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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風四年，十二月廿八日，巳時，大殿，選妃大典。

    今日的陽光出奇的好，金色的陽光照耀在冰雪之上，將雪映照地暖洋洋地，最後化成了一滴滴水，從護城的鬆樹鬆針上滴落下來。冰涼的水滴時不時濺到幾隻野兔身上，被冰涼的水驚到的野兔一躥，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宮中不知何時多了這些野兔，雖然是山林來的野家夥，但是並沒有人驅逐它們。或許是因為野兔太可愛了吧！灰灰的絨毛，眼睛黑亮黑亮的，就像兩顆黑曜石。

    若離風的身體本是不宜出席這個活動的，因為昨日剛感染了風寒，如今雖然陽光明媚，殿內還點了很多碳爐，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是比不上夏日的陽光那樣溫暖，大殿內還是有些寒意。若離風一會兒咳嗽一下，嚇得原湛在若離風麵前驚慌地站立著，生怕自家陛下有什麽問題。

    大殿外，月朧川和罌落寒已經準備就緒，罌落寒也知曉，川已經猜出她的花癡模樣是裝的，所以，在這場選妃大典上，她是不會表露出那種花癡樣的。隻是，她有些疑惑——月朧川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還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良辰已到，請二位進殿！”主管這次大典的司禮監在大殿門口說道。

    月朧川和罌落寒在殿外行禮，進入了大殿，選妃大典正式開始。

    宣旨的太監喊道：

    “選妃開始。”

    “第一項評選：詩書禮儀。”旁邊的嬤嬤陰陽怪氣道。

    嬤嬤說完，兩個人抬著道具上來了。按照要求，第一個自然是詩書。於是大殿前多了兩張桌子，上麵鋪上了一張極大的宣紙，旁邊是毛筆、硯台。若離風坐在龍椅上，揮了揮手，一個小太監便拿來了試題。

    “此中真意無人曉，壯誌難酬世人詬。”若離風寫下了一句，這剛好體現出了他的無奈——由於那個哥哥還在打自己的主意，他不得不裝出懦弱無能的模樣而被世人詬病；而自己的真實治國之心與壯誌，卻無人知曉。

    “好了，請二位來補充完整，使其成為一首詩。”思緒回歸，惆悵之音消散。他又打了一個嗬欠，恢複了病弱而沒心沒肺的模樣，之後輕輕咳了幾下，繼續靜靜地看著她們兩個，絲毫沒有望眼欲穿的感覺。

    “流連春風拂曉處，佯作無能空歎愁。此中真意無人曉，壯誌難酬世人詬。”月朧川接過了若離風的句子，加上自己的句子，剛好組成了一首詩。

    這裏春風暗指青樓女子，雖然不知若離風去沒去過青樓，但是為了襯托他的壯誌難酬與無人知曉的愁緒，並且凸顯他所佯裝的無能，月朧川決定就這樣表達，很好地貼合了若離風的感情。

    若離風默默讚賞——她果然什麽都看透了啊！

    “此中真意無人曉，壯誌難酬世人詬。江山強者偶得之，天下無規陰陽謀。”罌落寒接上的句子，並不符合若離風的所思所想，倒是暗符她自己的性格——弱肉強食、無視任何規則，不惜一切代價奪取自己想要掠奪的東西。若離風心一顫，此人的心理為何和那人的心思如此相像，這隻是巧合，還是說……

    若離風眉頭微蹙，台下的二人並未察覺端倪，唯有原湛神色一動，注視著若離風微蹙的眉，表情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