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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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車,李耀文就撲過來,一把摟住了午陽。“我說侄女婿,怎麽又舍得進山來了?”
“李叔,我這不是有事嘛。您老貴體可好?”
李耀文大笑,“吃得,睡得,喝得,你說好不好?”
“那就好。”
兩人拉著手進了賓館,李耀武還有幾個人都坐在大堂裏。
午陽都認識他們,先叫了李叔後,就上去握手,一個是礦產資源局的宋局長,一個是畜牧水產局的餘局長,大家喧寒一陣。原來下午開了縣長辦公會議,剛散會。
餘局長說:“小黎,感謝你和你爺爺對縣裏畜牧水產局工作的支持,這次可是幫了大忙,兩個鄉賣了兩萬六千多頭牛,收入六千多萬,農民人均收入在200元以上。如果春節期間能把另外三萬多頭牛給賣了,還可以收入七八千萬。雖然收入都是農民的,但縣裏的gdp也上去了,領導們的政績也有了。到時候縣長當了書記,我們李縣長就肯定可以扶正了。”
李耀武笑著說:“盡胡說八道,再說春節就是算到明年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午陽趕緊接道:“李叔,要不然今年我們就把定金付了,一頭牛五百一千的都可以,也就三千來萬。要說這次還真要感謝您和餘局長,要不然生意沒有這麽順利。你們這樣的好官升上去了,也是老百姓的福氣。春節這次牛可能沒那麽好運輸,怕大雪封山不是?”
幾人一聽笑了,餘局長說:“小黎你不知道,這幾個鄉山沒那麽高,不會大雪封山的。要都是你們礦山那邊的高山,也沒辦法養牛呀。再說大冬天的,肉也沒那麽快變質,也可以把牛在這邊殺了,直接分解了拉過去,還可以丟掉很多沒用的東西,不是要省很多運力。”
“這是個好辦法。”午陽接口道。“李叔、餘局長,做完春節這次生意以後,因為爺爺年紀大了,可能就不會這樣大批的做了,要做也就是一天拉那麽一兩車,以後那麽這裏的牛名氣出去了,來販牛的人肯定會多起來,價格也會漲上來,這對你們縣裏、特別是農民,是很有好處的。所以我們想在稍微偏僻的地方租賃個兩三千畝山地,自己養牛。隻要租期長一點,租賃費低一點,現在草長得好不好沒關係,我們可以改種澳大利亞的黑麥草、三葉草等,效果肯定也會很好。”
李耀武說:“這倒是個辦法,老餘到時候和國土局的老鄧商量一下,找地廣人稀的地方,麵積搞大點,中間有農民居住也不要緊,到時候就請他們養牛,發工資給他們。這事要在年底前搞好,小黎你們準備好錢。”
餘局長和午陽都答:好。餘局長又說:“明天就開始搞。”
宋局長道:“小黎,你們接手金礦也有兩個多月了,現在采到金子沒有?是不是考慮上繳一點稅費?”
“宋局長、李叔,這事我正要找你們匯報,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接手金礦以後,到目前一共投入了八百來萬,礦脈是找到了,但含金量太低,人家冶煉廠檢驗後不收,我們就不惜血本從日本買了一套設備,準備自己冶煉,估計馬上就會產出金子了。你們放心,隻要一有效益,我們肯定依法納稅,同時也要按章繳費,情況允許的話,還要感謝縣委、縣政府和礦產資源局領導的大力支持。還有,如果這邊能采到金子,那麽我還想把附近幾座山租下來,再勘探看有沒有,要不我們這套設備就發揮不了大的作用。”
午陽心裏算了一下帳,如果把這次的投入算進去,再把產出的金子按國家收購價計算,還有2.2億以上沒有收回來,當然不能告訴他們那麽多,無奸不商麽。
“扯了那麽久,扯清楚沒有?準備喝酒吧!”站了那麽久,李耀文不幹了。
幾個人進屋,屋裏還有秦會長、川島先生、彭參謀長,熊團長、甘哥共五人,十人坐了滿滿一桌。李耀文點好菜,又讓上了三壇五斤裝的自己倉庫中的酒。
午陽介紹了自己這邊幾人,說:“今天這桌酒就由我請了,今天在座各位都是我的貴客,難得聚到一塊,讓我有機會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還想請各位今後繼續支持。”說完就拿杯子倒酒。桌上用的是能裝四兩酒的玻璃杯,午陽一輪倒下去,竟然沒有人推辭。還沒上菜,大家都在閑談。
李耀文拉著午陽到一邊說:“小黎,上次跟你講做我侄女婿的事,可是還沒給答複啊。”
午陽紅了臉,又想在這種場合越怕越挨說,就道:“李叔,雙雙、對對都還小,還在上大學,您不會是那麽急著把她們嫁出去吧?”
