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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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為什麽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說吧……”

    低沉緩慢的歌聲有些傷感有些悲涼。

    “停!停!別唱了,薑湮你唱的什麽破歌滲得慌,你趕緊坐過來玩起別想逃酒。”趙鑫打了個哆嗦露渾身不舒服這歌聲也太滲人了。

    “來就來,分家劃拳。”薑湮放下話筒拉了一條凳子坐到幾人對麵組織大家劃拳喝酒。

    “行啊,你1個人對我們7個。”趙鑫簡直是張口就來,今晚是不把薑湮灌翻不罷休。

    薑湮笑罵道:“去你大爺的,抽牌分,8張牌,紅黑各4張,一個色一家。”說著他拿起桌上的撲克拆掉包裝取出8張牌,紅黑各4張,打亂順序鋪在玻璃桌麵上。

    “選吧”薑湮示意眾人抽牌。

    很快每人手裏都拿到一張撲克牌。

    結果有點坑,薑湮和三女生都抽到紅色。趙鑫和其他三男生抽到黑色。

    “靠!不算,重來。三女生怎麽玩。”薑湮可不傻雖然這三個小妞都是小太妹抽煙喝酒樣樣會,可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對麵四個男的可都是酒蟲酒量可不小。

    沒等幾位男生說話,當中一女生對著薑湮就嗆聲道:“咋的,小薑啊,看不起我們姐妹三?嫌棄我們是不?”

    說話的女生的叫李想,在場三女生數她年紀最小,打扮的卻是最成熟的,總是以大姐頭自居,是騰育中學高一年級出了名的小太妹。也不知道最近怎麽跟薑湮兄弟好上了,這女孩可不簡單經常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打架鬥毆的事沒少幹。

    另外兩女生也唯他馬首是瞻。

    “哪能呢?姐,這不是不忍心看你們三對夫妻自相殘殺嘛。”薑湮腦子轉的快,瞬間就想到了說辭。

    “少來,就這麽定了,我們姐妹三和你一邊,操翻他們四個老爺們。”李想拿出大姐頭的魄力一語敲定。

    薑湮無奈作罷一臉不情願,心裏嘀咕“我也是老爺們怎麽能跟你們三個娘皮混在一起。”

    盡管心有不甘,遊戲就這樣開始了。

    騰市地處西南邊陲,有很多少數民族,民風彪悍喜好喝酒。作為這裏的本地人,大家雖然都是漢族,但對當地的年輕人來說基本都會劃酒拳。

    遊戲一開始,包間裏的氣氛瞬間就充滿了火藥味各種對嗆,當然是對麵四男的嗆薑湮一人,都是妻管嚴也就欺負下薑湮這個男同胞了。

    音樂被關小,不管男女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吼了起來,用老拳手的話來說就是在氣勢上震懾對方,劃拳的聲音越響亮越有氣勢用吼聲打亂對方的出拳節奏。

    一輪劃拳下來,讓薑湮驚喜的是,三個女生都是劃拳高手啊,基本都是一輪通到底秒殺啊。心底暗暗慶幸跟三妹紙一家,不然今晚還真得喝趴下不可。

    幾輪過後,薑湮他們一邊贏多輸少狀態是越來越好,對麵四個男同胞可就慘了,說話都結巴說不清楚了。想想這三小妞也夠狠的,對自己男友是一點都不帶放水的。

    想著薑湮不由想到自己的女友趙佳蕊,不知道這丫頭和張怡拿到蛋糕怎麽還沒回來,看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去了都接近1個小時,按理說應該回來了。

    “你們先玩啊,我出去打個電話,輪到到我紅姐代劃。”包間裏太吵薑湮起身離開座位準備出去給女朋友打給電話問下情況。

    “行,你去吧,都不用你上場,姐我一挑四。”李想說話還是那麽豪放不愧是社會姐。

    薑湮拿著手機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推開了。趙佳蕊和張怡走了進來,手裏拎著蛋糕。薑湮注意到兩女神情有些疲憊看起來有種怪怪的感覺。喝了酒頭多少有點暈,到沒多去在意。

    “你們兩怎麽才回來,都快去一小時了。”薑湮關心道。

    趙佳蕊和張怡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眼睛裏有種莫名的意味。薑湮沒注意到,他伸手拿過蛋糕放桌子上,讓兩女先坐下。

    “蛋糕沒做好,我們在店裏等了好大一會。”趙佳蕊擠出一個微笑很僵硬,薑湮愣了一下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卻是稍縱即逝把握不住。

