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掂量一下感覺剛剛好，張怡手握竹子指向薑湮鼻尖，叱喝一聲：“看劍！”

    薑湮大驚失色，隻覺得整個人都被對方氣機鎖定了。一根細竹，卻是鋒芒畢露，無匹的劍氣摧毀山頂一切。其餘蜀山弟子已經帶著考核過關的兩人躲了起來，整個無雲峰頂隻剩下薑湮和張怡兩人。

    知道遇到高手了，薑湮不敢大意。背上的仙劍出鞘，誰知道劍才飛出劍鞘，綠竹就抽了過來。原本光芒萬丈的仙劍變得萎頓掉落在地。薑湮再怎麽捏劍決也無法與之溝通。

    這時候張怡手中的綠竹已經打過來。啪！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棍子，火辣辣的疼。薑湮臉瞬間就綠了，被一個小姑娘拿著竹條打屁股，他以後還怎麽在蜀山混。

    啪啪！薑湮根本看不清對方揮動竹子的動作，絕盡全力也躲避不開，屁股直接被打腫。

    一時間隻聽見這無雲山峰頂薑湮鬼哭狼嚎的聲音。

    張怡成功拜入蜀山，在這一世指定薑湮做了她師傅。因果運轉這一步必須得走。

    這是薑湮的紅塵曆練，其實也是張怡的曆練。薑湮為成仙，張怡則為更好運轉這個世界。

    山上一日人間一年，張怡在蜀山一待就是百日。這一天一眾魔教前來圍攻蜀山，一場正道與魔道直接的戰爭正式拉開。

    作為蜀山最傑出的首席大弟子，薑湮負責帶隊迎戰魔道教眾。這場戰爭一打就是千年之久。張怡雖然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卻沒怎麽動手，在其他師兄弟看來張怡就是一個精於劍道的人間高手，可惜資質平平百年來連金丹都沒修煉出來。在這場正邪之戰中，張怡都是躲在最後方看著師兄弟們上前與魔教廝殺。

    衝在最前麵的薑湮操縱一口仙劍大開大合，劍氣蕩漾百裏山河，一群群魔教弟子在他麵前倒下。薑湮對魔教弟子的殺戮終於引起了魔界大魔頭的注意。魔教魔尊夜樓親自找上薑湮。

    兩人境界相處不大，魔尊夜樓要比薑湮高出一個小境界，兩人殺到天昏地暗，殺到九霄雲外。

    張怡坐在山崖上，赤著一雙小腳丫在山崖邊蕩來蕩去，手裏拿著一顆紅紅的大蘋果啃著。周圍廝殺的兩方弟子偶爾經過周圍也自動將其忽略。張怡不關心戰場兩方勝負，她的目光時不時望望天上打得正酣的薑湮。

    看了一會，忍不住吐槽一句：“薑湮還是適合用鐮刀割草。”在她眼中薑湮的仙劍雖然劍氣蕩漾威力席卷方圓百裏，可惜是徒有其表，華而不實好看不實用。揮灑的劍氣看起來華麗震撼心靈，實際威力有限。張怡認為要是給薑湮一把鐮刀的話，戰鬥早就結束了。現在別說速戰速決，薑湮能不能贏還兩說。

    果然隨著薑湮一個失誤，對方魔尊抓住機會，接連殺招一輪打擊下來，薑湮再也抵擋不住，被魔族夜樓從雲霄之上轟下來。

    薑湮墜落大地，如同隕石撞擊地麵，直接將一座小山給撞平了。深坑之中，薑湮連吐幾大口鮮血，麵露死灰臉色蒼白，跟他一同墜落下來的仙劍插在旁邊地上，隨之微風吹過仙劍如風沙般消逝。仙劍承受不住力量化為了齏粉。

    蜀山首席大弟子敗了，蜀山一方士氣大損，弟子不斷敗退。這時候門中仙人出戰，但是魔道一方同樣擁有仙人坐鎮，數量比蜀山一方還多，畢竟此次來攻山的魔道有數個大教共同參與。蜀山敗亡成為定局，門中長老開始掩護弟子分散逃亡。

    魔尊夜樓落地薑湮麵前，磨輪刀刃對著薑湮眉心元神。“你敗了，隨你的師門被埋葬吧。”

    薑湮一臉苦澀，全身經脈盡段，想要動彈一下都很困難。元神也受到創傷連一個小法術都施展不出來。薑湮已經任命閉目等死。

    說起來薑湮和魔尊夜樓也算認識，兩百年前他倆一同登山無雲峰拜師學藝，結果薑湮拜入了蜀山，而夜樓則被淘汰。當年的弟子選拔就跟張怡拜師時候一樣的隨性。用薑湮的話來說就是看一個“緣”，有仙緣自然能夠拜得仙師入得門牆，無仙緣就算登上山頂也無用。

