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前向教學樓的小路上。小路彎曲，也沒遇到其他同學。學生上課一般都走大路，小路雖然近一點，不過因為小路上路燈很少，還要穿越小樹林，光線會很暗，走的人不是不多。

    騰育中學和新華中學都是市裏比較大的中學，占地麵積很廣，學校裏麵設施齊全，綠化做的也很到位，校園有山有水，人工林都有好幾片，還有池塘泳池，環境在全國都是比較突出的。

    “我家裏很有錢。”被攙扶著，張怡突然開口說道。

    薑湮不明白張怡為什麽莫米其妙的說這麽一句話，沒有插嘴等著她說下去。

    “從小衣食無憂，要什麽就有什麽。可是我過的一點都不開心。因為我很孤獨，沒有朋友，每天住在空蕩蕩的大宅子裏。直到遇到趙佳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願意跟我做姐妹，她是我唯一的閨蜜。”張怡說到這裏沒在說下去，扭頭盯著薑湮，眼睛裏帶著祈求，意思不明而喻。

    張怡說得真誠，薑湮卻有些無法理解兩個女聲之間的感情。他隱隱覺得，張怡對趙佳蕊的感情超越普通姐妹感情了。

    薑湮倒沒多嘴，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隻要盡量不要牽連身邊的人。經曆的一切讓薑湮覺得自己就是個掃把星，身邊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薑湮也想過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經曆大恐怖後的後遺症。心中難安，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切隻是個開始。從小到大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陌生的場景卻有著熟悉的感覺。

    “我真的不想跟趙佳蕊在一起了。”薑湮歎著氣，認真的對張怡將。懷疑這姑娘上輩子是不是紅娘。

    “你——”張怡剛要生氣，從旁邊樹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激烈的chuan氣聲，還有女孩子chuan息，一聲比一聲響，很羞chi的聲音。

    薑湮自然也聽到了。相互看著對方，臉都紅了。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即便再單純也能聽出樹林裏傳來的是什麽聲音。

    “我先走了，你再仔細考慮考慮。”張怡說完，丟下薑湮小跑著離開了，嘴裏還在小聲罵著什麽。看情況她的身體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薑湮也快步離開這裏，沒什麽去偷kui的想法。心裏麵也是佩服，這大清早大冷的天都能搞也不怕感冒。大感晦氣心中吐槽，薑湮往教學樓走去，心裏難免有些躁動。

    走出小樹林，天空已經泛白，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太陽，天空的雲還是很厚很厚。從小路出來是大路，教學樓就在前放。躁動的心已經平複下來，這麽冷的天也難有那方麵的心思。想著想著，薑湮察覺到哪裏不對勁，可是仔細去想又抓不住。最後隻能作罷，不去費那腦細胞。

    進了教學樓順著樓梯往上走，薑湮的班級在3樓，並不需要坐電梯。

    高一年紀148班，薑湮所在的班級，早課剛剛開始。騰育高中七點半就開始早讀課。星期一第一節課排的是數學課，早讀課自然是背數學公式。

    很久沒來上過早課，有些不習慣。意外的是今天大家都很準時，竟然沒人缺席。就是那些不愛學習的同學都已經早早坐到位置上拿著課本認真朗讀。大家什麽時候這麽愛學習了？

    張怡和趙佳蕊都是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位置被老師安排在前兩排。兩女也是一副認真刻苦學習的樣子，完全沒理會坐在教室後麵的薑湮。趙佳蕊眼睛還是紅紅的，看來哭了很長時間。看得薑湮心疼，默默在心裏說了句對不起。

    班裏學習氛圍詭異的好。最近沒來上早課感覺跟不上大家的節奏了。同學們都在學習，薑湮也翻出了數學課本看起來，自己不念書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格格不入。

    早讀課老師一般不回來。八點半正式上第一節課老師才會到。今天星期一，新的一周第一天老師都會比較忙，第一節上課鈴響過了一會老師才抱著教材走進教室。

    第一節課數學課，數學老師姓何，男老師，30歲出頭，長得發福腆著個大肚子。何老師不光是薑湮他們班的數學老師還是班主任。外表看上去很和藹其實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的課堂紀律很嚴，少有學生敢擾亂課堂。

    隻是今天這數學課一開始薑湮就覺得不對勁，教室很安靜大家打起精神的坐直身子，認真聽課。這一點不像普通的高中課堂，簡直就是模範班的課堂啊。看看最後幾排平時不愛學習，調皮搗蛋的同學竟然精神bao滿抬頭挺xiong正襟危坐好好聽課的樣子，薑湮越發感覺別扭，這太不正常了。最近他逃的課多，也不知道這一兩個月的時間發生了什麽，數學課堂變這麽好了。