    “原來是這樣,你兩先歇會喝杯熱水吧,最近晚上天氣開始冷了。”薑湮拿水壺給兩女一人倒上一杯熱水,很體貼。

    “喝啥熱水,來來喝酒,喝兩杯酒就不冷了。”李想給兩個空杯子滿上酒,一人一杯遞給趙佳蕊和張怡。

    沒等薑湮幫忙擋酒,趙佳蕊和張怡接過酒杯一人一口就把酒幹了。

    薑湮一臉驚訝,“趙佳蕊、張怡你倆什麽時候學會喝酒的?!”有些醉意的趙鑫也很詫異,張怡他不了解,趙佳蕊跟薑湮出來玩可是滴酒不沾的。

    張怡坐在一旁不說話。趙佳蕊扯過桌上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澤細聲細語:“今天你的生日嘛,喝點沒事的。”說完臉就紅了,大概是因為喝了一杯酒眼睛有些迷離,目光注視著薑湮。這一眼看得薑湮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微醉的青春少女別有一番魅力。

    “既然趙佳蕊和張怡來了,她倆也喝酒,不如重新分家吧。”趙鑫一聽二女也喝酒眼睛賊亮就提議道,還對著旁邊的三男同學使眼色。三人心領神會,不能再這樣繼續玩下去了,實在是劃不贏。

    薑湮看向女友和張怡,兩女微微點頭示意沒問題願意加入大家一起玩。

    “來抽牌。”趙鑫已經重新理好十張撲克牌,讓每人抽了一張。

    抽好牌,薑湮、趙佳蕊、張怡、趙鑫和洪濤分在一邊。洪濤就是李想的男朋友也是薑湮班裏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之一。原本跟薑湮一邊的三女和另外兩男生分在了一邊。

    這分家陣容,薑湮他們三男生相視苦笑知道慘了。趙佳蕊和張怡一臉無辜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三個大男人為何會一臉慫樣。

    剛才的遊戲李想三女的戰鬥力有目共睹,這邊薑湮三個男生明顯不是對手,至於蘇寧和張怡兩女都是新手都不會劃拳,隻能抽牌比大小。兩女手氣還不錯,不然薑湮這邊輸的更慘。

    不管如何既然已經分好了人隻能硬著頭皮玩下去,總不能讓幾個小娘皮放倒了。

    包房裏再次響起劃拳喝酒的叫囂聲,幾輪下來,薑湮一方自然輸多贏少喝了不少酒。十多輪遊戲過後幾人酒精都開始上頭暈乎乎的,桌上足足兩箱啤酒也都空了。大部分酒都是薑湮一方喝掉的。

    “我……呃……上個廁所……回來繼續。”薑湮大著舌頭,搖搖晃晃站起來,喝了太多酒實在是憋不住了。

    包房裏就有衛生間倒是很方便,薑湮在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感覺清醒了一點。掏出一根香煙來點燃,猛吸了兩口。他平時並不抽煙,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是酒喝多了吸根煙可以起到醒酒的作用,當然這樣嗓子第二天會很難受。生日畢竟一年才過一次,出來玩當然要玩盡興玩開心了,作為壽星他可不能第一個倒下。

    這時薑湮忽然覺得地麵晃動得厲害,耳邊傳來“哢哢”的破裂聲牆麵的瓷磚在龜裂,薑湮酒瞬間清醒了很多,地震了!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這麽強烈的地震,薑湮慌忙打開衛生間的門,扯著嗓子大吼道:“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跑啊。”剛喊完他就愣住了,震動感消失了,一切平靜。疑惑的回頭看了下衛生間的牆壁,見鬼了一切完好哪有什麽裂縫,完全沒有發生過地震的痕跡。

    “酒喝多了?!”薑湮狐疑猜測。

    “鬼喊啥……醉了?……這酒醉了!說好……的……喝通天亮……額……你丫的就不行了?”趙鑫臉色通紅伸著脖子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家夥喝酒最容易上臉,目前為止趙鑫喝的酒應該是最多的,隻能怪運氣不好,分家一直分到弱勢的一邊。要不是酒量還行趙鑫早喝趴下了。

    其他人也都疑問的眼神看向薑湮。

    薑湮隨便想了個理由,“瞎喊的試試你們醉了沒有,看來大家都沒醉呢,來來,繼續繼續。”廁所發生的一切應該真是自己真的喝多了產生的幻覺,可不能把實際情況告訴大家,免得被嘲笑。