“你在這邊跑了那麽多趟,應該也清楚我們土家人的風土人情,她們都滿了十八歲,可以嫁人了,上不上大學的就沒什麽關係。”李耀文又說。
“我們也門不當、戶不對啊。李叔叔是縣太爺,我們家一介草民,相差懸殊呀。”
李耀文一聽臉就垮了下來,“我說小黎,你百般推脫,到底是為什麽?我們家雙雙、對對是不漂亮配不上你,還是名聲不好辱沒了你,今天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這桌子我都會掀了。”說完還氣鼓氣脹的樣子。
午陽實在沒法子了,一想幹脆講明了好,俗話不是說:隻要話講得明,牛肉敬得神嗎?“李叔,讓您生氣了是我不對。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我叔叔不是開了一家建築公司嗎,他請建築設計院的教授來設計家裏的別墅,那教授帶了一個做研究生的女孩來,一來二去熟悉了,叔叔就要介紹給我做對像,後來雙方家長也都同意,就把訂婚酒辦了。”
“那你是也同意了?”李耀文問。
午陽點點頭。“那女孩雖然不如雙雙、對對漂亮,但也很聰明能幹、知書識禮,特別脾氣性格好,我家大人都喜歡。”其實這裏麵有違心的話,比漂亮,應該說是各有千秋吧。
“那雙雙、對對怎麽辦?這倆丫頭可是說了,這輩子是非你不嫁。你不要她們也就罷了,當時給她們什麽勞什子股份幹什麽?”李耀文的脾氣還沒有下去。
“當時也還沒有開始挖金子,我想如果大家運氣好的話,就都發點小財。我也確實喜歡她們,當時是要和她們結拜兄妹的。沒想到她們有心事也不對我說,要不我也不會和小吳姑娘去訂什麽婚的。”午陽現在是半真半假編著,隻求度過眼前的難關。他心裏很清楚,如果沒有李氏兄弟的支持,販牛也好、金礦也好,都是搞不下去的。
“這話講得有點好笑呀,你叫人家大姑娘講要嫁給你,能說出口嗎?再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話你就當成了耳旁風?”
午陽想起是有這回事,自己當時還開玩笑說兩個都要來著。“李叔叔,對不起,等會我敬您一杯酒,請您消消氣。”說完就端起杯子等著。
這時李耀武走過來說話了,“大哥,小黎還是個孩子,你跟孩子置什麽氣,再說人家已經誠心道歉了,你就接了這杯酒,諒解他好嗎?”
看李耀文回到桌邊端了杯子,午陽就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幹了,李耀文也幹了杯,用手抹抹嘴,“小黎,俗話說:一頭牛是看,兩頭牛也是看。到時候如果勸不了,倆丫頭來找你的話,所有的麻煩可都是你的。以後你們成家了,我們不會老來麻煩你,好酒好菜你應該還是招呼得起吧?”
午陽正在給他倒酒,聽說馬上點了點頭。有那麽多外人在場,有些話也不能說太明白。這時已經上了幾個菜,午陽舉著杯子站起來,“來,我敬各位領導、長輩和朋友,謝謝大家。”一口喝完,給大家照照空杯子。
有幾個沒有喝過這種酒的,看到午陽連喝兩杯也沒什麽反應,以為是那種農家自己釀的米酒,都作勢要幹杯,誰知道喝到口中,竟然是又辣又衝的高度酒。
老彭、老熊和甘哥倒是都一口悶了,李縣長、兩位局長也都喝了,秦會長喝了半杯,川島先生隻是喝了一小口。
“川島先生,你如果喝不慣的話,給你拿瓶紅酒來。”午陽先招呼國際友人。
川島搖搖頭,笑笑說:“不用了,這酒雖然度數高,但很醇很香,味道好極了,我就喝這些吧。”
眼光看向秦會長,秦會長笑笑:“我血壓有點高,也就喝了這杯好了。”
午陽就端起酒杯來到老彭身邊,抱著酒壇的服務員跟在他身後。“彭叔,敬你一杯。”兩人一碰幹了。又跟老熊碰了一下,“我敬熊叔!”又喝了。
來到甘哥身旁時,甘哥說:“兄弟,你喝了幾杯了,後麵還有幾個人要敬,我們是不是就算了?”
