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楊素與道玄有不共戴天之仇，換做其他雄才大略的君王肯定會為此忍氣吞聲，可他卻偏偏咽不下這口氣，若是與仇人合作，那還是他嗎？

    而且若是找道門二聖合作，楊素無疑要付出極大代價，可是太玄則不一樣，說不定知曉楊素一提，太玄天尊便會欣然出手。他們倆才是天然的盟友。反正到時候這群聖人都是楊素的敵人，不如先就真刀真槍的開幹！

    “皇嫂我還是想與太玄天尊聯手！”楊素沒有解釋看著張嫣說道。

    張嫣伸手將頭發撩到耳後，輕輕一笑：“國家大事皇上決定就好。”

    楊素這才鬆了口氣，又與張嫣和周皇後閑聊幾句，正好王承恩悄悄走進殿內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嫣與周皇後見狀起身向楊素請辭，楊素親自送兩人離開乾清殿，王承恩這才開口說道：“皇上駱指揮使已經在外等候。”

    “宣他進殿。”楊素道。

    “臣駱養性叩見皇上。”駱養性大步流星的走進殿內，單膝跪下向楊素行禮。

    “請起！”楊素一抬手。

    “謝皇上！”駱養性行禮之後，起身向楊素稟告：“皇上臣已經查明王顯純是受儒門指派犯下此事！”

    楊素聞言神情不變，那丹心是儒門至寶，此事當然是儒門所策劃，不過儒門的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若是換做崇禎，那說不定還真的會讓儒門遂願。畢竟隻是用丹心一試就能照出張嫣的神魂。

    誰曾想楊素會直接拒絕，更是一劍將丹心斬破。儒門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如今更是被楊素惦記上了！

    這群家夥占著大明的資源，既不投效大明，為他效命，也不老老實實的在家蹲著，反而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出來，非要逼著楊素對他們下手！等死不好嗎？何必要徒勞的掙紮，人道的洪流會把大明所有的敵人都全部碾碎！

    “儒門不可能隻是找王顯純吧？他的地位應該還接觸不到儒門！”楊素詢問道。

    “皇上聖明，錦衣衛如今在各大臣府內皆設有數名眼線，據臣今日查證，昨夜錢士升、溫體仁、王應熊等一眾大臣皆曾在府中神秘會見客人！請皇上恕臣無能，他們會見的之人，臣並沒有查到身份！”駱養性如實的回答道。

    “朕做事需要證據嗎？”楊素眯著眼冷笑道。

    駱養性低下頭不敢回答。

    楊素也沒有為難他，隻是心裏滿是殺機，正如周皇後所言，不獻祥瑞反而上書勸誡的不一定是忠臣，而獻祥瑞的也不一定是忠臣，也有奸臣混跡其中。大忠似奸，大奸似忠，有時候忠奸不是看他們做事，而是看他們如何站隊。

    整個大明天下都是楊素的，這群吃裏扒外的家夥，無疑都是奸臣，統統都該死！

    “佛寺數千年來搜刮民脂民膏，強占土地，蓄練武僧，其心不軌，如今佛教竟然敢公然汙蔑我大明皇後，無疑是與我大明為敵，天下佛寺一個都不要放過，統統給朕搬空，敢有阻攔者斬，其餘佛教信徒皆押解至新城作為勞力。朕把權力給你了，駱愛卿莫要讓朕失望！”楊素語重心長的向駱養性交代著。

    駱養性神情一稟，跪下領旨：“臣遵旨！”

    “你先去吧！”楊素揮手讓駱養性退下，之後便坐在龍椅上琢磨著或許等肖明此次科舉完，收攏了一批學生，勢力大成之後，就該給他重新挪挪位置了！有些人做得太過分，留不得了，以前是滿朝大臣皆是如此，楊素沒得選，不然說不定選出來的人還不如他們。

    崇禎的政治手段從來不弱，從後世給崇禎的評價中都認為崇禎是個急性子，但是從崇禎培養溫體仁這個“萬事皇上你說了算”首輔就能明白，其實崇禎已經逐步成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至少日後是這樣！

    楊素提拔肖明其實借鑒的就是崇禎以前提拔溫體仁的思路，隻是從目前看來肖明比起溫體仁識時務，這就足夠了，楊素有信心能壓製住肖明的小心思，他是皇帝，既然能提拔溫體仁、又能提拔肖明，這足以證明首輔一職，誰聽他話誰就能擔任，沒有誰是不能代替的。

    ……

    此時肖明還在考場內監考，千秋節他向懿安皇後叩拜之後，便回到了考場。本來按照慣例，他這個主考官也是不能離開考場的，隻是皇上此次的千秋節帶著不同尋常的意味，政治嗅覺靈敏，向來一顆心跟著皇上走的肖明，深刻的領會了皇上的深意。

    不顧朝野非議，一定要親自前往奉天殿向張嫣賀禮。

    事實證明肖明的舉動是卓有成效的，最起碼楊素已經準備再次提拔他，給他重新挪挪位置。

    會試原本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三場，所試項目為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以及策問。楊素令科舉改革，除將原本的四書五經、作詩、策問整合為一科，原本連考九日也改為三日。

    倒是讓天下大部分士子都心懷感恩，這次的恩科的確是皇恩浩蕩，以往科舉考試不光是腦力活，更是體力活，每年都有許多身體差的舉人病倒在考場上被抬出去。而且連考這麽多項目，許多人因為某一場臨場發揮不好，名落孫山。

    轉眼間三日便已經過去，數萬考生紛紛走出考場，有人意氣風發正呼朋喚友的準備放鬆出遊，有人則垂頭喪氣，正十分懊惱的與旁邊的友人詢問答案，此刻考場外滿是車馬行人，好久之後才慢慢散去。

    此時考場內燈火通明，考官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此次足以數萬考生參加恩科，比起往常來講考官們的工作量巨大，就算是肖明以及多排了人手，但還是得加班加點日夜不息。

    “肖大人，第五組的策問卷已經閱完，這是我們共同選出的試卷，請大人過目！”考官抱著一捧試卷恭敬的放在肖明桌上。

    “好，你先下去忙吧！”肖明點點頭。

    “大人，這裏還有兩份下官拿不準的試卷，請肖大人您定奪。”那考官卻沒有離開，反而又從袖子中掏出兩份試卷。

    “你且拿來我一觀！”肖明接過試卷一看，沉吟一聲，拿出紅筆在試卷批示：“這兩份試卷文筆雖然欠缺，但立意極好，符合聖意，當取為乙等！”

    “下官明白，肖大人您先忙，下官告辭！”那考官神情不變行禮之後退出屋外。

    此時肖明才望著手上的兩份試卷歎息一聲：“世人皆道做忠臣難，吾卻以為做孤臣更是難如上青天矣！罷了，千古功過，自有後人評。”

    隨即將兩份試卷仍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