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雄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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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他突然站起身向大廳門口走去,沈長碌微怔,起身就要跟去。

    此時,一名身形狼狽的女子哭哭啼啼地快步跑進大廳,直直跪倒在沈長碌跟前,嚶嚶哭訴:

    老祖宗,您可得為羞花做主啊!沈挽歌那個下賤的庶女竟然敢打羞花!嗚嗚——”

    沈羞花發髻淩亂,幾綹垂下鬢邊,映在雙頰上的巴掌印與雪白的肌膚襯起來那般分明。

    臉蛋兒腫得厲害,唇邊甚至滲出了血跡,可見下手之人不曾留情。

    沈羞花在幼小的一輩子弟中還算得沈長碌歡心,隻是眼下上界使者在此,他不可能抽開身去處理後院的雜碎事物。

    而且……沈羞花在上界使者麵前使了禮數才是令他最不喜的!

    好歹也是嫡出小姐,怎麽這般沒個分寸?

    正要給沈羞花一頓斥責,走到門口的沈孽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句話:

    看來沈家主還有家務事要處理,本……小姐就不多耽誤了。”這見鬼的女人身份!

    目光微轉,落在方才進來通報的丫鬟身上:“就讓她領本小姐前去住處吧。”

    沈長碌哪裏敢多言什麽,連忙拱手朝沈孽一拜:“是。”

    被點名的丫鬟是個機靈的,不需主人催促就主動上前,低眉順眼,姿態卑微:“小姐請隨聽琴來。”

    聽琴邁出門檻拐向左,這是通往竹斂居的方向,沈孽與守在門外的侍月隨後。

    不虧是沈家老祖宗留下來的老宅子,景致秀麗,就算是曾經看遍皇城風景的沈孽也驚歎。

    路過一條走廊,地處較高。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沈府內許多風景都落進了沈孽的眼裏,包括……沈挽歌的院子。

    小小的破院子裏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皆是女子。

    看那架勢,絕對是去找沈挽歌麻煩的。

    隻是這麻煩,恐怕不是那麽好找!

    雖然隔得遠,也架不住沈孽修為高深,沈挽歌院子裏發生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女子氣勢洶洶地衝到在大棗樹下沐浴陽光的沈挽歌麵前,冷嘲熱諷沒惹得她動怒,倒是自己嘔得不行。

    說的不行就要動手。

    沈孽抬起右手,示意侍月與聽琴停下步子,不去理會兩人的疑惑,兀自倚著走廊的柱子認真地看起戲來。

    原劇情中也是有這麽一段兒,沈羞花上門找沈挽歌麻煩反被賞了兩巴掌,還順手下了慢性毒藥。

    沈羞花告到沈長碌那兒去,在此之前沈羞花的胞姐沈閉月為給妹妹出氣煽動族中看不慣沈挽歌的女子上門找麻煩。

    當然,她們沒有在沈挽歌那兒討到一星半點兒便宜,反而利用現代近身搏鬥身法狠狠地收拾了眾人一頓。

    比起沈羞花這種放明槍的行為,她的姐姐沈閉月常使暗箭傷人,端得一朵與世無爭的白蓮花。

    沈閉月的下場比原主好不到哪兒去,受盡世人唾棄,被男人輪死。

    饒有興致地看了片刻後,一直閃躲的沈挽歌終於準備反擊了。

    調養了一個月,原主那俱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身子總算長了點兒肉。

    再加上她堅持鍛煉,打趴這群人不是沒可能!

    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挽起袖子就要出手。

    這個動作沈挽歌維持了半個時辰之久,那群女人打累了高傲地離開,她才如一灘爛泥瞬間癱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

    唯一的丫鬟珍珠也沒能逃過一劫,被打斷了左腿,內傷深重,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焦急地喊了沈挽歌兩句。

    珍、珠,我……沒事。”臉腫得兩寸高,牙齒鬆了七八顆,沈挽歌說話都困難。

    可惡,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像是被人點了穴道,渾身上下動不了,不然也不會被那群潑婦揍成這樣!

    —

    好戲收場,沈孽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

    走吧。”

    沈挽歌不能動並非是被誰點了穴道,而是沈孽用精神力控製了她的身體。

    抵達竹斂居,湯池已經加滿水,沈孽屏退下人,寬衣解帶。

    外衣……中衣……褻衣……輪到肚兜時,沈孽的耳根已經紅了大半。

    女人的身體他不是沒見過,畢竟曾經想爬上他床的女人那麽多,就算脫光了勾引他的也是有。

    可輪到他自己用女人的身體,怎麽想怎麽怪異!

    糾結了許久,沈孽掃到屏風旁的紗簾。

    他走過去撕下一條三指寬的紗縷縛住雙眼,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看不見就好了。

    摸索著解開肚兜的細繩,走下湯池,雙手也不敢亂摸,取過湯池邊上放置的帛布在身上擦拭。

    沐過浴,走上岸,將搭在屏風上的新衣一件件穿上。

    扯下紗縷,低頭一看,一套衣衫被他穿得不三不四。

    對於古代女子的衣衫,穿不好還真不能怪他。

    脫下穿亂的衣衫,好在肚兜穿好了,不必脫下。

    重新穿上衣衫走出房間,侍月無奈地為他整理一番才像個樣子。

    不知不覺,沐浴後天色已經暗了,沈孽吃過晚膳就睡了。

    一夜好夢。

    翌日,剛洗漱完,沈孽坐在梳妝台前,任侍月為他挽發。

    鏡中女子有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容顏,長眉似水墨描繪,淺淡調試得恰到好處,眉峰上揚。

    狹長的狐狸眼盛滿細碎的星光,瀲灩如水光被石子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一層一層。

    當她看著你時,會有一種錯覺——你就是她的全世界。

    左眼角下一點朱砂淚痣,豔到至極。

    緋色的薄唇輕闔,唇邊總是帶著有意無意的笑意。

    侍月用玉梳輕梳她三千青絲,華麗如瀑,月光也不及它柔順,挽髻也是個技術活啊!

    攬住一綹編細辮,穿梭在發間,最後在腦後偏右結一個蝶翼髻,橫插一支銀蝶戀花簪子。

    看上去還算清爽,沒像他昨天看到的那群滿頭珠翠的女子。

    侍月拿起粉撲為沈孽上妝,被他抬手攔住了,眉宇蹙了蹙。

    今後不必給我化妝。”

    女人的衣服他可以穿、女人的發髻他可以梳,但是這女人用的化妝品他絕對不會碰!

    嗯,大小姐就算不上妝也美過那些女子千百倍!”

    —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