“不行,酒是要喝的,醉了也沒關係,晚上就住這裏。”午陽說著喝完了。
給餘局長和宋局長敬酒,午陽又講了幾句客氣話,把酒喝了。給李耀文敬酒,午陽才喊了聲“李叔”就被其鼻子裏一聲“嗯”打斷了,這才意識到又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於是趕緊改口“大伯,我敬您一杯。”李耀文這才痛痛快快碰杯喝了。
到李耀武時,午陽還在考慮怎麽稱呼,李耀武就伸手推了推他,“你先去吃點菜壓壓酒,咱們等會再喝。我自家的女兒我知道,勸是勸不回了,這老丈人我是當定了。你回去把那吳家姑娘打發了,等她們放寒假我們去你家裏看看,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讓我打發吳家姑娘,不可能吧?也顧不上多想,裝作吃菜,暗運真氣,把酒精都逼到雙腳掌。頓時,可憐腳上的耐克鞋就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還是早上在吳芳別墅裏穿的新鞋和棉襪,這還是第一次穿這麽貴的鞋襪呢!眾人看他不動,都以為他喝醉了,在座的也就李耀文知道他的酒量。坐了一陣,吃了幾口菜,身上的酒精排完了,就又去給李耀武敬酒。
李耀武把他拉到一邊,悄悄地說:剛才跟你說打發吳姑娘的話是場麵上的話,你別當真。我總得顧及這縣長的麵子吧。我也管不了你有幾個女人,但你一定要平等待她們,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好,可隻能管她們一時,管不了一世。哪天有空去家裏見見你丈母娘。說完,又把他扯到桌邊。
“爸,我敬您一杯。”待李耀武端起杯子,午陽說。
喝完等服務員倒上酒,李耀武說:“好事成雙,你來縣裏賺了錢,又找了好姑娘,這是兩好,我們縣裏gdp上去了,農民收入增加了,這也是兩好,來,喝了。”兩人喝了,大家都叫好。
這頓酒從五點多已經喝到了快七點。午陽溜到總台定了一桌一樣的菜,打電話給劉炳秋,劉炳秋說快進城,就讓廚房開始炒菜。又安排了住房,才回到桌上,看桌上連自己還有四個清醒的:李耀文、秦會長、川島先生,其他人大部分都在胡言亂語,這就是喝酒的最高境界了。
囑咐秦會長和川島,讓二人明早上在賓館,不用去山上,八九點鍾甘哥會開車來接他們去古城,並請他們接待一下等下來的人,自己要去買點東西。說完就趕緊開溜,濕鞋襪穿在腳上實在不舒服,還得去買新的。
清早出發,等到平板車和吊車到獅子山金礦時,也將是八點多鍾了。
他們早上開悍馬車比大車快多了,七點半就到了山上,譚仁安情不自禁的把狗頭金拿出來給他看,拿在手裏掂了掂,三四公斤一塊,煞是喜人。老彭他們興致也很高,看臉色應該是做出了來工作的決定。早飯後,就給了兩萬塊錢,讓甘哥開車帶他們去森林公園和古城遊玩了,並說讓他們盡量高興,不要怕花錢。
把設備卸在已經桌準備好場地的冶煉廠,但車輛都還不能走,平板車要把集裝箱帶回,吊車更是要參與安裝的全過程。劉炳秋去和司機說明,大家都說反正在那裏都是掙錢,無所謂。忙了一個上午,才把集裝箱騰空,空箱子裝上了平板車。飯後,五輛平板車就走了。
日本的工程師姓井上,也懂一點漢語,但很不流利,午陽就用日語跟他說,一般的話用日語就可以了,但是涉及專業術語就肯定聽不懂。
井上笑笑說:“在指揮安裝時不用專業術語,隻有以後使用時才涉及,但是說明書都有日文和中文對照,不要緊的。”接著又說:“今天下午先安裝電焊機,吊車要配合。”
由於以前沒有安裝的圖紙,譚仁安隻是讓工人在石頭上切出了一塊大坪。井上拿出電焊機圖紙,問黎午陽裝在哪裏?午陽說隻能裝在邊上,中間要裝設備。
井上看了看場地,說這塊地隻能裝三台,為了以後方便生產,最好隻裝兩台,要不然以後進料出渣的車輛會擠不開,影響生產。這下午陽才急了,和譚叔商量,譚叔說讓工人都來修路修坪,也就四五天,應該來得贏。
