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玄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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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風鏢局內,何旭成悠然轉醒,恰在此時瞧見自己的大弟子餘光就在身旁,雖然何旭成一向對餘光看不順眼,但此番經曆過生死之後,心中倒也生出一絲慈念來。

    師傅,你醒了!”餘光小聲喚道。

    扶我起來!”何旭成虛弱道。

    誒!”餘光答應一聲,將何旭成扶起,將枕頭墊高好讓他靠著。

    何旭成淡淡看了餘光一眼,心中大是暖意,暗道:雖說光兒天賦愚鈍,資質不高,但好在心性淳樸,為人忠厚,來年我若是去了,定要將這樂春鎮總鏢頭的位置傳與他。

    餘光道:“師傅昏睡了這麽久,想來應該餓極了,弟子早已命人熬了肉粥,這就叫他們端上來。”

    何旭成點頭:“也好,為師的確是餓了!”

    吃著餘光端上來的肉沫粥,何旭成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精氣神,緩緩,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光兒,此番為師中此奇毒,不知是哪位妙手,居然能夠著手成春,讓為師康複,為師想親自重謝此人!”

    餘光也不避諱,直言道:“此人師傅也見過,不知師傅可還記得,上次在邀月樓旁,回春堂前與李龍爭鬥的那名年輕人?”

    何旭成麵色驚異,“你說的,可是蘇青衣?”

    餘光道:“正是此人!”

    端著手中的肉沫粥,何旭成久久不能平靜。

    …………

    回春堂二樓,李毅舒將手中的狼毫筆放下,看著畫中眼眸含笑,無限嬌羞的俏麗女子,出神了許久,仿佛去了魂魄一般,不禁伸手去觸碰,待觸及到未幹的丹青,沾染滿手,他似乎才清醒過來,“原來,一切皆是鏡花水月。”

    看著燈火下已被弄汙的畫像,李毅舒指尖顫抖了片刻,“要放下了麽,還是…藏起來?”

    緩緩,他有癡情的看著眼前丹青中的女子,神情悲傷道:“原以為此次郡試高中,踏馬歸來,八抬大轎,迎你過門……”

    卻不想,如今的大夏朝廷竟然腐敗如斯,我本此次郡試甲榜頭名,卻因不屈權貴,得罪了十堰郡守,被監官聯合除名金榜,本心灰意冷,幾欲自絕江河,每每想起你……”

    說著,李毅舒眼中淚水溢流而出,“為何……為何你,偏偏……偏偏卻愛上了別人?”

    李毅舒看著那幅被他淚水打濕的丹青,忽然伸手抓起,欲作撕狀,可是在他胸口起伏之後,他又緩緩將手中的丹青放下,用手溫柔的撫平,看著丹青中被淚水暈化的女子,他重新拿起狼毫筆,淺醮丹朱,將畫像重新填補……

    蘇青衣自然是不會知道李毅舒的感受,但是,第二日,李毅舒卻找上了他。

    蘇先生!”

    蘇青衣放下手中寫好的藥方,抬頭看了李毅舒一眼,他對李毅舒的印象不錯,因為在他看來,李毅舒性情溫和,當然,最主要還是看著比較順眼。

    蘇青衣道:“有事麽?”

    李毅舒看起來興致並不高,而且似乎是失眠了,黑眼圈比較重,他沉吟了片刻,看了一下藥鋪中再無病人,才道:“我有一事,想向蘇先生私下說,蘇先生可願意隨在下去隔壁的邀月樓?”

    蘇青衣聞言,眉頭一皺,“莫不是東家得了什麽奇異的花柳病症,不好意思在此說出來?”

    噗呲~~”

    蘇青衣剛說完,李毅舒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嬌笑,他回頭一看,就見安凝兒正笑盈盈的看著他們二人。

    蘇青衣本就是淡漠之人,才不會在乎他人表情目光,再加上曆練的也不算少了,故此倒沒什麽,而李毅舒被開這種玩笑,還被心中之人聽見了,霎時間臉色都要急紅了,“這……我身體並無異狀,隻是……隻是有些話要與蘇先生說!”

    蘇青衣見他這般,也是覺著有趣,不禁逗弄他道:“我一個大男人,你有什麽話要與我說,莫不成……”

    安凝兒見狀,更是輕聲笑了出來:“嗬嗬……”

    最後,蘇青衣還是跟李毅舒來到了隔壁的邀月樓。

    蘇青衣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有什麽事,現下就說吧!”

    李毅舒站起身來,在房間內踱了幾步,才道:“蘇先生可喜歡我家表妹?”

    蘇青衣被問的一怔,有些莫名,隨即才道:“為什麽這麽問?”

    李毅舒緊緊的看著蘇青衣,盯得蘇青衣有些發毛。

    李毅舒道:“蘇先生難道看不出……凝兒喜歡你麽?”

    這下子蘇青衣總算是明白了李毅舒的意思,就連李毅舒此番的目的,他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蘇青衣喝了一口茶道:“此事我知曉!”

    李毅舒握著茶杯的手在顫抖,“那蘇先生是何意?”

    蘇青衣認真道:“在下早就在玄嶽山出家,此生隻為奉道,感情之事,我早已向安掌櫃明說。”

    李毅舒突然走到蘇青衣麵前,抓住他的領口,“你混蛋!”

    蘇青衣看著淩弱的李毅舒,不曾想他居然還有這番氣力,但是蘇青衣並沒有動怒,他反而有些同情這個男人。

    蘇青衣原本以為李毅舒是叫自己快些離開回春堂,若是李毅舒這般直接與他說,他定然會二話不說的離開回春堂,畢竟,他是絕對不會娶安凝兒的,自己待在回春堂,隻會耽誤那個女人。

    蘇青衣緩緩推開李毅舒,李毅舒雖在剛才爆發出了驚乎往常的力氣,但他力氣再大,怎會比得過蘇青衣。

    女人,心中隻會住著傷了她的男人,你這般,苦的隻能是自己!”蘇青衣道,“過幾天,我便辭工離開回春堂,若是真的喜歡她,何不再努力一把!”

    李毅舒一怔,“蘇先生此話是何意?”

    嗬嗬……”蘇青衣看著李毅舒淡然一笑:“所以,你到現如今都隻是一個備胎!”

    李毅舒更是摸不著頭腦:“備胎?!”

    用你們書生的話來說,便是章台之柳,已折他人,而玄都之花,卻未改前度!”瞧見他這番,蘇青衣好心提點:“傻子,若真的要讓他愛上你,讓她哭,往往會比讓她笑,更加有效!”

    李毅舒認真道:“若是這樣,我和那些風流成性的登徒子又有什麽區別,我永遠都不想看見她流淚,隻要她快活,我便心安。”

    聞言,蘇青衣輕笑一聲,“你讀書將腦子讀傻了吧,也罷,此事隨你。”

    李毅舒忽然說道:“我方才聽說蘇先生要離開回春堂,若是因為此事,蘇先生大可不必。”

    蘇青衣點頭:“我有一事,要出一趟遠門,就算你不和我說此事,我到時也自會離開。話已至此,我便明說了,待長風鏢局總鏢頭何旭成的傷勢痊愈,我便會離開回春堂,不過,這個月的工錢,你定要如數交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