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雄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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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這兩名女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不理會路人探究的目光,兩人提步走近沈府。
在下界,千年後的沈府漸漸沒落,頂著古老大家族的名頭,實則實力與一般的二流家族無二。
唯一體麵的,大抵是這座老祖宗留下的宅院吧。
充滿古樸氣息的宅院前,五步階梯下地,兩旁各有一樽三米高的石獅子鎮宅,中間相隔約莫有七八仗寬。
鎏金描摹紋理的簷下,四個家丁兩兩相對守在大門外。
朱木大門向裏敞開,高高的門楣上掛著一塊門匾,朱雀標誌於中,“沈府”兩個字是千年前古體字寫法,鑲以鎏金,筆畫間遒勁有力,奢華不失大氣!
侍月看著門匾上的朱雀標誌,心頭一驚,瞪大了眼睛問沈孽:
大小姐,這是怎麽回事?下界也有一個朱雀家族?”
這可是朱雀家族的本家,上界的人也曾是從下界飛升,我們不過是應了一句話。”沈孽看著沈府,目不斜視地解釋。
什麽話?”侍月順口回道,好奇地看著他。
突然想換丫鬟……
目光從沈府移開,嫌棄地瞥了一眼侍月,幽幽冒出一句: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是這句話,也是這個理。
愣愣地點點頭,侍月越發覺得大小姐變了!
以前的大小姐從來不會想這種道理天大的問題,看待事物也沒這麽透徹。
女子的眼光短淺,除了修煉,就是怎樣提高自己的地位,穿著比別家女子好看,原主也落盡俗套。
大家族的女子可以說無憂無慮,可又無時無刻不再焦慮。
或許是關在小小的宅院導致她們如同井底之蛙,眼界太小!小到看見一丁點兒利益就迫不及待抓住,不懂得放長線釣大魚。
有地位的費盡心機鞏固地位,沒地位的想方設法往上爬,利用一切有利用價值的人事物。
說她們自私?誰不自私?
男人也自私,但他們的自私更加深入,比看待事物片麵性的女子謀算利益多得多。
這也是在古代極少有女子能成大事的主要原因之一。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話,侍月曾聽沈家家主說過,故此驚訝不已。
大小姐居然能與男子有同樣的見解!她覺得大小姐今後一定是幹大事的人!
走上台階,兩人就被家丁攔下,由於見對方衣著不凡,座駕還是由一頭極品靈獸拉車,說話客客氣氣。
這位小姐,請問您尊姓大名,來沈府又要見何人?得容小的先行通報才可進府。”怎麽說也是古老大家族,即便是沒落了,這點兒規矩還要保留!
沈孽的神色慣來慵懶,顯然不想搭理人,侍月極有眼色地拿出一塊血色美玉鐫刻的令牌遞給那說話的家丁:
將這令牌呈與你們家主看,就說有貴客來訪。”
那血玉令牌刻有朱雀紋理,遠遠地就感覺到一顧濃鬱的靈氣,握在手中還灼灼發熱。
竟是火屬性的炎木玉!
炎木是一種靈植,非火山岩漿內不生長,十年結一滴炎晶露,凝成固體後稱為炎木玉。
因蘊藏深厚靈氣遭到人類大肆采摘,七百年前已經絕種。
不是說好已經絕種了嗎?這麽大一塊炎木玉是假貨嗎?
墨蘭大陸的人以武為尊,人人修煉習武,熟看各種寶貝圖鑒,生怕自己哪天不識貨錯過了什麽好東西。
那家丁敢確定,這絕對是炎木玉!
這麽大一塊,少說一千年才能凝成吧?
心尖一顫,家丁緊握著血玉令牌奔回沈府……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沈家家主攜一家身份貴重的族中子弟齊迎門外。
沈家家主年紀不輕,文中介紹四百一十多歲,滿頭華發,下巴山羊胡子一把。
一身錦衣,勒出他常年酒肉堆的肚腩。
其餘族中長老的外形相與他差無幾,有的甚至還尚至中年的弟子亦是如此。
看來,下界朱雀家族沒落也不是沒道理。
眼見來人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族長也不敢懈怠,畢竟上界的人壽命比他們長一倍,誰知道這是個小姑娘還是個老妖婆?
沈家家主沈長碌攜族中子弟恭迎上界使者。”恭恭敬敬地俯身作揖拜下,沈孽淡淡地“嗯”了一聲。
起來吧。”
在外圍圍觀的路人一聽“上界使者”,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居然是上界來人了!一直以為上界隻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上界的存在!
下界已經有六百多年無人飛升了,見過大佬飛升的人幾乎已經死絕,於是上界就成了傳說中的存在。
使者車馬勞頓,請入府歇息吧!”沈長碌側身後退幾步,其餘子弟有樣學樣,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沈孽自然不客氣,姿態悠然走入沈府。
沈長碌亦步亦趨跟上,狗腿地在一旁引路,說話小心又謹慎,生怕有什麽地方惹惱了他。
住的地方需要收拾一番,沈長碌就帶著沈孽在大廳坐上片刻,毫不肉疼地拿出珍藏多年的溪崖玉曇茶招待。
入口微澀,回甘寡淡,好好的茶葉被毀了。
沈孽懂得品茶,這還是現代一個沉迷茶道的老頭子教他的,兩人是忘年交。
一壺好茶,合適的茶具,泡茶的水溫與泡茶的手法講究得很。
溪崖玉曇是墨蘭大陸才會生長的茶種,之所以珍貴無比,乃是茶葉中含有靈氣,且不少。
三十年一采摘,下界僅發現一百七十株,真正的一兩萬金。
放下茶杯,聲音驚了喝得沉醉的沈長碌,連忙問:
可是茶水不合使者的心意?”不可能吧!溪崖玉曇還不夠好?
沈孽扣指敲了敲桌麵,沒說話,這讓沈長碌更坐不穩了。
上界終於來人了,要是沒伺候好給氣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大廳中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沈長碌坐著動也不敢動一下,呼吸聲刻意放輕,就怕惹得沈孽看他不爽。
不久,一個丫鬟走進大廳打破了寂靜。
回稟家主,竹斂居已經收拾好了。”丫鬟向沈長碌欠身行了一禮。
嗬嗬……”終於有人來解救他!幹笑了兩聲,看向那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