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所倚仗者唯性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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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南湘儼然成了一根衣服搭架,整個下午都給小狸抱著衣服站在廁所的隔間外頭。每次看到小狸精疲力盡地拿起一件衣服進隔間裏,等出來時,又立刻變得容光煥發,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神奇。
當模特真是不容易……
小狸確實是折騰得夠嗆,不過對於南湘來說,今天可算是大飽眼福了。她哪裏近距離看過這麽多美女,目光隨便掃到哪裏,滿眼都是白花花的大長腿啊,這種福利哪是每天都能享受到的?
#宿主其實你可以照鏡子#
直到最後一塊展台的走秀塵埃落定,小狸才徹底放鬆下來,靠在南湘身上癱成一坨泥巴。
“啊呀累死我了……小湘快給我抱抱——”
小狸不由分說,從後麵一把熊抱住南湘,兩個人貼靠得緊緊的,南湘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後背那溫軟雪膩的觸感。
喂喂喂這樣犯規了吧!沒看見廁所旁邊那位臉熟的小哥都已經激動地渾身發抖了麽!給我們農村人留點活路好不好!
“誒,不科學啊小湘,你用的這是什麽香水,一整天了還這麽好聞?”說著,小狸湊過鼻子聞了聞自己的胳膊,“我都覺得……我有點臭臭的了……”
“呃……六神算不算?”
…………
由於明天還有重要的比賽,散場之後,大家簡單地聚了個餐,也就各自回酒店休息了。小狸倒是想把南湘強行綁架到她房間去,但仍被南湘鑽了個空子,溜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開玩笑!被你強x事小,被毛海峰強x事兒可就大了!
…………
…………
船艙中,毛海峰高坐主位,雙眼灼灼,盯著邊上南湘的臉龐。南湘卻隻托腮坐著假裝出神,故意不去關注毛海峰投來的目光。
程冬遠坐在自己的對麵,不時向這群海盜的各位小頭領敬酒。此事一成,這些曾經在沿海燒殺搶掠的惡人就能搖身一變,成為人人敬仰的抗倭英雄。大家心照不宣,紛紛把酒共飲。
整個船艙中,隻有南湘算是“不明真相”的外人,各位頭目於是對她更加殷勤,生怕讓南湘看出什麽破綻。隻是這般假裝熱情的舉動,在南湘看來則越發引人作嘔,她幹脆裝作暈船,和毛海峰耳語幾句,要去甲板上逛逛。
溫香軟玉往毛海峰身邊一靠,立刻就酥化了這位海上霸主。這小妞雖然號稱是什麽伊賀派的門下,可看年紀不過十四五六,又能練出個什麽名堂?一副花拳繡腿的模樣,一看就沒什麽武功根基。這又是他毛海峰的主船,就算是任她來去,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南湘得了毛海峰的許可,隨即慵懶站起,施施然往門外走去。一路上經過那些頭目,搖曳風情,顧盼生姿,那些色中餓鬼恨不得立刻撕破臉皮,將她狠狠壓在身下。
艙中悶熱,艙外也好不了多少。天陰沉沉的,雖說東南風大,仍減免不了心中那抹煩躁的燥熱。
海船逆風而行,水手們都在收帆,看這架勢,一場暴雨的來襲在所難免。南湘輕憑欄杆,目視遠方,思索這之後的逃生之路。
山岡黑的船被毛海峰的船隊剛好圍在中間,隻要開戰,猝不及防之下,這艘船斷無生理。此刻南湘也隻能希望山岡在開戰之前順利逃走,她也好實施自己的計劃。
“劍心小姐,外頭風大,就要下大雨了,要不還是進船避避吧?”
南湘回頭,卻是毛海峰。他喝了不少酒,似乎有些不勝酒力,也出來透一口氣。臉上的胡渣配上通紅的臉色,顯得格外雜亂。
“不用,等到下雨的時候再說吧。毛船主也是,當少飲些酒。毛船主可是舟山島的舊主,待會兒到了那裏,若是酩酊大醉有損威嚴,惹那些小毛賊恥笑,可就不好了。”
“啊……”毛海峰故作恍然,“劍心姑娘提醒的是,在下,那個那個,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南湘卻不睬他,偏回頭去,朝著遠方黑壓壓的烏雲出神地看。
毛海峰碰了釘子,心中不愉,剛好酒勁上湧,伸出手去,就要強行摟住南湘。南湘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往旁邊敏捷地一閃:“毛船主,小女是山岡船主的義妹,還請自重。”
“自重?”毛海峰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整個船隊都是我的,我要自什麽重?那幫兔崽子有哪一個敢亂嚼老子的舌根?!”
南湘和毛海峰離了一丈,並不答話,隻冷冷地盯著毛海峰的雙眼。
對於一般人來說,在野外遇見野獸,最忌諱的就是直視它的雙眼。這對於它們來說,是最直接的挑釁。
而現在,毛海峰就是那頭野獸。
“媽的!一個倭國來的娘兒們,真以為長得漂亮,會幾句漢話,老子就得捧你在手心裏!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這東海到底姓什麽!”毛海峰頓時勃然大怒,先前的偽裝幹脆撕了幹淨,“今日你願意也得從,不願也得從!”
毛海峰就要上步強行擄過南湘,卻不想南湘突然從衣服裏拔出一柄匕首,抵著自己的脖頸:“且慢!”
毛海峰不由得一滯,卻聽南湘繼續開口:“我一介弱女子,沒有一技之長,沒有一身武藝,唯一能倚仗的也隻有這條性命,若是毛船主還對小女子這條賤命有些看中,還請放尊重些!”
海風越來越大,暴雨即將傾盆。風獵獵地刮著,將南湘一身寬鬆的和服吹散,露出大片的雪膩。但就是這樣的一隻美肉,他毛海峰明明唾手可得,卻不能立即吃上一口——
令人何等不快!
他妥協了。
他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暫時的,等到炮聲一響,舟山倭寇與山岡黑的海船灰飛煙滅,這丫頭遲早都是自己的玩物,根本不用急於一時……
但他房裏那隻暹羅國的翠玉虎,仍然被他摔了個粉碎。
暴雨瞬間降臨,南湘坐在自己的艙房中,靜待時間的流逝。
舟山在海鹽東南,大約二百餘裏,若是順風,最快兩三個時辰就能到了。如今正值盛夏,東南風大,船隻逆風而行,恐怕就要延誤許多時間了。
暴雨漸漸轉小,天色卻愈加黑了,顯然已經入晚。此時前方終於模糊地現出陸地那黑黝黝的影子,甲板上紛紛點起火把,吆喝忙碌起來。
到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