    “你沒事吧。”重新回到位子上,趙佳蕊投來關心的目光。

    “沒事,洗了把冷水臉清醒多了。”薑湮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道,讓女友放心。

    “酒沒了”坐在趙鑫旁邊的張怡提醒道,這姑娘酒量出奇的好,雖然有部分輸的酒是趙鑫幫她喝的,但她自己也沒少喝,可從她身上一點醉意都看不出來。趙佳蕊也是,說話口齒還很正常人很清醒,一點都不像才第一次喝酒的人。難道正應了那句俗語“有的人喝酒是天生的。”

    桌上的酒早已經喝光,滿桌都是空瓶子。薑湮起身,準備喊服務員再拿一箱酒過來。

    這時包房門卻開了,羅叔邁著步子走進來,後麵跟著服務員手裏抬著兩箱啤酒。

    “羅叔你終於來啦,等你半天了。”薑湮高興道。

    幾人挪了下位置,讓羅叔坐沙發中間。

    “羅……叔……你可真神了知道我們酒剛好喝完了就搬了兩箱酒上來。”趙鑫大著舌頭說著話,順手給羅叔傳了根香煙。

    羅叔接過煙掏出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噴吐而出形成一個個煙圈,煙圈升到空中過了一小會才散掉。他身體懶洋洋的靠坐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嘴角微動,牙齒有些發黃,一張寬大的國字臉,人到中年皮膚變得粗糙,笑起來很像電影裏的大反派。薑湮心裏卻清楚羅叔是個好人,最起碼對他們這些學生很是照顧。

    這時服務員已經收拾好空酒瓶,桌子上重新擺滿了酒。弄完這些,服務員就搬著空酒瓶出去了。

    羅叔的到來,一幹小年輕當然少不了對他一輪敬酒。羅叔不愧是老酒蟲,敬他的每一杯酒都是一口幹掉,都不帶停頓。最後大家起身共同舉杯幹了一杯才算告一段落,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氣氛熱鬧不減。

    音樂聲起,薑湮點了幾首歌,準備秀一下歌技,來KTV玩當然得唱歌,總不能一晚上都在喝酒。趙鑫這小子也沒閑著借著酒勁已經開始套路起張怡,小姑娘被他逗得花枝亂顫,咯咯直笑,笑聲略誇張。

    歡樂的時光過的總是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快十二點了。眾人決定把蛋糕切了,過生日形式還是要走一走的。趙佳蕊拆掉蛋糕包裝盒。眾人一陣感歎,好漂亮的蛋糕。一個紅色的草莓蛋糕,草莓通紅,奶油也是紅的,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嬌豔欲滴。

    點燃蠟燭關上燈大家合唱生日歌。薑湮默默許了三個生日願望,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眾人鼓掌,表示慶祝。

    蠟燭熄滅,光線變暗,隻有熒幕發出微弱光亮,薑湮突然感覺有點冷,可能是空調溫度開得有點低,夜已深氣溫降了很多。薑湮借著酒意輕輕摟著身邊的女友的腰,趙佳蕊穿得有點單薄,傳來的體溫絲絲冰涼,二人相視,彼此一個飽含情意的微笑滿是甜蜜。青春、懵懂,卻是美好。

    “切蛋糕吧。”燈光亮起,羅叔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把切水果的刀遞給薑湮。

    第一刀當然得壽星來切。薑湮接過水果刀,盯著蛋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下手,這蛋糕真是太美了,簡直就是藝術品不忍心去破壞它。也就是稍作猶豫,薑湮順著中間一刀切下去。

    一刀下去,薑湮卻微微發愣,這蛋糕好特別的觸感像果凍一樣,被切開的地方竟然有紅色的液體流出來,像是果醬空氣中彌漫著芬芳。很好看,顏色妖豔就像鮮紅的血。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著草莓的香氣,薑湮會毫不猶豫的確定這就是血液。

    “別發愣繼續切啊。”旁邊的趙佳蕊催促,薑湮回過神,動手繼續切蛋糕。

    “我來吧。”也許是覺得薑湮動作太慢,羅叔接過水果刀,很利索的把蛋糕分成十多份。

    很快每人手裏都分到一塊蛋糕。

    盯著一次性塑料餐盤裏的蛋糕,紅色的液體染紅了盤子,這樣濕潤粘稠的蛋糕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豔麗而富有光澤,看起來就很好吃,再加上散發到空氣中甜蜜的味道,簡直欲罷不能。

