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題(求收藏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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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曆法有個神奇的現象,那就是每逢二十四節氣,必然會出現極為明顯的天氣變化。

    嘉佑八年的二月初三便是二十四節氣之一的驚蟄!

    細雨飄搖,雷聲滾滾。

    辛羸摸著腦袋醒過來,腦仁還有些宿醉後的那種疼痛,苦澀一笑,本以為北宋時的酒不過就是些低度數的果酒而已,自己起碼千杯不倒,可他卻忘了,他這副身子不過十七歲,且是人生第一次喝酒。

    回憶起二十一世紀第一次喝酒,小半瓶啤酒就醉了半天的畫麵,辛羸也就釋然了。

    起床,穿衣,洗漱。

    整個天空一片雷雲,陰沉沉的模樣,實在是搞不清這是什麽時候了。

    正在此時,房門嘎吱一聲,被推了開來,清涼濕潤的風撲麵而來。

    沈括端著兩個小菜,緩慢的走進來,見到辛羸已經起床,不由大笑:“十一郎醒了?來來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一個小炒肉,一疊青菜豆腐!

    馬德,老子終於看見炒菜了!

    在家,響兒可隻會煮菜啊,白菜用煮的,青菜、各種菜全都是一碗水,一塊粗鹽……這幾天,辛羸已經被響兒逼得懷念前世的學校食堂了……

    忙不迭的走過去,辛羸拿起筷子,便迅速吃了起來:“唔……好吃,好吃!”

    吃了片刻,辛羸才抬起頭來:“存中兄不吃?”

    沈括嗬嗬一笑:“吃過了,還以為十一郎會效仿摘仙人李太白來個鬥酒詩百篇呢,卻不料一壺就倒,此刻已經午時了,早已過了朝食的時間,我早吃過了。”

    ……!

    辛羸一陣尷尬,一壺度數那麽低的酒,自己居然醉了一整晚加一個下午?

    “嗬嗬,那是吾初次飲酒,讓存中兄見笑了!”

    “不,不,怎敢見笑?十一郎可是說出子曰:打人用磚乎,不亦樂乎的高才啊!區區在下怎敢見笑?!”沈括說著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辛羸微微尷尬,轉頭問道:“王詵如何了?”

    “醫者說並無大礙,已經告假回家休養去了。”沈括淡淡的說道。

    繼而卻是問道:“十一郎如此才情,今年參與科考麽?據說今年可又是歐陽公大人主考!”

    歐陽修主考可謂是寒門學子的福音,例如,若是換了王矽主考,寒門學子則難以入榜……

    再者,歐陽修在嘉佑二年主考的時候,可是誕生了中國一千多年科舉之中最為耀眼的一屆學子——蘇軾、蘇轍、張載、程顥、程頤、曾鞏、曾布、呂惠卿、章惇、王韶。

    這十人便是奠定了大宋文化與文明的嘉佑十子!而這十人便都是歐陽修於嘉佑二年主考時錄取的!

    可惜,崖山之後再無中華……

    辛羸收起那些複雜的情緒,微微一笑:“族長讓我準備兩年後的科考,而且,我也並沒有參加鄉試,自然沒資格參加三月初十的省試,就更別說之後的會試了……”

    大宋科舉基本上還是沿襲了唐朝時候的模樣,分為鄉試、省試、會試,依然設有進士科、明經科、九經、五經、三史等科目,不像後來的明清,直接將明經科等全部廢除,隻剩下了進士科。

    “那製科呢?製科不受三試影響,前年大蘇小蘇兩位學士便參與了製科考試,尤其大蘇學士可是入了第三等,為‘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實為我輩楷模!”

    辛羸有些無語,時間是個多麽恐怖的東西啊,年少時事事推崇蘇東坡的沈括,可會知曉,再過十多二十年,就是他自己把蘇東坡往死裏麵整的?

    而且,這所謂的製科就是個玩笑好不好?

