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打雁總會被雁啄了眼，這廂頭楚雲盜得歡快，那廂頭找上門來了，聽著身後蒼老的聲音，楚雲強作鎮定，心中萬般計較，嘴上開口說道：

    “不知哪位前輩降臨，開我一個小輩的玩笑，晚輩隻不過是情難自禁，絕不是有意這樣做的。若是前輩不開心的話，晚輩放手就是。”

    說著把手中還沒來得及裝入空絕珠的兵刃拋入爐中，心中萬分心疼，要知道這些寶貝已經被楚雲看成自己的了。還有什麽比拋棄到手的寶貝更讓人覺得心痛的。

    身後沒有動靜，楚雲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前輩，前輩？”邊叫邊轉身，卻是空無一物，再轉，還是沒人！

    詭異，很詭異，眼睛迅速地眨著，要不，幹脆，溜吧！

    可惜步子還沒邁開——

    “寶貝都沒全放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楚雲麵苦心也苦，側頭望向聲音來處，這下人沒閃開，一個須發皆白，眼睛隻有眼白的老人就在那裏，腳下踩著的劍劍柄刻著火麒麟。

    人找著了，楚雲卻連拚死一搏的心都沒有了，先不說老者氣勢深不可測，無懈可擊，光看他腳下就知道，其他兵器的靈性這麽足，他已經對付不了，那把兵王一定更不簡單，卻像小貓咪一樣乖乖地匍匐在老人腳下，這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前輩，就別戲弄晚輩了吧，給不給活路，放句痛快話！”

    楚雲強撐氣勢，臉色不變，輸人不輸陣，卻惹來老人一陣大笑，並不響亮，但隨著笑聲的擴散，周圍的兵刃紛紛搖晃起來，好像是在回應，在討好。楚雲好不容易強撐的氣勢好像皮球一樣被一下漲破。

    良久，笑聲停了。

    “小子，本來你是一定要死的！”

    開頭第一句就定了生死，本來是楚雲絕對忍受不了的，卻莫名地發不出聲，好像被老人的氣勢所震懾。而且老人話中好像有轉機。

    老人繼續說道：“不過，看你也是一個愛器之人。”

    “是，小子使刀。”

    “那就好辦了，老夫眼裏，隻有兩種人，與兵器有緣的，與兵器無緣的，無緣的皆是該殺之人。隻要你證明你與兵器有緣，你就不用死。”

    楚雲無語，這老頭絕對是他見過的天資第一號怪人，這份對兵器的狂熱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不過，沒關係！聽起來還蠻簡單的。

    “怎麽證明？”

    “老夫猶愛刀劍，又看重靈性，世上最好的刀劍必然是最有靈性的，這裏的兵刃都是老夫所鑄，最通人性，最是純粹，除開你拿走的84把外，這裏還有172把，隻要你能夠在上麵走過，不讓一半兵刃傷到，就是有足夠的緣了。”

    “一半，就是86把嗎？”

    楚雲暗暗計算著，這項說是看緣法，實際上靈性高的必然越不受拘束，賣麵子的可能性也越小。事關生死，自然要慎重。

    還是要看品階低的啊，幸好之前都撿品階高的取了，我果然聰明。

    楚雲暗笑——

    “對了，忘說了，你剛才取走的全部算在受傷的裏。”

    “呃？啊！前輩，你這未免欺人太甚！”

    楚雲胸前怒氣忍不住鼓蕩，這也太坑了，還玩事後補充的？

    “欺人太甚？說得好！可——欺你又怎樣？”

    什麽叫厚臉皮，這就叫，雖然與子鼠類型不同，但楚雲算是見識到了第二個厚黑學大師了。

    老人看著楚雲的臉青一陣紫一陣，心中暢快。

    “小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隻要你踩過這柄兵王不受傷，我不僅不殺你，還許你一個承諾，你很需要吧！怎樣，你選那一種？”