    可笑的是天道運轉冥冥之中就存在因果，數百年後薑湮還是那個蜀山首席大弟子，夜樓卻也成為了魔教共同推舉出來的魔尊。

    盯著如爛泥一樣躺在深坑中的薑湮，夜樓心裏更是不平，當年憑什麽入得仙門的就是他。

    法力波動，魔輪幽光大盛，向著薑湮籠罩而去。薑湮也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奇怪的是等了好一會疼痛都未降臨，薑湮又睜開了眼睛，他發現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帶著死亡氣息的魔輪定在空中，綻放的死亡之光在距離他眉心一毫米的地方靜止。周圍也都靜止不動，天穹上仙人同樣如此，釋放出來的仙術也像畫麵一樣定格。

    “這是怎麽回事？時空靜止了！”薑湮內心泛起驚濤駭浪，是何人所謂竟然有如此神通。奇怪的是薑湮自己並未靜止。

    “怎麽如此輕易就放棄了呢？你過去一直堅持的執念呢？”少女好聽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薑湮視線看過去竟然是他的笨徒弟張怡。

    張怡竟然也不受靜止的時空限製，看來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個徒弟一點都不笨。

    “什麽執念，我輩修道之人自然灑落，講究隨心……哪有什麽執念。”薑湮艱難的說著，傷勢一點恢複的趨勢都沒有，任然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張怡盯著薑湮的眼睛看，良久搖搖頭歎息：“一點都不像你。”接著張怡就消失了，靜止的時空恢複運轉。

    魔族夜樓的攻擊沒入薑湮眉心。薑湮直覺大腦一疼，元神就此消散。蜀山在這場戰爭中被滅，自此修仙道門少了一門。無雲峰倒塌，蜀山玄界蹦毀無一人逃出來。

    又是一個百年過去，張怡出現在這片已經荒蕪的蜀山遺跡。一間破木屋蓋在山間，每逢雨季房屋都要被淹沒。

    張怡住在破木屋裏，每天對著木屋前一顆大樹發呆，自言自語說著話。

    “從其有座山，山上有間房子，房子裏住著個小姑娘，小姑娘每天到山裏采蘑菇。采蘑菇回來就在大樹下麵煮蘑菇，誰知道蘑菇有毒。小姑娘吃了蘑菇就一命嗚呼了，吃了毒蘑菇小姑娘身上充滿了劇毒，連一絲毛發都有毒。小姑娘的屍體腐爛，dú sù被大樹吸收，大樹也中毒了，一夜之間樹葉全落了下來，樹心也死了……”

    “你的故事真無聊。”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不是張怡的聲音而是大樹發出的聲音。

    張怡每天麵對發呆的大樹已經成精有了靈智。張怡不予理會又重頭開始講她的故事。

    “從其有座山，山上有間房子，房子裏住著個小姑娘，小姑娘每天到山裏采蘑菇。采蘑菇回來就在大樹下麵煮蘑菇，誰知道蘑菇有毒。小姑娘吃了蘑菇就一命嗚呼了，吃了毒蘑菇小姑娘身上充滿了劇毒，連一絲毛發都有毒。小姑娘的屍體腐爛，dú sù被大樹吸收，大樹也中毒了，一夜之間樹葉全落了下來，樹心也死了……”

    “停停停，求求你放過我耳朵吧。”大樹哀嚎祈求張怡不要再講故事了。

    “你有耳朵嗎？”張怡不喜，故事還沒講完再次被打斷，她微微一怒不過很快臉上又出現了笑容，少女的笑容最是令人心靈舒暢。“好，不說了。可是你什麽時候才醒來啊？”

    “我不是一直醒著嗎？”大樹發出沉悶的聲音，樹葉抖個不停像是在發笑。

    張怡笑容消失，換上一副憂愁的樣子，悠悠歎息道：“你就是一顆普通的大樹。”張怡說的沒錯，一棵普通的大樹，因為是張怡才能夠與大樹交流溝通。

    “我不是普通的大樹，我是神樹。”大樹爭辯道，似乎對張怡的話很生氣。大樹記得自己誕生的樣子，他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這片不凡的泥土裏生長出來。這片不凡的泥土是薑湮當年戰死屍體腐爛的地方。