    那種一口將蛋糕吃下去的衝動,像惡魔在耳邊低語,不停的告訴你,“快吃掉它,一口氣吃掉它。”

    天氣真的很冷,薑湮身體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

    目光掃了一下,大家狼吐虎咽的消滅著盤子裏的蛋糕。預想中的蛋糕戰,看來是不會發生了。如此誘人的蛋糕,誰又舍得浪費掉一丁點。

    “看來我得慢慢吃,好東西得慢慢品嚐才能體會個中滋味。”薑湮心裏念叨著,可是手中的蛋糕放到嘴邊又停住了,不知為何心底會生出一絲抗拒,腦海裏滿是眾人貪婪陶醉的吃相,莫名有些排斥。

    “湮,你不吃嗎?很好吃的。”趙佳蕊聲音輕柔,親密的喊他湮,眼睛卻盯著薑湮手中的蛋糕。

    “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你吃吧。”薑湮將手中的蛋糕遞給趙佳蕊。女友嘴角沾上了紅色液體,樣子有些妖異,舔著嘴唇一臉饞貓樣,她的那份蛋糕早已經吃完。

    “不,這是給你吃的。”趙佳蕊拒絕了男友遞過來的蛋糕,眼睛卻是不舍的盯著蛋糕。

    “我真的不喜歡吃甜食,還是你吃吧。”薑湮再次把蛋糕遞了過去。

    “那你嚐一點,剩下的給我。”趙佳蕊猶豫了一下說道。

    “那好吧。”薑湮答應,他用叉子弄下來一小塊,裹著鮮紅的奶油,紅色的液體隨時會滴落下來,真的很誘人。這次心底沒有抗拒,把蛋糕送入嘴裏,好鬆軟而且入口即化,草莓的香甜衝擊著味蕾,真的太好吃了,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沒有之一。

    “好吃吧。”趙佳蕊微笑著。

    “嗯”薑湮點點頭,再次叉起一塊蛋糕,比第一塊還要多一點,他迫不及待要再吃一口。

    蛋糕送到嘴邊,不知道是因為天冷還是酒喝多了薑湮手抖了一下,蛋糕掉地上,讓薑湮大感可惜。腸胃感覺到有些不適,酒喝太多了,薑湮也就沒心思繼續吃了,把剩餘的蛋糕遞給趙佳蕊,“我不吃了,你吃吧。”

    “我喂你吧。”趙佳蕊說。

    “不了,你吃吧,我去上個衛生間。”薑湮起身去衛生間放了熱水,洗了把熱水臉感覺精神了一點。照著鏡子,鏡子裏的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眼睛裏滿是血絲,明明喝了很多酒嘴唇卻是幹裂的,樣子有些嚇人,一副酒精攝入過多毫無精氣神的樣子。

    “唉……”歎了口氣,打起精神,一年也就過一次生日。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淩晨12點,還要唱通天亮,後麵不知道還要喝多少酒,過生日高興是高興就是第二天有罪受了。薑湮又點了一根煙,這是他今晚抽的第二根煙。衛生間隔音很好,隻有很小的音樂聲音傳進來。

    薑湮背靠著洗漱台一口接一口抽著煙,內心突然有點寂寥淡淡的惆悵,有點想家了想母親,今年過生日母親也不在身邊,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母親了。薑湮是單親家庭,母親一手帶大,不過他跟母親卻是聚少離多,母親總是很忙幾個月見不到一次,電話也是常常打不通。

    最後吸了一口,薑湮把煙掐滅,還剩下大半截,反正又不會抽浪費就浪費了。盯著鏡子裏自己有些病態的笑容,暫時拋棄這突如其來的憂愁。外麵還在喧囂,他該出去了,能有一堆朋友幫他過生日應該開心的。

    打開門,正在放著節奏很強的音樂,是他很喜歡的一首歌《活著VIVA》。

    年輕得碰著誰亦象威化般幹脆

    快活到半日也象活盡了一百萬歲

    任何事亦難象青春般清脆

    快活到每日大一歲

    在流動在流動

    就如******作動

    睡了但眼部忘了合攏

    就如石頭懸浮在半空已失重

    就是這樣快樂誰不信

    覺得激動便流淚

    碰上了花蜜便陶醉

    活著就是為了象蝴蝶來又去

    害怕孤獨便團聚

    怕過於迫夾便離去

    活著末為我為誰

    年輕得碰著誰亦象威化般幹脆

    快活到半日也象活盡了一百萬歲

    任何事亦難象青春般清脆

    快活到每日大一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