    楚雲心中一動，對視過去，那雙瞎子一樣的眼中什麽都沒有，卻好像將他整個人看透。

    楚雲默然，接著苦笑，最後厲聲道：

    “兩個選擇？前輩剛剛不還說，火麟劍乃兵王，若是不過這一關，其他劍也不可能讓我過關吧！”

    老人不置可否，很明顯楚雲猜的沒錯，有兵王火麟劍在，其他劍的意向根本就不重要，沒有劍敢於反抗。老人也是看準這一點才說的。

    “不過若是連這一點也沒看透，死了也就死了吧，世間不過少一蠢貨罷了。”老人心中高山仰止，壓根不在乎楚雲死活，能給他機會存活就是開恩了，雖然這個幾率非常小罷了。

    腳踏虛空，轉眼老人登上天穹，森然眼白盯著楚雲，楚雲此時完全放開，脫下草鞋，鄭重的放於一旁，好歹是千婆織的，不好輕易弄壞，赤腳踏過一柄柄靈劍，靈劍爭相鳴動，可惜一看就知道是火麟劍強行催動的，幅度太大。

    “你越是不歡迎我，我越是要踩一踩你，倒要看看你這把百兵之王有什麽威風好耍！”

    火麟劍鳴，明顯是生氣了，一道火光劃空，劍身反轉，鋒利的暗紅劍身從地火中浮現，劃出的火光在空中顯形麒麟，威勢與真靈無異。卻沒有進一步動作，這柄劍靈性太足，知道楚雲唯一的手段隻有威懾而已，現在先斷了他這個念想，這種程度的異象不是他可以影響的，楚雲不為所動，頂著壓力一腳踩了上去，可惜奇跡沒有發生，一滴鮮血順著劍身滑落。

    老人好像早有預料，毫無波動，這對他來說說到底也隻是一個餘興節目罷了。

    像玉娘一樣的劍道天才，這世上怎麽可能還有第二人，臭小子，安心去吧！

    老人心中想著，信手一揮，指示火麟劍送楚雲上路，卻沒有絲毫動靜，老人不信邪，再一揮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奇了！

    楚雲沒有半點注意到老人的動作，實際在他踩上火麟劍皮破血流的瞬間，腦中的符文就開始暴動了。前兩次傳承符文的暴動不同，這次是天賦符文在暴動。

    楚雲原域中，階級分明，三顆天賦符文好似恒星，眾多傳承圍繞著運行，雷靈和百鬼夜行已經點亮，此時是雷靈最亮，隻不過因為透支力量，現在暗淡著，還有傳承功法，三分歸元氣在兩者軌道上，偏雷靈，七絕心法徹底繞著百鬼夜行轉著。比兩者接近的傳承很少，都是沒有點亮的。

    此時暴動的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而是楚雲這麽多年都沒有動靜，光芒微弱到幾乎讓他忘卻的第三個天賦，這個隻有在他揮刀的時候微微發光的天賦此時卻像被引爆的核彈，一下子從角落鑽到原域中心，將雷靈和百鬼夜行兩大天賦彈開。

    腦中的動蕩讓他頭痛難忍，就像腦中的印象被更改，此時完全是這個天賦的模式。隻不過相比雷靈和百鬼夜行覺醒時產生的雷與暗的能力，這種力量的感覺似真似幻，好像整個人化為了一柄刀，一口劍。公孫玉娘的高深的劍境瞬間領悟的七七八八。

    劍勢？那也是勢的一種嗎？

    對啊，為什麽我沒發現呢？

    而且，劍勢有這麽強嗎？威力比其他的勢超過很多啊！

    好像與風勢又有不同，難道進入的方式不一樣？

    上次見了公孫玉娘的劍技隻是看到新世界，這次是徹底進來了，而且一上來就好像趁著大浪，衝破大門，有了屬於自己的領悟。數年的劈砍雖然繞了遠路，但沒有白費。

    何謂刀劍何謂心，劈開日月見真我。

    刀之心——覺醒！

    解釋一下，刀之心說是說刀，實際上，在我看來，刀劍本不分家，主人公刀劍都使得，本人偏愛刀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