    也就是說大樹是薑湮新的一世，這一世的薑湮不再是人類而是一顆任由風吹雨打的大樹。

    陪著大樹薑湮，張怡頗為無聊，感覺這段時間她快變成神經病了。

    天空再次降下暴雨，張怡起身回屋了。這次雨下得比往常都要大而且一下就是數月。別說小木屋，大樹都被雨水沒過樹冠。大雨引來山洪泥石流，小木屋和大樹都被埋在了泥土下麵。

    大樹目睹著小木屋被大水吞沒的一瞬間，大樹內心大喊著，“笨蛋快跑啊，你會死的。”大樹絕望了它不知道少女有沒有聽到，少女回到木屋後就沒有出來過。隨著木屋被泥石流壓毀，也不見女孩的蹤影。

    大樹連根拔起隨著泥石流衝到下遊，當風雨停下來的時候，大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另一片山林。這是一座石山，都沒有多少植被。

    大樹重新紮根在這裏，它的根須一點點滲透石縫裏，隻是很難吸收掉足夠的養分，沒多久大樹就枯萎了。

    這一天少女來到了這裏，矗立在尖利的石頭上看著枯萎的大樹，一站就是一天一夜。最後少女離開了，三天後石頭上搭建起一間木屋。與那間被泥石流衝走的木屋一模一樣，還是一樣的破。少女將大樹伐倒取木心做了一根橫梁搭架子木屋中間。這間木屋就變得比原來結實很多。

    一日烏雲密布，卻不見風雨，一道天雷落下正好劈在樹樁上。大火燃燒了起來，大火過後大樹徹底消失了，大樹燃盡的灰燼滲透的石山之中。

    少女在這石山一住就是億萬年，其實也沒有那麽久。少女就是躺在橫梁上睡了一覺。

    從木屋出來萬裏無雲，天空一片晴朗，少女感覺心情不錯。她彎腰將木屋前一塊小石頭給撿了起來，不規整的石頭有著鋒利的棱角。少女直接將石頭貼身放好，也不怕被石頭棱角紮到。

    少女哼著小曲離開了這片石山，她一日就走出了十萬裏深山，來到繁花的都市。億萬年過後世界正處在現代科技文明社會時段。

    繁華的都市讓張怡有種錯覺，反複又回到了讀高中的時候。車水馬龍的城市，乍一看還真有點像當年讀書的騰市。當然這裏不是騰市，兩者完全就不是一個地方，處在不同的時空。

    想想在這個世界又過去了億萬年之久呢，對時間真是越來越沒有實感了。張怡想著等此番事情了解，也該回到外界去了。

    張怡走進一家麵館，吃了一碗小麵味道還真不錯。凡人的食物億萬年沒吃，現在吃來別有一番滋味。

    “老板結賬！”張怡衝裏間喊了一聲，將身上的石頭掏出來擺放在桌子上，而後就離開了麵館小店。

    等店家反應過來已經找不到張怡的身影，盯著桌子上的石頭，麵館老板滿頭黑線。哪有用石頭結賬的，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也吃霸王餐，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老板已經記不得張怡的樣子，印象中就是覺得很漂亮。

    麵館老板收起桌子上的碗，將石頭丟了出去。

    小小的石頭滾啊滾啊，一路滾進了下水道。說來也神情，一塊滿是棱角的石頭硬是能滾這麽遠的距離。

    下水道充滿了惡臭腐爛的味道，小石頭此時要是有臉色的話絕對是慘綠色。

    小石頭隨波濁流一直在下水道裏流淌，一日城市下大雨，下水道的水都滿出來了，淹沒了街道。小石頭也被衝刷著離開了充滿惡臭的下水道。

    隨著雨水匯集到地下河流，時間不知又過去了多久。石頭棱角都被磨平了，外表變得跟鵝卵石一般光滑。城市經曆了戰爭也變成了一座廢墟，城市部分存在，地下河也暴露地表，成為一條明河。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河流都幹涸了。石頭也被埋在了地下，當年的小石頭曆經歲月滄桑已經變成了大石頭。

    世界不知到又曆經了多少文明歲月，大石頭所處的地方被人類挖掘開采，這裏成了一座礦石。大石頭被挖了出來，被裝上了卡車。一路顛簸大石頭被擺在市場上拍賣，賣出一億元的天價。

    大石頭變得身價不菲，被專家斷定為一塊質地純色極佳的翡翠。

    買家在石頭一麵開了個窗，玻璃種帝王綠大漲。價值從一億翻了數十倍，有人開價到九十億。

    石頭又換了新的主人，幾經周轉被這個國家最富有的人買了下來。

    這個國家最富有的人竟然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石頭不會思考不然一定會認出這個容貌身段傾國傾城的絕世měi n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