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宮裝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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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念筠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明媚,藍天白雲,沒有一絲不妥之處。忽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伸出雙手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猛地嚇了一跳,因為剛才她感覺到,應該是觸碰在了實體上。不會錯的,她剛剛觸碰到的,就是她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與紫微城相融時獲得的“感知”已經消失了。下意識地向腰間摸去,幸好葉韻笛還掛在腰間,趕忙把它拿在手中,不明不白地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這可是她最後的保障了。
順手把葉韻笛在手中轉了幾圈,正想把它握住的時候,葉韻笛卻突然像指南針一樣,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左右晃了幾晃,牢牢地停在了一個位置,而笛子的尾端,剛好指著一個方向。
雖然十分奇怪,但是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況且葉韻笛也不會害自己,風念筠也隻好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上坡又下坡,下坡再上坡,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葉韻笛向下一滑,又回到了自己的腰間。眼前的草地上,出現了一位宮裝女子,她的衣服是雪青色的,卻完全看不出屬於哪種式樣,仔細看去,其眉眼之間與自己竟隱隱有幾分相似之處。
“宸煌曦輝,銀華墨語,天青碧海,雪曉流光”女子本來是靜立著的,但突然,她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也隨之舞動起來。雖然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手在幹什麽,但是風念筠就是知道,她在掐訣,劍訣。
伴隨著雙手的舞動,女子身前出現了一道道光華。外圍隱隱呈現出一對分開的旋轉著的陰陽魚,隻不過一條是紫身黑眼,一條是藍體白目。緊接著,陰陽魚之間出現了一個穩固的正三角形,而且在不斷地放大,直到和這兩條魚之一等大為止,想必是對應天地人三才了。不過正如同這裏的陰陽魚和傳統的陰陽魚顏色不盡相同,這裏作為三才的三角形三個頂點,顏色也分別變為了碧色、五彩和金色。而直到這時,風念筠才看清楚,兩條魚身、兩顆魚目,以及三角形的三個頂點,它們的中心,竟然分別呈現出了七柄寶劍的輪廓,各不相同。
“天羽為引,太素啊!”當宮裝女子手作劍指往前輕點,即將完成最後一步的時候,好不容易聚集成的七柄寶劍的輪廓忽然盡數崩潰,劍氣縱橫四散,女子淬不及防下,隻來及身子後仰,將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咚”的一聲,悠揚的鍾聲傳來,雖然隻是十分簡單的一聲,但是整片天地竟然都被禁錮住了,雲,不再飄蕩,草,不再搖擺,就連風,也都停在了原地。
又是“咚”的一聲,整片天地的禁錮瞬間就被解開了,雲,依然在飄蕩,草,依然隨著風在搖擺。兩聲鍾響之間的間隔實在是太短了,短到幾乎無法察覺到,給風念筠一種剛剛天地被禁錮隻是錯覺的感覺。不過,能證明這不是錯覺的是,剛剛那滿天的劍氣,在這兩聲鍾響之間,已經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徒兒參見師父,參見師娘。”宮裝女子起身,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草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紫服,女子藍衣。
“蘭子,不必多禮。”紫衣男子左手往上一扶,數丈遠外的宮裝女子便起身了,似乎,真的是他扶起來的。
風念筠仔細看去,男子的手中持著一把折扇,並未打開,而是橫在身旁,折扇上,懸浮著一口古樸的大鍾,想來剛剛那兩聲鍾鳴,便是他的傑作了。
但是越看,風念筠越覺得不對,雖然剛出現的二人就在眼前,自己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她敢保證,就算下次他們再出現在她眼前,哪怕隻是一晃而過,她也能一眼認出他們來。但是,她在腦海中卻沒法留下這兩人的哪怕是一丁點細節方麵的印象。無論是他們的相貌還是衣服上的紋路,她就算直接看著他們,腦海中也隻是一片空白。唯一留下的,隻是他們服裝的顏色罷了。
而風念筠正奇怪於這匪夷所思的感覺時,眼前,突然又模糊了起來。
紫微城中,隨著風念筠的意識漸漸進入到了帝星紫微之內,葉韻笛的演奏,也越來越合乎星辰運轉的規律了。
就算是處於“感知”的狀態下,對於葉韻笛的吹奏,也是由風念筠的意識來直接控製的。她通過對葉韻笛的演奏來與星辰的運轉進行“同調”,從而更好的使演奏與星辰運轉的規律相貼合,使得眾人與周天星辰大陣的相融越來越趨近於完美,以便於真正達到“陣人一體”的程度。
而當她的意識進入紫微星中之後則不同了,此時她的意識已經無法再控製自己的軀體了,所以對於葉韻笛的操控,完全是出自於她的本能。十指以一種奇妙的規律在長笛上滑動,嘴唇的位置不偏不倚,將吹出的氣息盡數化作笛音。笛聲悠長清遠,顫音、滑音、斷音、疊音等等時而夾雜其中,如果現在另外八人都還是清醒的話,他們會發現,風念筠此前從未展示過如此的技藝。
雖然在樂感方麵風念筠的造詣很高,但拿到葉韻笛後,她父母並沒有送她去學過任何笛子的演奏技法。因為這葉韻笛乃是先天法寶,凡俗的演奏技巧對於它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隻有通過和葉韻笛進行溝通,才可以使用它來演奏,那是一種感悟,和技巧的練習並沒有任何關係。同理,公良晗音也並沒有學過古琴的演奏,在這個方麵,他們都隻能靠自己的領悟,其他人根本幫不了他們。
而此時,葉韻笛的笛聲圓潤如意,沒有一絲滯澀的感覺,以風念筠目前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而這確實不是風念筠的能力,因為此時,她的意識已經沉浸於紫微星中了。這是一種本能,但並不是身體的本能,而是一種源自於“真靈”的本能,似乎曾經的她,就曾經在這紫微城中,這麽靜靜地演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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