    何老師把教材往桌上一放。書本與桌麵接觸發出碰的聲響。薑湮察覺到周圍同學身子都抖了一下，好像在害怕。

    “起立！”班長喊道，同學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同聲大喊“老師好——”。

    何老師也不見表情，冷冷回了句“同學們好——”。

    “坐下——”班長喊，同學們才齊刷刷的坐回到位置上。

    一係列動作簡直跟軍人一樣整齊，薑湮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節奏，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還是高中課堂嗎？

    在懵逼狀態中，薑湮開始了今天的第一節課。

    課堂很安靜和諧，何老師一人在上麵講課，同學們認真做著筆記，其它一點雜音都沒有。人人都在認真聽講，人人都在做筆記；沒人開小差，沒人東張西望，沒有打瞌睡，沒有吃零食，這是薑湮見過學習氛圍最好的課堂。好的不真實，好得別扭。薑湮可能是教室裏唯一沒認真聽課的人。裝出一副認真聽見的樣子，卻在暗暗觀察，還真不信大家真的在認真聽課，總有開小差的時候。

    這一觀察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前麵幾排的同學身子繃得都很緊不自然，一看就是很緊張的樣子，他們在害怕。再看周圍的同學，認真聽講的樣子大都是裝出來的。

    這下薑湮百思不得其解了，想要問下隔壁同學這什麽情況。還沒開口，就聽到何老師叫到自己的名字。

    “薑湮上來解答一下這道題。”何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題直點名薑湮上去做。

    “啊！？”薑湮一臉懵逼，這什麽情況怎麽會點到自己的名字，他可不會做啊。忐忑的走上講台，盯著黑板上的習題，一個頭兩個大，完全看不懂。注意到周圍同學投來同情的目光，讓他摸不著頭腦，不就是解答不出題目，至於嗎？怎麽有種要倒黴的預感，再說如今他在班上特差的人緣，怎麽會有人同情呢。

    不管如何樣子還是要做做的，薑湮拿起粉筆在黑板前，一副思考解題的樣子。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放下粉筆對老師說道：“老師這題我解不出來。”

    注意到前麵幾排的同學的表情由同情換成了揪心。趙佳蕊和張怡兩人更是一副焦急擔憂的樣子。

    至於嗎，不就是題沒解出來，頂多被老師罵兩節。

    薑湮如此想著，覺得大家都不正常。

    接下來發生的事，薑湮就知道錯了。

    “解不出來？”何老師滿是肥肉的臉微微抖動，臉色變得很可怕，漲得通紅，隨時爆發出來的樣子。

    “解——”薑湮才說出一個字，眼前就飛來一本教材，砸在他腦袋上。

    高中的數學教材可是很厚的，砸在腦瓜上，如同重物敲擊，腦袋昏昏沉沉。額頭立馬出血，腫起一個大包來。薑湮完全懵逼狀態中，何老師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就因為題解不出來？

    情況完全超出了薑湮的想象。何老師用數學課本將他腦袋砸出血後，不但沒停手，反而變得更狂暴，對著他拳打腳踢，一點停手的打算都沒有。拳頭不過yin，緊接著又掄起鐵質的三jiao尺子對著薑湮腦袋猛砸，簡直是要殺人啊。腦袋瞬間就被開了瓢血流如注。同學們嚇壞了，幾個膽大的同學上前來拉，何老師就連這幾個同學一起打，連砸帶踹。何老師一米七的個子身寬體胖又是成年人，同學們費了好大力才將按住拉開，拉架的同學都掛了彩。膽小的女生早嚇哭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薑湮倒在地上抱著頭，完全被打懵了。

    何老師業餘愛好是拳擊，薑湮沒被打死已經是萬幸。

    薑湮不是第一個被何老師爆打的學生，上星期就有好幾個同學因為各種微不足道的事情被暴打過。同學們向學校反應，學校也對何老師做出了警告處分。這不但沒讓何老師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對學生下手是一次比一次狠。現在同學們對何老師已經有了陰影，都是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去學校領導告狀了，要是被何老師知道誰去告狀，非得被打死。

    今天薑湮的傷還算輕的，上星期隔壁班一哥們可是被打到內傷吐血現在還在校醫院躺著。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學校對這事竟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同學都產生了退學打算，這學校太黑暗了。