午陽想了一下,指給譚叔看。那是一個山坳,樹木不多,比較平整,離此處大約一公裏左右,處在大礦脈和深山那處礦脈之間,當然離大礦脈更近,直線距離也就500米左右。以後靠穀口這處礦脈采完後,安裝在那裏的冶煉設備也不用再搬遷,還是很理想的。這事午陽以前就想過,但那時還沒有跟縣裏談兩座山的事情,現在跟李縣長、宋局長說好了,隻要去交錢就可以了。
譚叔去安排工人了,午陽過來跟井上說這事,井上說安裝兩台隻要三天,加上試機一天,順利的話,四天就可以搞好,最好到時間公路和場地都出來,不過晚一天也不要緊,他和同事正好休息休息。
要安裝的電焊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電焊機,而是一種大型的機械,雖然也使用電焊條,但首先是把需要焊接的兩個金屬麵相互摩擦產生高溫,達到接近融化的程度,讓其相接,然後再用電焊條加固,這樣的效果甚至比鑄造的整塊金屬還要結實牢固。電焊機的底座本來是安裝在水泥澆鑄的平台上,現在這裏全是石頭的基礎,用衝擊鑽打了八個洞,把膨脹螺栓擰緊就成了,二十分鍾都不要。
吊車把電焊機對接好,馬上讓工人擰螺絲,後來又是焊機平台、機械臂什麽的,隻要井上說什麽,午陽就讓工人幹什麽,配合越來越默契,工人也越來越熟練,效率越來越高。
五點半鍾下班,一個高爐和底座就焊接好了。井上翹起大拇指,“黎先生,你這裏的工人真能幹,還有兩天就可以安裝好。”
午陽說:“是井上先生指揮得好。如果提前完工,我想請兩位到古城和森林公園去看看。這裏的森林公園可是貴國和韓國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去森林公園,太好了。”
回到譚叔的木屋,譚嬸把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兩個日本人、兩個電業局的人、譚叔兩口子和午陽在這屋吃飯。午陽現在可是大大方方地叫開了爸媽,樂得譚叔兩口子合不攏嘴。
晚飯後,午陽就陪譚叔他們聊天。譚叔說這次讓他還是把悍馬車開回去,這車在這裏太顯擺了,不過好在是淥江的牌照,還好說是自己女婿的。
午陽笑笑說:“竹青才十八歲,就可以有女婿?”
譚叔說:“這邊的女孩大部分十八歲都嫁人了,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在這裏沒用。一般人家也不去領結婚證,生了小孩也不用上戶口,農村分田時,男孩十歲左右就可以分到老婆田,要是村幹部不給分,家裏飯鍋都會給人砸了去。”
譚嬸說:“竹青這次要不是碰上你,不也得嫁人了,別說是上大學了,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家剁豬草呢。”
午陽說:“媽,您也別那麽講,竹青命好,沒碰上我,說不定碰上更好的,也說不定爸把金子給挖出來了。”
哎……,譚嬸長長歎了一口氣,“午陽,你爸還能拿什麽挖金子?吃飯的錢都沒有了。當時要不是看竹海還小,說不定我們都尋了短見了。”
“這次挖的狗頭金不少吧?”午陽轉移了話題。
“有三百多塊吧,一千三四百公斤的樣子。”譚叔說著,指了指床底,保險櫃中的他知道。
“還有多少?”午陽問。
“我們已經挖了3米多長的狗頭金了,礦脈還有多長隻有你清楚了。”譚仁安說。
“不多了,整個可能不到10米。”
譚仁安說:“這樣也好,這幾天我組織人員挖完,你下山就帶回去。”
“爸媽,從開始到現在,我們產的金子也有差不多有兩噸了,按收購價也有兩個多億了,照股份竹青竹海應該也各分得一千五百萬了。到年底,媽這裏將產金數、費用數匯總一下,我也好核算了把錢打給他們。當然,這次買設備的費用就不計算在裏麵,這筆費用以後分三年攤完。是不是竹海的錢打到爸的帳上。”
“我說午陽,什麽錢不錢的,你就別給了,我們拿了工資,其他的不要了。”譚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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