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睡意，薑湮離開了屋子，打算到村子裏逛一逛。第一天來到這裏，對這裏的人還是很好奇的。

    從老宅出來，正對著山穀的方向，那裏亮著燈火，明晃晃的橙色的燈光不像是電燈，更像燭火之光。

    離山穀距離不是很遠，也就幾步路。逐漸看見就聽到熱鬧的集市聲。穀口兩根木樁聳立著，一根木樁斷了一截，木樁之間斜斜吊著一塊牌子，上麵有文字，因為歲月的風霜侵蝕已經看不清上麵的文字。模糊能看到半個字，像是“羅”字。具體寫著什麽薑湮並不感興趣，隨意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野。望向山穀裏熱鬧非凡的集市，薑湮感到很新奇。山穀裏麵真的很開闊，大概比五十多個足球場加起來還寬廣。一幢幢小台竹樓錯落有致的布局，頗有點少數民族特色。

    房屋前擺滿了地攤，賣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有現代物品也有古代物件。房屋遍布街道也不算太寬，道路顯得有些擁擠。薑湮有些奇怪一個大山裏的存在哪來那麽多人占滿了街道。每家房屋門口都掛著一盞大紅燈籠，星星點點照亮了整個夜晚。更稀奇的是在每個攤位上都擺著一盆水。薑湮奇怪的發現，這裏的人交易都會把錢放到水裏，不知道是何意義，用的都是古代的銅錢並非現代紙幣。

    靠近了薑湮才發現不對勁，街上不光光是人當中不少都是鬼。這是一個人鬼共處的夜市。薑湮也想明白為何每個攤位都要擺上一盆水了，很可能是用來辨別陰錢和陽錢。老人講古會說到以前人口稀少的年代，鬼無聊白天晚上都會出沒，人對鬼也沒有那麽大忌畏和恐懼。人類的集市和鬼市往往是在一起的，人們用來區分陰間貨幣和陽間貨幣的方法就是擺上一盆水，沉底的是陽錢飄起來的就是陰錢。

    這山村的集市很符合老人講古的情形。

    如今薑湮自然不可能怕鬼，隻是有些在意一開始沒發現這些人有部分是鬼。開始不注意還真沒發現有鬼的存在。這些鬼似乎都不是普通的鬼，能收斂自身的鬼氣陰氣，隻有實力強大的鬼才能做到。沒有露出可怖的形象，完全正常人模樣，與人混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都是一些近乎於人的強大靈魂。

    薑湮的到來沒有引起注意，這個村子經常會出現陌生的人或是靈魂，都是勿入此地的倒黴蛋。因為隻要來到了這裏，基本就再也無法離開。想要離開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

    在街上並沒有發現母親的蹤跡，她大概不在這條街。薑湮一個人無聊的在介紹閑逛，經過一家門店他停了下來。

    這是一家最接近外麵風格的店麵，卻也與現代化的建築風格有著很大差別。之所以駐足是因為這家店給人很熟悉的感覺，薑湮絕對在那裏見過這家店。

    隻是印象不深怎麽也想不起來。如果張怡在的話第一眼就會認出這家店，正是趙佳蕊為薑湮定蛋糕的糕點店，一模一樣的裝修風格，一樣的門頭門麵，卻詭異的出現在這個小山村裏。

    薑湮回憶不起那裏見過這家店，注意到店裏老板的時候，倒是一眼就認出了店主，是那個在昆市出現過的老婆婆。當時一起阻止九嬰，老婆婆負傷後就失蹤了。還以為老婆婆已經死在那次浩劫中，沒想到她還好好活著。

    之所以對這個老婆婆的印象很深，是因為母親好像認識這老婆婆。

    薑湮站在門口一會邁步走了進去。陳舊的木板發出咯吱聲響，似乎隨便再加點重量就會坍塌的樣子。

    “你好。”薑湮徑直來到坐在櫃台前的老婆婆麵前。

    “你來了，自己端隻板凳坐。”老婆婆之前一直半眯著眼睛像是在打瞌睡，此時卻突然睜大，嚇了薑湮一跳。人嚇人比鬼嚇人還恐怖。

    這老婆婆給他很古怪的感覺，對方不光光是認出了自己這麽簡單，聽其口氣似乎一直在等到薑湮的到來。

    沒急著發問，薑湮端了條凳子坐過來，順手拿了塊展示櫃上的蛋糕，純粹是嘴饞而已。有感覺對方應該有很多話跟他說。

    “老婆婆你是村子裏的人嗎？”薑湮吃了兩口蛋糕，味道還真是不錯，水果味的十分鬆軟。見老婆婆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他就主動開口。

    “嗯，我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如今已經是第一百個年頭了。”老婆婆略帶滄桑的語氣說道。

    “啊，老婆婆高壽啊，都一百歲了，而且身體還那麽硬朗。”薑湮完全是在嘎聊，自己都覺得有點幹。

    果然對方也不接他的話，空氣一度安靜下來。薑湮心裏那個難受啊，對方應該有很多話要說，現在卻不開口，想不通老人家的腦回路。

    薑湮索性專心吃起蛋糕了，隨手從體內空間裏拿出一瓶可樂，施展小法術冰鎮一下，喝了兩口整個人瞬間都冰涼了。薑湮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感覺到老人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老婆婆在仔細觀察著薑湮。又過了一會老婆婆終於主動開口了：“你應該叫我三奶奶，你父親叫我三姨，是我大姐的唯一的兒子。”

    三奶奶？薑湮將信將疑，前久才認了個便宜姐姐，現在又蹦出個三奶奶來。不過薑湮倒不覺得對方在騙他，眼前這老人還真可能是他的三奶奶。

    “你能給我說說我父親嗎，我老媽很少提起他。”難道遇到一個親戚，薑湮自然想了解一下關於父親的事情。從小到大就很少聽母親提起父親，看別人的小孩都有爸爸，薑湮小時候自然一會哭著跟媽媽問爸爸在哪。隻是每次換來的都是母親長時間的沉默，而且每次一提起父親，母親情緒就會很低落。甚至一段時間，薑湮認為是父親拋棄了他和媽媽，對父親產生了一些厭恨。後來漸漸長得了這股厭恨也沒了，因為已經習慣了沒有爸爸，覺得有爸爸和沒爸爸也沒啥區別。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父親的印象，自然也沒有多少感情可言。薑湮骨子裏就是這樣第一個人，在乎的人會非常在乎，不在乎的人就會很冷漠。

    現在聽到老人提起父親，薑湮也就這麽隨意一問，對方願不願意說也不是很在意。

    “你父親很有才，這他們那一輩最傑出者，現在想想到也可惜了。”老奶奶頗為感慨的語氣，沒有說太多關於薑湮父親的事情，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過了一會三奶奶忽然說出一個讓薑湮有些反應不過來的信心。聽著話語，父親貌似還活著，而且就在村子裏。

    薑湮沉默，思緒變得複雜，不知道要不要如何回到。對於從未見過的父親，薑湮沒有多少感情，潛意識的並不想去理會，但聽到父親還活著的信息是內心又躁動了起來。此刻他才明白並不是不在意，隻是過去選擇了忽略。父親多麽陌生又不得不去在乎的詞語。

    “好啊，你帶我去吧。”薑湮隻遲疑了一會就有了決定。不管如何他還是要去見一見這個從未蒙麵的父親。

    “嗯，你跟我來。”三奶奶點點頭，從櫃台位置離開，關上了店門，引領著薑湮就往店裏深處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