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的話顯然嚇到了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在他說完之後，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愣住了。與諸神為敵，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沉默良久，雷第一個站了出來。

    “我願意追隨老師的道路，直至生命的盡頭。”

    簡單的一句話，卻不知包含著多大的信任與勇氣。這個自幼在貧民區混跡的孩子，將林軒的話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信條。隨著雷的表態，凱蒂，麗莎等人也紛紛站了出來。

    林軒對此感到欣慰。在他看來，一個不敢挑戰至高權威的魔法師，永遠都無法真正領悟魔法的真諦。學習，總結，懷疑，突破，才是魔法師應有的態度。

    他回頭望著巨大的神像。之前林軒做作的一切對於這位不知名的神靈來說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但是即便如此林軒也沒有絲毫感覺到異樣的氣息。

    “對於神靈來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凡人的冒犯。但是你對之前的一切都無動於衷。你已經衰弱到如此地步了嗎？”

    林軒回頭望著大麻雀。“看起來你的祈禱並沒有起作用，你的神拋棄了你，拋棄了所有人。告訴我你在信仰什麽？你們又在信仰什麽？期待著某個神靈從天而降賜給你們一塊麵包，還是扔給你們一把金幣。”林軒又轉身望向周圍的信徒。

    “我們信仰諸神，並不因諸神的冷漠而疏離，並不因諸神的遙遠而放棄。我們始終信仰，直至死亡。”大麻雀艱難的說出了以上幾句話，這幾乎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直至死亡嗎？我今天最想聽到的這句話了。你很快就會實現你的誓言了。”林軒的手指一動，大麻雀整個人被無形的力量拉到了半空。成大字狀的貼在牆上。

    “在我的世界也曾經有過某位神靈的傳說。他行走人間，代替人類承受苦難，代替人類接受懲罰。最終他被一群暴徒釘死在一個十字架上麵。然而他在第七日複活，成為了真正的神。這隻是一個傳說，但他的所作所為值得尊敬。所以如果以上都是在真的話，我會承認他是一個神靈。可是你的神靈呢？他為這個世界做過什麽？當他的信徒遭受苦難時，他又做了什麽？他隻是高高在上的享受著世人的崇拜，卻不會對世人貢獻一絲一毫。”

    信仰本身就是一種極為唯心的概念。每一個人總要有些信仰。我們信仰成功，信仰金錢，信仰權利，甚至信仰自己。宗教的信仰是另一方麵，為了迎合現代人的思維觀念，我們所接觸到的宗教已經不是純粹的宗教了。而是變成了一種適應潮流的文化現象。

    想想曾經的宗教之爭。曾經的神權時代，那些教會做了什麽。他們宣揚某個虛構存在是唯一的真神，所有信仰其他的存在都是異教徒。為此發動了無數次的戰爭，種族滅絕。就為了封住所有人的嘴。

    他們隨意的將女人困在十字架上燒死，或者吊死。然後對世人說，如果她被燒死了那就證明她不是女巫。她將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她沒有被燒死，則證明她是女巫，是惡魔的信徒。我他媽的就想問一下，那群雜種究竟燒出了幾個女巫。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些家夥其實是最清楚女巫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們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肆意的賣弄自己的權利。倘若女巫真的存在的話，他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跪舔。祈求獲得一點恩賜。

    他們像瘋狗一樣，進攻蠻荒之地。將所有的野人屠殺一空，隻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教派。他們用信仰的名義屠殺無辜的人。他們告訴世人這是為信仰而戰。然而死去的人或者活著的人都再也無法感受到所謂的信仰。唯有站在後麵的那些家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利益’。以宗教的名義，巧取豪奪而來的利益。這就是宗教發展到極致時的表現。

    林軒生於現代社會，他有自己的信仰。他信仰知識，力量。但他不信教，在他看來所有的那些宣揚某某是唯一真神的言論本身就是最大的異端。像是中國的神靈至少在任何一個層麵都有一個專屬的職位。門神，灶神，山神，河神等等。至少可以當作是一種完整的文化體係來對待。

    再反觀那些宗教。動不動就是某某是唯一真神，其它的都是偽神。它們的神都是萬能的，從創造世界，到人們的吃喝拉撒都他媽包圓了。然而到了最後那些教廷的高層一個個富的流油，而信仰他們的信徒沒有得到絲毫的改變。

    所以林軒一直堅信一點，就是地位最高的信徒一定是最不相信所謂神靈存在的。因為神靈真的存在的話，第一個遭報應的就是那些人。

    林軒將大麻雀釘在了牆上，成大字狀。如果有另一個穿越者的話就可以理解，那是一幅耶穌受難圖。不同的是，林軒不打算讓他複活了。

    林軒回頭望著自己的學生，用前所未有的語氣說道。“作為一名魔法師，我們可以有信仰。我們信仰知識，信仰力量，信仰魔法。但是唯獨不信仰神靈。我要你們牢記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當未來某一天，某個信徒趾高氣揚的跑到你們的麵前控訴你們竊取了諸神的力量時，碾碎他們。”

    一個巨大的梅林圈出現在林軒的腳下。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震動也開始出現在所有人的腳下。四周圍觀的群眾慌亂的四散逃開。但是林軒的幾名弟子都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

    大地似乎都在隨著林軒的咒語顫抖。一條條巨大的裂縫出現在地上，牆上，每一根承重柱上。屹立千年的大教堂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整個君臨城裏所有的百姓都感受到了那匯總震動。他們順著震動的方向觀望。卻驚恐的發現，他們心中的聖地，大教堂正在‘變矮’。事實上不止變矮，整個教堂都在逐步的崩潰。

    這是一個林軒利用共振原理開發出來的專門破壞建築的魔法。算得上是科學與魔法的有效結合。初次使用效果還不錯。大麻雀的屍體隨著大教堂的倒塌而被埋葬，根據這個世界的複活規則，即便是他的神靈真的出手，恐怕也救不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