像是文婷姐學校的一個官二代,老是騷擾她,所以繁星就叫上光輝一起去教訓教訓他。”
關欣似乎明白了,這事她得去找閆文婷算算賬。她又問了一些具體的情況,曹吉英便把知道的都詳詳細細的告訴了她。
在香港佳士得拍賣行,關彤和太太餘娜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大屏幕上關於今天拍品的介紹。
其實他們夫婦十天前就來到了香港,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今天其中的一件拍品。
五月的香港,持續多日的強降雨剛剛過去,藍天白雲、空氣清新,整個城市幾乎是一塵不染。
香港位於珠江三角洲這片富饒的土地上,由香港島、九龍、新界三部分組成,被譽為“東方之珠。”
香港是旅遊、購物、美食的天堂,有維多利亞劇院、銅鑼灣、海洋公園、迪士尼樂園,有大大小小的商場幾百家,陳列的商品琳琅滿目,慕名而來的購物者數不勝數。
香港是一幅流動的畫,是一幀立體的景,是一曲迷人的交響樂。
關彤和餘娜都來過香港,但都卻因為忙於公務和應酬,來去匆匆。而這一次,兩個人的興致都很好,關彤不時的望著身邊的妻子,這個二十幾歲就跟隨他,與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女人,她~依然美麗,直到現在仍然可以稱得上超凡脫俗,是美女中的極品。她的五官幾乎沒有瑕疵,無論是單一的欣賞還是共同組合在一起,都會立刻讓人想起那個形容詞--秀色可餐。
但是歲月,歲月還是在她的眼角留下了淡淡的細紋,她有時任性,有時仍然會意氣用事,這麽多年,他們也曾磕磕絆絆,有過爭吵。可無論怎樣,自打關彤在京城的深水灣酒吧見到她,便一見傾心,直到現在,他對她的愛也從未改變。
每當他們並肩而行,妻子親密的靠近自己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一下子就變得異常的柔軟。
“能與她相伴終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這是上天的恩賜,也是我人生的一大成就啊!”
站在太平山的遙望台上,可以看到香港的全部夜景。香港的夜晚煥發出的無限魅力與動感比白日裏顯得更有活力。
他們在維多利亞港灣乘船遊覽夜色中的美景,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的幕布,星星仿佛是撒在這塊幕布上的碎金。海風輕輕吹拂著,涼爽、愜意。欣賞著撲麵而來的燈海,感覺美輪美奐,令人叫絕。
在星光大道,他們正好碰到騎單車遊行抗議的隊伍,這些人秩序井然,而身旁的警察卻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疏忽、懈怠。
他們一起遊玩了幾天,關彤便去拜會了泰和投資在香港的合作夥伴付文安先生。老友相聚,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付先生的國語不是太好,但是這些年來,他們的交往毫無障礙,因為彼此心有靈犀,簡單的溝通就能知道對方的深意。
關彤通過付先生,又去拜訪了定居這裏的收藏名家林方冉先生。林先生對西洋名畫各門各派頗有見地,藝術造詣極深。所以拍賣會預展的時候,他請了林先生一起過來,幫忙品鑒一下。
佳士得拍賣行是中國香港的譯法,在中國內地早先被音譯作“克裏斯蒂拍賣行”並廣為使用,其實兩種譯法都以音譯為主(類似地,索斯比拍賣行在香港譯法中稱為蘇富比拍賣行)。
後來,“佳士得”注冊為中文唯一名稱,內地新聞媒體便多改用此譯法。
每年在五月及十一月佳士得會各舉行一次拍賣活動,與全球其它拍賣一樣,香港佳士得拍賣的確是場不容錯失的盛會,它與紐約、倫敦及巴黎等傳統拍賣中心齊名,成為全球藝術拍賣的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