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寒盡不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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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也不多說,掐指一算就把老槍這一生差不多所有的隱秘事情都說了個七七八八。就連少年時代,老槍和他表妹的那點秘密的地下情也被老道士說破。老槍就信了,老道走後就按照忠告,把家裏的金子一點一點的散了出去,這才在那場浩劫中留下了一條命。
而6原沒想到的是,這個被老槍救了的老道士就是6原後來的師傅。
老槍是三天以後回來的,隻帶回了兩個消息。其一就是6原有救了,因為老槍去的時候帶了6原的生辰八字的。另外一個消息就是,6原必須離開家了。爺爺奶奶雖然不舍,但是這是6原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了。沒辦法,隻能含淚答應了。
等不及6原遠在外地的父母了,6原必須馬上跟著老槍走。走的時候,6原別的沒帶隻帶了6原心愛的女貞樹彈弓和那顆6原在河床上撿來的雞血石。這兩樣東西是6原的最愛,幾乎走到哪裏帶到哪裏。
6原趴在老槍背上,含淚看著爺爺奶奶用虛弱的聲音說了句:“再見。”那一年6原十歲,形銷骨立形容枯槁。
從未想過竟然會因為這樣的一場遭遇,令6原接觸到了一個從來不曾想象過的奇異詭譎、光怪6離的世界。
趴在老槍背上,6原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感覺到身處在無邊黑暗的冰窖裏,陰風慘慘,怪叫不斷。身體的孱弱,使得6原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甚至6原連老槍什麽時候把6原交給一位峨冠古貌的道人,什麽時候離開的都記不得了。
鍾離道人,也就是後來6原的師父。以**為6原洗髓續命,才得以把6原從鬼門關拉回來。這種怪病令6原的骨髓都變成了黑色,就連手指動一下都是奢望。整整三個月,6原才初步恢複了元氣。行走坐臥不受節製,重新恢複了昔日唇紅齒白的模樣。可能是順理成章,也可能是受了知恩圖報的思想左右。稀裏糊塗的磕了幾個頭,6原就有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師父。
師傅後來告訴6原,從6原體內逼出的煞氣源源不斷的噴薄了三天,整個雲隱山主峰都籠罩在黑煞之中。愁雲慘霧,百獸齊喑。
6原的師傅鍾離道人很不理解6原一個十歲的孩童為什麽會沾染如此邪祟的力量,並且竟然能堅持一年而不死。這種盤踞在6原體內,意在磨滅6原的主體意識的煞氣,引起了鍾離道人的極大興趣。6原講述了那些使6原差點命喪棺材板的具體的位置之後,6原師傅第二天早起就出山了。
在太陽沒有落山之前師傅就已經回來了,並且眉間有了不可抑製的喜氣。
鍾離道人說:“徒兒!因為你,為師新得了兩件寶物!哈哈......”
6原不關心寶物,卻隻關心家、爺爺和奶奶!本來四周環境陌生,讓6原就以為6原到了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但是師父竟然能朝夕歸,這不禁令6原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6原的回鄉的心切,再一次炙熱了起來。
“我不要寶物,我想回家!”6原訥訥的說道。眼睛盯著老道蒼老的顏色,生怕6原的話引起他不快。
當初老槍說有救的時候,條件就是6原必須要離家了。起初因為師父救了6原的命,而這裏6原也並未見到別人,所以6原不忍心說離開的話。而現在師父卻告訴6原,因為6原他才得了兩件寶貝。6原覺得6原報恩了,不在需要留在這裏陪著他了,所以6原提出了回家的想法。
鍾離道人聽了6原的要求,愣怔了一下,似乎很不理解6原為什麽要回家。但是他並沒有當即答應或者拒絕6原,而是給6原看了他新得的一件寶貝——一團烏黑的氣體。
“這就是煞氣嗎?”見到著團烏黑的氣體,6原本能的想到了幾個月前,差點讓6原墮入輪回的噩夢。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師父口中所說的煞氣。雖然素未謀麵,但是在6原體內將近一年的東西6原還是輕易認出了這東西。
“對,這就是煞氣!但絕對不是一般的煞氣!”師父的眼睛裏閃著無比興奮的光芒,手掌上空旋轉的著一團黑如濃墨的煞氣不時的變換著各種形體。時而是猛獸,時而是一個骷髏,而後變回突然變成一張詭異的臉。而這張臉的形狀,赫然就是6原!
這團煞氣根本不會消散,而且不斷的伸出觸手從周圍虛空中不時抓取著什麽。6原靠的不算近,但是去能清晰的感覺到陰冷和黑暗的氣息。6原對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東西心生恐懼,不敢上前。突然間這團變換不定的氣體幻化成一張夢魘般的臉,朝著6原陰慘慘的笑。一刹那間,6原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師父,它是活的!”6原大叫著往後退,唯恐被它掙脫了師父的手掌過來咬到6原。這種笑聲6原太熟悉了,正是無數次噩夢裏折磨6原的那個意識。
“咄!”鍾離道人一聲輕喝,吐出了一團青氣。這團青氣好像火苗一樣,燎的煞氣慘叫連連。接觸的邊緣出嘶嘶的聲音,並且空氣中有一種仿佛墨粉一樣的黑色煙緩緩飄走。
看到煞氣老實了下來,鍾離道人道:“這團煞氣的確滋生了意識,要不然也不會去奪舍你!”不知道為什麽,師父這個時候看6原的眼神,甚至要比看向這團有意識的奇怪煞氣還要炙熱、明亮。
“什麽叫做奪舍?”6原問道。依舊不敢接近師父手中那團氣體,盡管它現在幾乎收縮成了一個墨球。
“奪舍,也可以理解為吃!這個東西寄居在你的身體裏正是要吃掉你!”聽到師父說這個東西竟然要吃掉6原,6原心裏不禁生出了一絲恐懼和憤怒。憑什麽要吃我?碰到棺材板的人,並不僅僅隻有我6原一個。
6原從未想過這個美好的世界裏,除了慈愛的爺爺奶奶、活潑調皮的同村夥伴和和藹的老師之外,還存在這樣吃人的東西!6原憤怒了,一是因為這個怪物打破了寧靜幸福的童年生活。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為什麽是我?為什麽要吃我?我6原好欺負麽?”心裏有著三個疑問,並且憤怒的朝著“它”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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