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人用磚乎(求收藏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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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做不出來,就要滾出汴梁,終生不得回來?

    辛羸咧著嘴笑了:“左衛將軍這賭注不公啊,某輸了,便終生不可回汴梁,而王詵你輸了,就隻需輕飄飄的道個歉?!”

    “那你想如何?”王詵滿臉笑容,辛羸越是如此斤斤計較,就越說明,辛羸這是黔驢技窮,根本做不出與秋有關的詩詞來了!

    辛羸淡淡一笑:“不如都一樣吧,我輸了滾出汴梁,終生不得回來,你輸了,也如此,如何?!”

    王詵臉皮微微一抖,大宋的進身之階可全在汴梁了,這就如同大唐的進身之階在長安一樣,一旦終生不得回來,那就代表這一輩子與仕途無緣了,若是不能從仕,王家就真的要完了。

    雖然,王詵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輸,在他心裏,辛十一絕無可能七步成詩,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隨著王詵沉默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正在此時,大概是老了,沒那麽多鋒芒了,一旁的歐陽修開口調解起來:“換個賭注吧!本就是文會,何苦非要鬧出生死來?”

    辛羸微微皺眉,沒有多說。

    王詵鬆了一口氣,道:“不如就以各自身家為賭注吧,另加輸者道歉。”

    身家?辛羸有些疑惑,他身家可幾乎為零啊……

    正在此時,辛羸便聽見王詵接著道:“我以這西園為注,我若輸了,西園房契地契奉上,而辛十一則以河東三千畝良田為注,輸了將地契奉上。辛十一,你以為如何?!”

    原來是惦記上了被大房霸占的那三千畝良田啊。

    可是,我會輸麽?

    辛羸淡淡一笑:“西園不夠,加上你王家小牛山山北八百畝良田!”

    王詵咬了咬牙:“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相互擊掌為誓。

    王詵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這番話的功夫,怕是不止能走七步了,十一郎,以秋為題,一詩一詞,如何?!”

    辛羸微微一笑,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可不止再扯皮,也飛速的回憶了以前背過的詩文,不就是以秋為題的一詩一詞麽?

    給他表現的機會越多,他能得到的名望就越高!

    “好!”

    痛快的答應下來,辛羸緩步走動起來,他在挑選,想從記憶中挑選出最適合這個時候的詩詞來。

    一步,兩步……七步。

    七步之後,辛羸原地站定,嘴角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前兩句一出,眾人眼睛便是微微一亮,自古以來,寫秋者多是傷悲愁苦,而這兩句卻是道出了一種豪邁來,離別且豪邁,戰國燕趙的慷慨悲歌……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還沉浸在那種豪邁的離別情緒中的眾人,陡然呆住。

    豪邁一轉眼變成默默溫情……這溫情之中更是蘊含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尤其歐陽修,整個人猛的站直了身子,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念叨起來:“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化作春泥更護花……”

    張載陡然起身,滿臉不可思議:“今日始知詩詞亦有道矣!”

    沈括仔細咀嚼著這首詩,滿臉通紅:“十一郎大才,十一郎大誌向!”

    張琳滿臉懵逼:“我也覺得這詩好,可卻隻是懵懂,誰來解析一二?!”

    辛羸微微一笑,覺得張琳這人不錯,幫了他進內院,便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幫自己,不像其他人,說是記下了恩情,可轉眼就跟忘幹淨了一樣……

    “蘇學士在此,自當由蘇學士來評析!”有人起哄。

    蘇軾也不在意,隻是淡淡一笑,一手背在身後,道:“此詩,亮點在於後兩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指的便是落花紛紛絕不是無情飄灑,等到落花化作春泥後,還能願培育出更多新花。象征著為了天下大事,還願意用盡餘生效力。隻不過,此詩由十一郎作出,前兩句倒是顯得突兀了一些,畢竟,此時並無離別,十一郎也沒有要騎馬離開。不過,以春寫秋,未免有些晦澀艱難,能如此,亦是好詩!”

    辛羸一陣尷尬,的確,很多詩是沒法照抄的,真要照抄的話,很容易出現不合理的地方……

    歐陽修突然開懷大笑:“確是難得一見的好詩,十一郎,此詩何名?!”

    “己……”原詩乃是龔自珍的已亥雜詩,辛羸差點就脫口而出。

    微微一頓,辛羸笑道:“詩名——二月初二於西園贈歐陽公!”

    歐陽修雙目陡然爆發出一陣精光,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他這一生,為了大宋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在此時,收到辛羸這麽一首仿佛對他一腔熱血肯定的詩,實在是快慰平生!

    “好好好!”歐陽修連說三個好字,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蘇軾連忙伸手扶著歐陽修:“歐陽公,且慢些。”

    王詵不幹了,辛十一怎麽可能真的七步成詩?而且這所成之詩,分明就入了歐陽公之心,這樣怎麽可以?!