    老年的蘇東坡被貶到黃州的時候,就曾經自嘲:“當年應製科考試,成績甚優,於是飄飄然自以為真的可以‘直言極諫’了,殊不知諫一回滅一回,如今滅到黃州涼快來了……”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等明年再說,至於今年,家中事太過繁瑣,必須處理一番,倒是存中兄,你是考進士科,還是明經科?!”

    所謂進士科大約就相當於後世的文科生了,而明經科是約等於技術人才的,沈括這個未來的大科學家,應該是明經科吧?可是,北宋這時代,明經科的前途其實並不好……

    後來能混到三司使的沈括,難道是從艱難無比的明經科殺出去的?!

    沈括聞言卻是笑了,笑得有些尷尬:“自是進士科,雖然括的確喜愛明經科,可為前途計,隻能考進士科了。”

    對此,辛羸也不多說,隻是笑了笑,道:“存中兄加油!”

    說完這句話,辛羸就尷尬了,加油這個詞兒……真特麽尷尬!

    豈料,沈括卻沒有絲毫意外,而是大笑起來:“恩,與君共勉,十一郎也加油!”

    聽到沈括說出加油這個詞兒,辛羸無比淩亂,呆滯的看著沈括:“存中兄不覺得‘加油’這個詞兒有問題?!”

    沈括微微皺眉,細思了一會兒,道:“此詞不是出自諸葛武侯的為長明燈加油麽?而後,加油一詞慢慢的就演變成了如今的勉勵之意……難道真有問題?!”

    辛羸滿臉癡呆,旋即卻又釋然,以前他老認為加油是汽車從西方傳入中國後才出現的,現在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因為汽車才出現的話,那就不應該是‘加油’了。畢竟,中西方語序是不對的,直譯意譯都不可能把英文加油給變成中文加油……

    一邊吃一邊閑聊,得知歐陽修蘇軾等人早就走了,辛羸也迅速吃飽,道:“存中兄,家中還有事兒,我那侍女見我一夜未歸,怕是心憂至極,我得先回了。”

    “我送送你!”

    “存中兄且慢,好生準備科考就是,告辭!”

    出了房門,辛羸才發現這已經不是西園了,而是一處客棧,好吧,等到出了這閣樓的大門,回頭一看,辛羸呆了。

    這特麽不就是《清明河上圖》上麵那家被大家戲稱為大宋商務酒店的‘久住王員外家’麽?

    往前看去,果然,對麵就是《清明河上圖》的那家藥店——趙大丞家。

    酒店和藥鋪的中間大街上,有著一口水井,水井旁邊有個商販支著遮陽傘在那兒賣佛具,當然,那傘平日是用來遮陽的,今日卻是用來遮雨的!

    看著圍著井水布置的各種各樣的地攤,在佩服這些人風雨無阻也要擺攤的同時,辛羸也終於知道為何被叫做市井了……

    腦海中閃過《清明河上圖》的模樣,辛羸不依靠前身那模糊的記憶也能知道,這地兒是在進城不遠的十字路口偏西,出城倒也方便。

    轉身朝著城門走去,頂著飄飄灑灑的小雨,辛羸腦子裏麵開始搗鼓起來,或許,還是應該找個機會把王詵家小牛山那八百畝良田要過來?!

    八百畝良田啊,每年能有兩千四百石的糧食!

    等等,北宋似乎已經出現交子了,也就代表商業發達了起來,也就是說明,資本主義似乎有了點雛形?!

    那麽,自己為什麽不搞點東西來賣呢?

    如果有了大把的錢,良田什麽的,都可以隨便買的吧?

    《國富論》不是說過麽,誰掌握了經濟,誰就掌握了世界麽?!

    拿定主意,辛羸又犯難了,最簡單最賺錢的是什麽?

    是製造業啊!

    可惜,前世那些天天用的東西,他全都隻會用不會做……

    等等,中州百科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