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自己是蠢貨的，站這邊。”

    “認為自己是懦夫的，可以滾蛋了！”

    沒人移動。

    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蠢貨，也沒人認為自己是懦夫，那二十多人，就傻傻的楞在原地。

    那感覺，更像是大家沒聽懂樂天的新規矩。

    “老四……不是……不是老師，你這個問題，好難啊！有沒有第三個選擇啊？”

    就在此時，一個樂天的熟人，將他那張長著青春痘的臉湊到了樂天跟前，嬉皮笑臉的問道。

    熟悉的口音，熟悉的叨嘮。

    這位熟人，不是曲恒又能是誰！

    不見到曲恒還好，一見曲恒，樂天更頭疼了。

    若有最奇怪的天賦能力排行榜，曲恒肯定能擠進前三甲。

    早在樂天走進415寢室時，便對寢室裏的其他三人天賦能力進行了查看，邵斌和鍾良兩人的天賦能力，樂天沒多少記憶。

    倒是那位話癆曲恒的天賦能力，讓樂天記憶猶新——魂力等級，人魂無念境入門，天賦能力，舌燦蓮花，開發度5%。

    舌燦蓮花，難道就是一門能說話，甚至說廢話的天賦能力？

    聯想到曲恒那張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的嘴，樂天信了——這世界還有這種天賦能力，甚至他還為曲恒所在的班級，默哀過。

    畢竟，有他在，班上的平均水平至少被拉下一半。

    誰知道，現世報就報應到了他身上。

    曲恒被分配到了丁2班，成為了他的學生。

    人生就是這麽充滿了未知的驚喜與驚嚇。

    看著曲恒那張笑得有幾分僵硬的臉，樂天心生一計。

    “好！既然你們不知道該怎麽選？我來教你們！”

    “曲恒，蠢貨與懦夫，你選一邊。”

    “不是，老四……”樂天身份的突然變化，讓曲恒無法及時更正他對樂天的稱呼，猶豫片刻，說道：“這兩個好像都不是什麽好聽的，能不能不選？”

    曲恒的話，得到了其他學生的認同。

    蠢貨與懦夫，雖有不同，但在他們看來，本質卻都是壞的。

    二者選其一，沒法選。

    “是！兩種選擇聽起來的確不好聽！”

    “那麽，換兩個答案給你們選，天才與勇士？你覺得你更合適哪一個？”

    樂天用犀利的目光環顧著四周。

    依然沒人站出來。

    雖說，眾人對自己被分配到放牛班，心中不是滋味，但眾人並非妄自菲薄之輩，更有自知之明，天才一類的稱呼，與自己的實際情況根本沾不上邊。

    “好！天才也不當，蠢貨也不選。告訴我，你們來北平院的目的是什麽？”

    這下，大家的話匣子打開了。

    “我想成為獵人！”

    “我想為我死去的父母報仇！”

    “我想，掙更多的錢，我媽就可以不用看人臉色……”

    樂天果斷的打斷了學生們的回答：“好！既然你們有那麽多的想，為什麽不去實現？”

    “我們……”眾人欲言又止。

    “……做不到……”

    “是啊！你們做不到，為什麽，因為你們是蠢貨！貨真價實的蠢貨！一無是處！”樂天盯著一個頭發根根豎起，發色漆黑如墨的高個男生，高聲道：“不服氣嗎？不服氣，是不是就要用頭發纏死我？還是羞愧的自己用頭發上吊自盡啊！”

    “我的天賦能力，你……”

    “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不是廢物又是什麽！”樂天白了高個男生一眼，繼續道：“是不是想說，我怎麽會知道你的秘密，怎麽會知道你的天賦能力是什麽？”

    天賦能力，是每個天賦人的秘密，沒人願意將自己保命的手段泄露。

    “他怎麽知道！”

    “誰知道呢！保不準是猜的呢！”

    學生們的竊竊私語，讓樂天的怒火更盛。

    “不僅是他，包括你們所有人的天賦能力，我都一清二楚！舌燦蓮花、油體、夜眼、縮小術……這些天賦能力，就是一個屁！”

    被樂天嘲笑的高個男生想為自己辯解：“我們……”

    “別什麽我們，你們的。一句話，承認自己是蠢貨，有這麽難嗎？”