    被幾個男生按住，何老師還在掙紮，感覺就快控製不住了。薑湮腦袋破了皮直往外冒血，樣子看上去很恐怖，趙佳蕊和張怡扶著他坐起來，一邊用紙巾幫他清理傷口。

    “我們快撐不住了，你們把薑湮扶走。”一個拉架的男生對趙佳蕊喊道。是班長吳磊，他按著何老師一隻手，樣子很吃力。何老師這胖子力氣還真夠恐怖的，幾個大男生都壓製不住他。

    薑湮現在算是明白大家為什麽會在數學課堂上如此認真學習了，感情都懼怕何老師。

    “快走，再不走你會被打死的。”趙佳蕊著急的說道，眼眶又shi了，眼淚直冒，今天都不知道哭幾回了。眼下也沒心思計較薑湮跟她分手的事情，現在隻擔心薑湮的傷嚴不嚴重。

    薑湮還在犯愣，趙佳蕊和張怡合力把他扶出了教室。薑湮一走，何老師竟然安靜了下來，冷冷盯著按住他的幾名男生。幾名男生忙放開他，何老師站起來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說了句“接下來自習”，就抱著教材離開了教室。

    教學樓下處在懵逼狀態的薑湮終於回過神來，莫米其妙挨了一頓打心情別提多糟糕了。在趙佳蕊和張怡的攙扶下到校醫院對傷口進行包紮。

    薑湮半邊臉都是血，血浸入眼睛裏，視野畫麵都是紅的。醫生檢查了傷，沒想象中嚴重，額頭隻是破了皮傷口不深，經過簡單的處理對傷口進行了消毒清理，再用紗布纏好，基本就沒什麽大礙了。不過醫生還是讓薑湮照個片，怕有內傷腦震蕩。

    “何老師怎麽像變了個人一樣，這麽狠了！”弄好傷照完片，沒繼續呆在醫院，薑湮三人往外走。邊走邊對張怡問道，跟趙佳蕊說話薑湮多少有些尷尬，畢竟早上才剛把人家甩了。

    提到何老師，張怡巴拉巴拉的說起來：“別提了，何老師以前雖然總是板著一張臉，可從來不會打罵學生，也不知怎麽的最近一個月何老師脾氣變得越來越大，動不動就打罵學生。開始隻是針對調皮搗蛋不學習的壞學生，最近一個星期簡直是稍有不順心就發火簡直跟中年婦女更年期到了一樣。就是我們也沒少被罵。你不是第一個被打的人，上星期班長就因為黑板沒擦幹淨，就被老師責罵臉還挨了一巴掌，半邊臉都腫了，第二天腫才消掉。還有跟你不對眼的楊洋上星期也被何老師暴揍了一頓，比你可慘多了，一隻手都折了。他父母來學校鬧討說法，最後是不歡而散。第二天就辦了轉學手續，聽說是轉去隔壁新華中學了。”

    說到這裏張怡語氣一變帶著點幸災樂禍：“沒想到這星期是你開門紅，我還在想這星期誰是第一個倒黴蛋呢。”話說得沒心沒肺，氣的薑湮牙根直癢癢。

    “張怡！”趙佳蕊嗲怪，張怡才收起幸災樂禍的樣子。

    “都把你甩了，還這麽顧著他。”張怡不開心的撇撇嘴，到沒把這句心裏話說出來。不想刺激到趙佳蕊，讓蕊蕊傷心。

    收起幸災樂禍張怡繼續說：“也不知道何老師跟校董什麽關係，何老師這樣隨意打罵體罰學生除了一個口頭的警告外，啥事也沒有。這可苦了我們這些學生，現在隻要是何老師的數學課，大家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不光是我們班，其被他教到的班級都是如此。”

    “同學們就不會聯合起來反抗？”聽張怡說完薑湮不解道。

    “聯合過啊，被何老師完孽。老師做過職業拳手根本就打不贏。隔壁班的老大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張怡回道。

    薑湮陷入沉思，總覺得怪怪的哪裏不對。一個怎麽就突然性情大變了呢？心裏不安感覺要出事啊，猜測會不會與鬼影有關。唉，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老媽啊你到底在哪啊？怎麽還不出現。

    張怡又補充道：“本來今早要提醒你注意的，可你太氣人了，我就給忘了，活該你倒黴。”

    聽到這，薑湮無言以對，趙佳蕊還一直默默跟在旁邊一副乖巧小媳婦的樣子，這讓他更是沒理由去責怪兩女，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