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沒有得到玉牧風想要的參商劍。

    我們會死在這裏。”花如春像是一隻窮途末路的野獸，聲嘶力竭地大吼。

    住嘴！”李芝芝狠狠地瞪向花如春，但一向惟命是從的花如春卻對眼前的美人視若無睹，他忽然丟下了手中的網，朝著遠處遊動。

    小心！”李芝芝的表情由憤怒變成了驚訝，因為她看到了一隻凶猛的鯊魚正在遊向花如春。

    花如春恍若未覺，自顧自的拚命遊動，當他感覺到了什麽回過頭時，鯊魚的嘴已經咬斷了他的身體，從腰部斷為了兩截。

    鯊魚三下五除二便將花如春吞入了腹中，而在他的身後，百十隻鯊魚閃爍著幽冷的目光，相繼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要慌，是自己人。”證因強作鎮定。

    但鯊魚顯然沒有把他們當做自己人，充滿力量的身體像是一道道閃電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然後毫無顧忌地亮出了鋒利的鋸齒般的牙。

    糟糕！”證因閃身而退，心中莫名的憤怒。

    玉牧風背叛了我們。”李芝芝冷靜地喝道。

    也許他知道斷雲已經死了。”秦新橙始終追隨李芝芝左右。

    眾人齊齊丟下斷雲，十八般武藝層出不窮，電閃雷鳴，光影縱橫，朝著鯊群迎頭痛擊。他們不斷地將鯊魚撕成碎片，但是他們也在不斷的後退，因為鯊魚層出不窮，越來越多，殺之不盡。

    眾人被壓縮在一個極小的範圍裏，心裏充滿了絕望的恐懼。他們都知道，即使不被鯊魚咬死，也會被累死。

    但世事難料，往往在最危險的時候發生轉機。

    陡然，眾人身後的斷雲睜開了眼睛。雙眸睜開，絕對的威煞如同一陣狂風掃過。鯊群攝於威煞，逡巡不前。眾人緩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回頭，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證因又驚又喜:“你沒有死？！”

    斷雲沒有說話，他用力地張開四肢，纏繞在身上的藍色的網頓時被崩斷，如草芥般飄落遠離。

    少年的吼中發出了沉悶的嘶吼聲，莫名的力量忽然籠罩住了整個空間，這力量從星辰宇宙之中暴發，像是神靈敲下的一記重錘。

    空間劇烈地震動，群鯊失神無主，惶恐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乳白色的光芒愈來愈刺目，將眼前的世界渲染成了絕對的蒼白。在這個世界裏，水欲沸騰，萬物欲裂，各種刺耳的聲音紛至遝來。

    終於，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空間以摧枯拉朽之勢崩潰了。

    眾人茫然四顧，周天星辰悄然遠逝，冰涼江水翻湧而至，流過身體。眾人大喜過望，歡快之意直欲炸裂胸膛，他們瘋狂的撥弄江水，遊向江麵。

    他們終於看到了晃動的江麵，看到了從江麵射入的熟悉的光芒。

    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斷雲如枯木落葉被江浪卷起，飛向了遠方。浪裏的少年沒有一絲反抗，像是一個死去的魚。

    力量裹挾著疼痛在斷雲的靈魂深處不斷的炸裂，強大的力量對斷雲來說是空前絕後的，而其中裹挾的痛苦同樣的不可理喻，他的意識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

    他像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熱鬧的街上緩緩駛過，停在了蘇晶河的河岸。

    秋天的光芒難得的讓人感到溫暖，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中年男人走下馬車，伸了個攔腰，然後眯起了眼睛。

    河岸人流如織，中年男人混入其中，絲毫也不起眼。

    河水和天空都藍的像一塊玻璃，即便初秋的風多了揮之不去的涼意，河中依舊有遊船幢幢，紅槳撥地浪花簌簌而響。

    偶然一隻船的沉沒，並沒有影響大家遊玩的興致，大多數人反而更加來勁，品評著被救上岸的女子，笑聲爽朗。

    富態的中年男人像周圍的人一樣，慢慢地散著步，目光不時地拋向河中的遊船和遠處的天空，像是在欣賞深秋的寥廓。

    沉船事件很快就平息了，他的目光始終很平淡，像是在欣賞，又像是在等待。

    終於，平靜的河麵掀起了一道浪，三五隻船飄在浪尖，其中傳出了一陣尖厲的呼喊聲。

    船隻從浪頭摔下，像是一隻蘋果滾落棋盤，將原本有序而平靜的河麵被攪地一片狼藉。

    浪花之後，是一道更高，更寬闊的浪，湛藍的河水蒼勁有力，一隻船非常不走運的被拍成了兩截。周圍的船隻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遠遊。

    一道道浪花像是一把把突然從河水裏伸出的刀子，無情地將脆弱的船隻拍為碎片。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於耳，但是很快就被奔騰的浪聲淹沒掉了。

    岸上的人紛紛駐足，瞠目結舌。

    中年男人也停下了腳步，雙手背在身後。

    轟！巨大的聲音如同霹靂一般。高逾百丈的浪像是汲取了蘇晶河全部的水，無情的拍向腳下兩岸。

    眾人發出雜亂無章的尖叫聲和咒罵聲，狼奔豕突，你推我搡，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遠處的街巷之中。

    巨浪迎頭而落，寒意砭肌刺骨，中年男人也想逃走，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他聽到了自己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和猛然加速的心跳。

    藍色的水遮住了藍色的天空，二者融為了一體。於是中年男人覺得像是天塌了下來。這時，忽然有一片黑色的傘遮在了他的頭頂。

    水落在了黑色的傘上，濺到了路上，衝倒了一些臨時的建築和擺設。中年男人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見了一個披著黑色長袍的人。

    令狐掌櫃，小心著涼。”黑衣人笑著說道。

    這中年男人正是四海同源掌櫃的令狐絕，令狐絕微微一愣，眼睛重新眯起，看了很久，眼中迸出了一抹異彩:“江離老兄？”

    難得令狐掌櫃還記得小弟，江某榮幸之至。”黑衣人沉聲笑道。

    這時巨浪已然落下，蘇晶河仿佛一下子耗盡了精力，開始重新變得平靜。令狐絕看著晃動的河水，道:“江兄有何貴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