    樂天的問題，太過一針見血。

    眾人再次集體沉默。

    “你們真的讓我太失望了，連蠢貨都不如！”

    “蠢貨雖蠢，但至少他還有那股願意為了自己的目標，奮力拚搏的蠢勁！而懦夫很聰明，在困難麵前，還沒等困難出手，懦夫便舉起白旗投降了。”

    “是！你們是被北平院放棄了，但北平院放棄了你們，你們也要自我放棄嗎？”

    從樂天嘴裏吐出來的蠢貨，終於刺激到幾個有血性的學生神經。

    “我們不放棄，又能怎樣！”

    “沒錯！進入北平院，我以為就能完成我的夢想，沒想到被分到了這裏，我沒有機會了。”

    “嗚嗚……我也想成功，可是成功距離我那麽遠，現在又被分到……我也不想放棄啊！”

    對著樂天吐露心聲的眾人，其實平均年齡也才十三四歲，終究還是小孩心性，越說越委屈的眾人幹脆抱成一團，大聲痛哭起來。

    見時機已到，樂天語氣平和的說道：“什麽最難，認清自我最難。你們做不到，不是不敢做。隻是，在實力上，你們很欠缺，但既然你們敢想，一次做不到，就多試幾次。”

    “我們被放棄，但隻要我們沒有自我放棄，總有一天，我們會親手撕掉那些人貼在我們身上的標簽，大聲的告訴那些人，我們是蠢貨，但絕不是懦夫！”

    “不拋棄，不放棄，奇跡總會發生！”

    “少年，本該熱血！”

    “是！我不是懦夫！”

    “不能放棄！放棄了，就連唯一的希望都沒了！”

    先破後立！

    樂天的招數起作用了。

    那些原本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學生們，紛紛站起身來，為自己加油鼓勁，為身邊人加油鼓勁。

    “那老師，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麽？”

    士氣如虹的眾人，擦幹了眼淚，準備在樂天的帶領下，好好的讓眾人刮目相看。

    “啊……”這回輪到了對如何教學生，如何訓練獵人一竅不通的樂天，被問得愣住了。

    “讓我想想，你們先把這裏打掃幹淨！”隨便找了一點事情給學生，樂天背靠在破舊大樓右邊的一棵大樹，陷入沉思。

    什麽是老師？

    這個問題，從樂天從左院長手中接下聘書的那一刻，樂天就在思考。

    尤其是對他這位放牛班的老師，他又能教給這些被放棄的學生什麽，是樂天眼下應該思考的重點。

    古語有雲，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授業。

    獵人學校教授的課程，與普通的學校不同，課業方麵，自然有各科的老師會教，不用樂天操心。

    樂天想，不管那位左院長如何想針對他，該教給學生的課程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至於這些學生能不能學會，又是另外一回事。

    剩下的，也是最艱巨的。

    傳道與解惑。

    樂天隻能將自己認為正確的觀念，傳授給他們。

    不知道這一群高矮胖瘦，各種形狀，各種長相都應有盡有的學生聽懂了沒？

    是啊！

    憑他們的天賦與魂力，打架肯定是不行的，但至少要訓練得他們能挨打，能逃跑！

    樂天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三個小時後，看著煥然一新的大樓，和麵前一個個全部都是灰頭土臉的學生們，樂天笑眯眯的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隻需做一件事，讓別人知道我們是蠢貨！”

    “啊……樂老師，你不是開玩笑吧！”

    雖然經過樂天特殊儀式的洗禮，眾人心中對蠢貨的稱號有一定的接受度，但若是要真的推廣出去，大家還是一百個不願意。

    “看來，你們還是沒學到位啊！”

    樂天遺憾的搖了搖頭：“必須更正你們的陳舊觀點啊！”

    “來，跟我唱一首歌！”

    “記住以後，隻要是集體活動時，必須大聲唱這首歌！要是被我知道誰不好意思開口，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收拾你的！”

    “明天早上兩點五十，準時起床集合！”

    曲恒又將臉湊了過來：“那麽早！老師，我們是要去幹什麽？”

    “特訓！”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個小蠢貨，蠢貨就是我，我就是蠢貨……”

    北平院開學第二天，淩晨時分，一首嘹亮的《蠢貨之歌》響徹天空，吵醒了沉睡的人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