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淺水納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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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實說周文德心裏不是百分百相信楊凡,畢業其擅長是中醫,而且還那麽年輕,隻是幾天前被楊凡輕輕一掌將他拍好了,才相信了他的煞氣說。

    這時見風水界的傳奇人物主動登門,而且張口說出了他疾病纏身的事實,心中不免相信了幾分,心中惴惴,對楊凡的化煞去疾的方法又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卷雲大師,老陸,請坐。”即然心中相信了幾分,口下當然客氣,連帶平常一直不待見的陸嵐也變成了座上客,畢竟人是他請來的,這點薄麵還是要給的。

    卷雲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坐下,單手一揖,宣了句道號:“無上太乙度厄天尊!”卷雲師承道家,所以一直以道家弟子自居。

    “三清仁善,宣濟世人,山人稟三清聖師法旨,普濟天下,今見善人沉淪苦海,不得解脫,特上門解困渡厄,助善人脫離苦海,保家業平安。”

    陸嵐也適時在旁幫腔道:“大師仁善,慈悲為懷,我輩之幸啊。”

    卷雲壽眉彎彎,慈祥一笑:“我道家不講慈悲,但講順天應命,隻修今生,不求來世。今天我能來到這兒,能見到善人沉淪苦海,就是命,而稟三清法旨,救善人超脫苦海,就是順天,也是我今生的修行。”

    周文德見卷雲說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心中也不禁更信了幾分。也忘了樓上還有個楊凡在,或許他記得,但是關心自己身家性命更勝過對楊凡的信心。

    在他想來,也許兩人的辦法一起采用更保險一點,隻是他忽略了,當著一個醫生的麵又去請教另一個醫生,卻是最大的失禮。

    周文德被卷雲一番雲山霧罩忽悠得信了七八層,當下恭敬道:“大師慧眼,我最近一段時間身體,生意上都有些不大順利,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卷去從隨身的挎寶裏拿出個做工精美考究的羅盤,在風雅軒裏左拐右轉,還不時掐指演算些什麽。

    楊凡手裏握著那塊玉石,安靜坐在三樓,樓下發生的一切都沒逃過他的耳目。

    煞氣如果不嚴格區分的話,也可是算是陰氣的一種,那卷雲能看出這裏陰氣凝而不散,倒有幾分本事。他現在倒不急於驅除玉石上的煞氣,想看看那所謂的卷雲大師究竟能搞出什麽花樣。

    反正他心中有底,整個風雅軒的症結就出在手中的這塊玉石上,他隨時可以將其破解。

    周文德還是保持著一份成功人士的沉穩,雖然亦步亦趨地跟在卷雲身後,但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一刻鍾後,卷雲結束了測量,坐回椅子,又呡了口茶。

    周文德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大師有何發現?”

    卷雲笑眯著眼盯了周文德半響,輕歎了口氣,才慢條斯理道:“善人所處這風水局叫淺水納澤局,你看……”卷雲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周文德與陸嵐都趕緊跟了上去。

    “整個文化市場,就這片兒地勢最低。”卷雲環指四周,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本來地勢低,可藏風納氣,是極佳的地勢,所以說整個文化市場這片兒生意最好,善人往昔也能順風順水,將生意發展壯大,可壞就壞在,這藏風納氣之地卻未經高人設計,什麽氣都往時納,當然陰氣也不例外,陰氣納入卻無疏散之處,久而久之,量變產生質變,陰氣凝聚不散,將這風水寶地變成了極陰之地,人本屬陽,好運也屬陽,呆在這極陰之地,相衝相克,那還有好。”

    卷雲一番話說完,和善一笑,似是有些口渴,回到位上抱著茶杯就再不撒手。

    “哈哈哈哈……”樓上楊凡的腸子都快笑抽了,極力忍住才沒笑出聲來。原本是為這卷雲至少是有幾分本事的高人,卻沒想道這家夥是個隻會點觀氣之術的大忽悠,啥藏風納氣,狗屁淺水納澤局,隻要楊凡將玉石上的煞氣一化解,保管屁事沒有。

    “這……”周文德被卷雲一番看似頭頭是道的話說得心頭發麻,他也不可能舍棄傾注了一輩子心血的店子搬往別處,臉上沉穩的表情再也繃不下去了。虛心求教道:“大師修為超凡脫俗,還請大師教我破局之法。”

    卷雲抱著茶杯,一臉便秘的表情:“唉……周善人,破此局倒是有辦法,隻需布在堂中布下攝陰納陽陣即可,隻是我修為低淺,要布此陣需要耗損我大半修為,也許還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難啊!難啊!”

