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第一次，敲下這三個字，泛著淡淡的心酸，因為真的，好想哭……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和你走散的無助……

    隻是，現在，又比小時候慘，因為那個時候，我雖然在哭泣，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你。

    現在，我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空無一片，整個人，都是空白的狀態。

    你知道嗎？我用了多久，習慣自己寫作業，再也沒有人，抓著我的手，一筆一劃，耐心的教著。

    你知道嗎？到現在，我還不敢回老家，我怕自己現在家門口，就抑製不住淚。

    你們知道嗎？現在的我，依舊能清晰還原，賓客散後再也沒有你的庭院。

    所有人，都告訴我，離開，不是不愛，是無可奈何。

    我好想，再任性，任性的像小時候一樣，肆無忌憚的無理取鬧，隻為留下，我不舍的。

    才從醫院出來，拿著醫生的報告，有一瞬間的慶幸，慶幸病情還好，但同一時間，又開始矯情，因為一個人的醫院，是殘忍的。

    我路過了手術室門口，看著在門外等著病人和醫生的病人家屬，一切，好像又拉回去年，那樣浮腫的你，在重症監護室。

    迷迷糊糊的睡著，叔叔他們叫了好幾聲“娘”，都沒有得到你的回應。

    我隻是趴在奶奶耳邊，顫抖的叫了句“奶奶”，你就睜開了眼，並且準確的在那麽多人中，找到了我。

    你的手，那一刻，不是記憶中的溫熱，是和我指尖一樣的涼。

    在那之前，姑姑說，你開始糊塗了，開始忘記誰是誰，但不管怎樣忘記，你看到的第一個人，你叫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冰兒”。

    還是時常，午夜夢回，床上的你，和床邊的我，我睡得很輕，你一有動靜，我總是會在第一時間驚醒。

    你的呼吸聲，不是平常的清淺，粗重異常卻讓我分外安心，我給你買的鐲子，明明品質是最差的，卻是你最寶貝的。

    你逢人就誇，這是我買的，還記得嗎？你那驕傲的模樣，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姑姑說，我買的東西，都是你的寶貝，確實，真的很寶貝，衣櫃裏，整整齊齊的放著。

    你病重，我才開始努力的學著照顧你，雖然很努力，但給你喂飯，梳頭，還是顯得笨拙，看護手把手的教的，我卻做的不如孩子。

    我記得，看護請假，我給你擦了唯一一次身，你一直在說，髒，去叫我姑姑，讓姑姑過來。

    我對你的執著無奈，我的回答是，小時候，你這麽照顧我的時候，怎麽沒有嫌棄我髒？

    你說，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懂事。

    我的回答，還記得嗎？

    現在我懂事了，你也老了，這是應該的。

    再然後，等再見到，你就那樣安詳的，躺在水晶棺裏。

    因為我生理期，因為習俗，我連一炷香，一張紙都沒能燒給你，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或許，都知道，我們的感情，所有人不斷地在我耳邊念叨，如果任性了，不僅對我不好，更重要的對你不好。

    對你不好四個字，比定身咒都管用，抑製了我的所有，想不顧一切的瘋狂。

    奶奶，你知道嗎？我想你了，在我無助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人，還是你，在你的懷裏，我能毫無戒備的哭泣。

    奶奶，你知道嗎？我想你了，在我受傷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人，還是你，在你的羽翼下，我能肆無忌憚的反擊。

    奶奶，你知道嗎？我想你了，在我大部分的時後，最先想到的人，還是你，因為在我的世界裏，任何一點點小事，都與你有關。

    還有好多好多想說的，但我現在最想做的，還是抱著你，痛痛快快的哭，哭泣，是要資本的。

    所以，沒事，我很好。

    若我還能笑得燦爛，我絕不輕易言傷。

    真的，我很好，我想你，愛你＾3＾。

    冰兒

    2017/6/1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