    不行,絕不能再如此了!

    “辛十一,還有一首以秋為題的詞呢!若做不出來,依然算你輸!”

    辛羸微微一笑,他早就準備好了,那是他本家先祖或者後輩辛棄疾的詞……雖然那首詞,由他此時作出來依然顯得不合適,可王詵讓他春天寫秋,這就是詩詞有些不合適的最好的借口啊!

    眼見辛羸似乎張口就要來一首詞兒,王詵怕了。

    急中生智,王詵陡然開口:“辛十一,春秋相對,你未必就沒有提前準備秋詩秋詞!”

    辛羸眉頭微微一皺,這北宋第一人渣……

    還不等辛羸開口,歐陽修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開口了:“晉卿,何故如此?若真是別人代做的詩詞,你自己想想,若你能作出這般驚豔的詩詞,又何須因為些許阿堵物便將詩詞送出呢?這等可以成就莫大文名的詩詞,誰舍得成就別人?”

    是啊,若是有人能做出這般驚豔的詩詞,隨便去一個文會便能獲得偌大的文名,何至於將詩文賣於別人去作假呢?!

    場中眾人這般想著,看向王詵的目光已經有所變化。

    王詵微微一寒,他知道自己又幹了一件蠢事,可事已至此,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歐陽公所言有理,可我說的也並不是沒有可能!這秋詞的確有可能是他辛十一提前準備的,若想讓我服輸,那就臨時換題,以梅花為題,做一首詞!”

    “憑什麽?”沈括第一個吼了出來,怒氣衝衝的瞪著王詵,虧他之前還以為王詵是如何的厲害呢,豈料見麵不如聞名!

    王詵脖子一耿:“若不然,賭注就取消!”

    辛羸笑了,他緩緩的向前走出一步。

    王詵臉色一白,猛的往後退出一步:“辛十一,大家都是斯文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辛羸一陣無語:“不動手,我答應了,以梅花為題,做詞!”

    話音落下,辛羸便向著小木橋走去,木橋邊緣恰好有一株梅花。

    “卜算子,詠梅。”

    “酒來!”辛羸念完了詞牌名,便大叫起來。

    眾人一愣,隨後莞爾一笑。

    沈括迅速提酒遞上。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一句詩來一口酒,辛羸滿臉放蕩不羈,眼神中有著些許落寞,可惜,整個北宋都不會有人懂他的這種落寞。

    詞畢,場內眾人一片呆滯。

    沈括無語:“十一郎,連續三次七步成詩,三首都是可以流傳千古的詩句啊!佩服,佩服!”

    “好一個隻有香如故!”歐陽修朗聲讚歎,這首詩又一次戳中了他的g點,他這一生,與範仲淹一起主持慶曆新政,數起數落,到後來改革文風,不知受到多少人的嫉妒嘲諷……

    大蘇小蘇滿臉感慨,張載看向辛羸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由衷的欣賞!

    辛羸抬頭,醉醺醺的看著王詵:“晉卿兄,可心服了?”

    王詵臉色一陣急劇變換,怎麽可能!

    猛然想到要輸掉西園和小牛山八百畝良田,王詵內心一陣劇痛。

    王家雖然是開國功臣,可惜是武將,被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之後,王家在這百多年間已經落沒,八百畝良田一旦輸了,真的會傷筋動骨的!

    王詵輸不起了!

    “不,不可能,肯定是你提前準備好的!這不算。除非,辛十一你再來一首,再來一首以菊為題的詩詞!”

    “王詵,你怎能如此厚顏無恥?!”周永怒罵起來。

    “簡直無恥至極!”

    “媽的,所有題目都是你自己出的,最後還怪十一郎提前準備,當真是笑話!”

    書生們群起怒罵。

    王詵陡然哈哈大笑起來:“可笑,可笑,辛十一剽竊抄襲不無恥,我就無恥?!”

    “王詵,我操你姥姥,你這顛倒黑白的能力,我周永自愧不如!弗如遠甚!!!”

    辛羸一步一搖晃的朝著王詵走過去,輕聲道:“輸不起就說輸不起,我不缺你那點身家!”

    說著,辛羸彎下腰,撿起了地麵的一塊碎磚頭,起身,對著王詵的腦門,用力敲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王詵伸手指著辛羸,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十一郎,你作甚?”張載高喝起來,並迅速衝過來。

    辛羸嗬嗬一笑,隨手舉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看著軟綿綿倒地的王詵,高聲道:“子曰:打人用磚乎?不亦樂乎……”

    “十一郎醉了……”沈括周永張琳迅速攔下怒氣衝衝的張載。

    蘇軾搖搖頭,道:“先送左衛將軍去醫館,存中帶著十一郎去休息一下。其餘諸事,等十一郎酒醒後再說!”

    張載回頭,滿臉不可思議。

    卻見歐陽修輕笑:“就按子瞻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