    周文德見卷雲有破局之法,麵現喜悅之色:“大師即有辦法,還請不吝出手,周某此生不忘大師大恩大德。”

    卷雲麵帶為難之色,隻是在那裏搖頭歎氣,並不言語。

    陸嵐在旁邊看得難受,喑道這周文德平時挺精明個人,這時怎麽一點不上道呢,他本不想開口提醒這個多年的生意對手,但如果不說,又怕說不定會得罪卷雲大師,想了半晌還是開口道:“大師剛才也在我那裏布置了個百鳳朝陽的風水陣,耗損了不少修為。陸某聽說一些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類的藥材有恢複修為的功效,所幸家中正有一支,便送與了大師,希望大師早日複原,為成功市的老百姓解厄渡困。”

    “啊!”周文德一拍腦袋,猛然醒悟過來,暗罵自己混了這麽多年的商界,連這點都想不到,人家怎麽可能平白出手,換做自己也不會白送人家東西,更何況是這麽關乎生家性命的大事。

    忙抽出支票本,邊桌上的鋼筆邊說道:“周某店小本微,沒有陸兄弟那種好東西,僅奉上十萬聊表心意,望大師不要嫌棄這些凡俗之物。”

    卷雲好似沒有聽到周文德的話一般,依然在那裏搖頭歎氣,一副不為金錢所動的樣子。

    “二十萬!”

    “三十萬!”

    “五十萬!”

    “一百萬!”周文德咬咬牙,為了身家性命,他決定破財免災,雖然一百萬拿出來有些肉痛,但隻要治好身上的毛病,改變店裏的風水,生意好起來,很快就會回來。

    卷雲的眼睛驀地亮了一下,終於停下了哀聲歎氣表演,換上一副便秘表情,半晌才似乎下定決心道:“好吧,誰讓三清祖師法旨,要座下弟子以解厄渡困為已任,山人本次就拚著修為大損姑且一試。”

    樓上的楊凡聽到這裏也沒有再繼續聽下去的意思了,這聽起來名氣大得驚人的卷雲大師基本上確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忽悠。

    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不經意間沾染的灰塵。看了看手中因為陰寒之氣太盛,已經在表麵凝結一層薄薄水霧的玉石,想了想將其揣進了口袋,就抬步往樓下走去。

    雖然對周文德的不完全信任有些不悅,但至少人家自己還算有誠意,再說自己一副年少視淺的樣子,別人想多條退路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再怎麽著,也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騙走一百萬。

    下了樓來,周文德剛寫好一百萬的支票,正準備遞給卷雲。

    “等等!”不鹹不淡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

    兩雙手僵在了空中,一雙是周文德的,這時他才想起樓下還有個楊凡,好像也是自己請來幫忙的,這時心中難免有幾分尷尬。

    另一雙手是卷雲的,他正心中竊喜,暗道今天這趟來得值,先是收了支千年人參,怎麽得也值大幾十萬,現在又是一百萬的進帳。

    他裝得寶相嚴相,大義凜然,口中還道:“山人便代三清祖師收下,他日換得香油,也算周善人莫大功德。”

    可被這聲音一吼,頓時將他的營造的氣場破壞了幾分,最可惡地是,那周文德居然將拿支票的手縮了回去。

    卷雲仿佛看見一隻煮得紅通通、香噴噴的鴨子又長出翅膀飛走了,心中簡直要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可他做為有道高手,當然不能伸手硬搶,隻能將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雖然表情依然莊嚴肅穆,可臉上憤怒與尷尬混合的表情有些收不住。

    周文德表情有些訕訕地迎了上去,口中低聲解釋道:“楊兄弟,你看,這個,並不是老哥不相信你,隻是這毛病古裏古怪的,我心中著實發毛啊,隻是想著多個辦法多分保險……”

    “我明白。”楊凡笑了笑,拍拍周文德的肩膀。

    說完也不客氣,率先踱步來到正廳,挑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下,也不與卷雲與陸嵐打招呼。

    卷雲對這個破壞他好事的小子極其不喜,此刻又見他大模大樣一點禮貌都沒有,得道高人的樣子也有些裝不下去了,他沒有楊凡敏銳的五感六識,周文德剛才與楊凡的低語他沒聽到,還以為是周文德的店員或晚輩,忍不住開口訓斥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尊重長輩,沒看見這裏坐得都是什麽人嗎?那有你一個晚輩說話的地方,還不速速道歉退下。”

    周文德暗道壞了,這卷雲大師不知道楊凡是誰,可他周文德清清楚楚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絕非普通人,剛想開口圓場,卻被楊凡搶了先。

    “長輩自然是要尊重,不過請問對予打著三清祖師名號招搖闖騙的騙子還需要尊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