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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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裏鼓起了滿滿的自信,看到尚煜言抬起頭來,連忙送上了一個自認為最最完美的笑容:“尚總裁,認識你很榮幸。”

    尚煜言不露聲色,一張臉像是千山不融的冰山,隻是禮貌地“嗯”了一聲。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沉默,田辰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因為身邊的尚煜言臉沉如水,又把話咽了回去。心裏像有一隻猴子在拚命地跳躍,可是卻偏又找不到什麽突破口。

    結果到最後,什麽實質性的話都沒有說,就散了場。

    “初雪,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田辰終於忍不住,背對著尚煜言開了口。

    駱初雪飛快地看了一眼尚煜言,看到他麵無表情地聽著劉莉穎的巧笑嫣然,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對不起,今天太晚了,我想回去。”

    “尚總裁,不敢麻煩您了,還是讓田辰送初雪回去吧。反正,他都已經送習慣了,是不是?”她笑著摟著駱初雪,眼睛卻微眯著看向尚煜言。

    “不用了,她和我住在一起。”尚煜言麵無表情,不經意似地瞟向了田辰。

    “她住在你那裏嗎?”田辰似乎頗出意料,眼睛駱初雪的身上,愕然地移到了尚煜言身上。

    “不錯,她是我的情人,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打她的主意。”尚煜言根本不留餘地,冷冷地說完,就宣示自己所有權似地,摟著駱初雪的腰就率先往外走,“再見,兩位。”

    田辰看著他們的背影,失魂落魄。

    “他們……什麽時候……”

    劉莉穎抿著唇,握了握拳,忽然展顏一笑:“所以,你才要更加把力,才能把初雪搶回來啊!”

    田辰忽然瞪著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大概又看上了尚煜言吧?他可無求於你,怎麽可能會上你的賊船!”

    “你我各取所需!”劉莉穎打了一個響指,帶著兩分得意,“你隻要想辦法把初雪……我負責搞定尚煜言。”

    一路上,尚煜言的臉色,都陰沉得讓人覺得害怕。

    直到在地下車庫熄了火,尚煜言仍然坐著一語不發。駱初雪的一隻腳正要跨出去,卻因為偷瞟了他的臉色,而把手遲疑地停在車門把手的地方。

    “借了劉莉穎的幌子,就是去會舊情人的吧?”他終於開口的時候,絕對把整個車廂的溫度,陡然的壓下了十度。

    “我沒有。”駱初雪為自己辯白。

    “沒有?如果我沒有跟你去,恐怕看不到你和田辰眉來眼去的親密吧?很好,田辰應該感到很幸運,如果你對他仍有餘情,可以打電話告訴他一聲,他那家輝榮貿易,你要定了!”

    輝榮貿易?那是田辰的公司……

    難道,他的意思是……

    駱初雪鼓足勇氣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駭了一跳。

    他的神情,自然是陰鷙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線,手指還握在方向盤上,指節已經微微發白。

    雖然還說不上了解他,但駱初雪也心知肚明,今天看來他是又動了真怒。

    可是,她實在也很冤枉啊……

    如果她知道田辰也在,打死她都不會去。

    其實,他和她還有什麽好談的?就算這件事出於劉莉穎的引誘,他也已經背叛了她。何況,她如今也早不是無瑕白璧……

    那些細細排列成草莖的日子,早已倒在了他與她的那張婚床上。

    一半怨憤著田辰,一半暗恨著自己,竟忘了對尚煜言的話,作出適當的回應。

    “說不出話來了吧?”尚煜言的胸膛起起伏伏,駱初雪在心裏打著小鼓。一雙腿,不爭氣地有些顫抖。

    “他的公司……我管不著。”駱初雪勉強應了一句。

    “你當然管不著,最後一次提醒你的身份。三個月之內,不許再見田辰!”

    是啊,她和他,就在那一夜,簽下了三個月的賣身契。

    駱初雪仔細地在心裏點了一點日子,痛苦地發現,這樣的水深火熱,才過去了十來天。

    仿佛是想通了什麽,尚煜言一陣風似地開了車門下去。

    對這樣突然而來的變故,駱初雪呆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剛剛推開車門,一隻胳膊就落進了他老虎鉗一般的手裏。

    他的鼻翼,都微微翕動。

    駱初雪忍不住瞟了一眼四周,回來得有些晚,整個地下車庫人跡全無。

    如果他要拋屍,也許隔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以至於連尚煜言說了什麽都沒有及時聽清。

    想要請他重複一遍,又怕惹得他龍顏更怒。正躊躇的時候,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如果不是被他捏站胳膊,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撞上那根四方的柱子。

    一時間,隻覺得全身的血氣猛然往上湧,腦子裏一片空白,如被洪水泛濫過似的,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從小到大,她受到過無數的冷眼,可的而且確的,沒有遭受過耳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大掌甩下來,竟然也閃避都不不能夠。

    一時之間,懵得不象話,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人在我的身邊,還敢想著別的男人,你是第一個!”尚煜言絕對被氣得不輕,恨恨地瞪著她,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挖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來才肯善罷甘休。

    駱初雪隱約覺得,這一回的無妄之災,就是出現在那句問話上了。

    這後一句話倒是聽到了,可是她卻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用手捂住了右半邊的臉頰,臉蛋脹得緋紅。

    嘴唇抖動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怕。

    他像是一個古代的暴君,站在她的麵前,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腦袋很痛,讓她一眼看過去,地動山搖了似的暈眩。費了很多力氣,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一束車燈打過來,尚煜言才恍然醒悟似的,一拉她的胳膊:“回去再好好算賬!”

    駱初雪被他拽得一個踉蹌,直接跌撞到了他的懷裏。

    “現在來玩投懷送抱的這一套,不嫌太晚了嗎?”他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她的鼻子,被撞得有些酸,一時沒有能夠忍住,淚花便在眼眶裏洇了開來。

    尚煜言卻毫無憐香惜玉的心腸,莽撞地把她又拽進了電梯。駱初雪立足不穩,在他剛放開手的時候,就撞上了電梯的壁板,頓時眼睛前麵,又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

    她上輩子倒了什麽黴,才會在無意之中惹到了尚煜言!

    駱初雪用手背抹了一下奪眶而出的淚,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好在尚煜言大概也在自己的悶氣之中,根本無瑕理會。

    電梯剛到樓層,尚煜言故技重施,拽著她大步流星地往家門口走。駱初雪穿著細細的高跟鞋,要緊走兩步,才不至於被他拖倒。

    合上大門,那股被壓抑的怒氣,又重重疊疊地湧向了駱初雪。

    “隻要你是你的情-人一天,就不許再作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作為我的情-人,就是你應該遵守的第一條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