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佟家來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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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要我說還不如把家中的那些瓶瓶罐罐賣一些,你不是說那些都是什麽值錢的老物件,咱賣個一倆件不至於如此活的這麽辛苦吧!我已經好幾個月都沒吃上肉了。”

    少年腳步敏捷,轉眼之間便走到了瞎老頭的前麵去了。雖說瞎老頭。年過七旬,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麵容出賣了自己全然看不出他是一個花甲的老者。他走起路來,神采奕奕倆腿生風,視線對他毫無阻礙,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瞎子。

    瞎老頭耳朵微微一動,他判斷出自己正前方右側有腳步聲。

    “我去!老頭,你踢我幹嘛!”

    瞎老頭一個衝步來到少年的身後,一個飛踹險些讓少年來個狗吃屎。

    “還有臉問我幹什麽!”瞎老頭怒火中燒,少年的話讓他胸膛差點氣的炸裂。

    “我李家怎麽出現了你這麽個不肖子孫。你不知道那些物件都是我辛辛苦苦半輩子積攢下來的財富,你還打起了他們的主意,我告訴你,我死後那些東西都給我下了葬。”瞎老頭不悅的說到。

    少年呲牙咧嘴的揉著屁股,顯然瞎老頭踢的他那一腳不輕。聽著老者的話,少年伴著鬼臉,嘴中不滿的嘟囔。

    “還惦記你的老古董,你還學起皇帝老兒了,也不怕曆朝曆代所沾染的龍氣碾碎你的三魂六魄。”

    瞎老頭是何許人也,他的耳朵可是靈敏的很。

    “不用你擔心,臭小子,我點的穴可是上好的三離分氣寶地,依山傍水,外加寒玉護體,隻有養身滋體,至於你說的一點我都不受影響。”老者得意洋洋表情,像極了一個都到甜品的小孩子。

    少年轉身正好看到了他擰成了一朵菊花的臉龐,心中罵道。

    “死老頭,竟然早就選好了墓,連這事也瞞著我,哼!看我以後不毀了你的風水,破了你的墓形,改了你的陰格。”少年心中所想,瞎老頭是不會知道的,他又不是真正的神仙,怎麽會通曉讀心術,猜透少年的心思。

    其實少年也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他哪裏有這個本事破了老頭親點的墓穴。先不說破壞墓穴本身對他這個後輩有極壞的影響,就說老頭的墓穴,如果老頭子有心瞞著,就算自己窮其一生也找不到墓穴的具體位置。不是少年的道行太低下,隻能怪瞎老頭修為太高深了。

    “郭爺,我們這還要走多久啊!”忠伯用力的踢走腳下的一塊小石子,不耐煩的說到。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了。”郭茂神色慌張,額頭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又是快了,剛才你就是這麽說。”

    當然忠伯沒有把抱怨的話說出來。也不知道這個瞎老頭住了個什麽鬼地方,如此的偏僻,由於胡同窄小,轎車根本不可能通行,沒有辦法忠伯和郭茂倆人隻好以腳代步。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也沒有找到郭茂口中那個瞎子的住處。寒風刺骨,肢體都要被凍僵了。不由得心生抱怨,自己這個皇族子弟何時遭過這麽大的罪。

    相比起忠伯心中的抱怨,郭茂是有苦說不出啊!單單走的這幾步,已經讓他汗流浹背了,雖然臘月寒天,但是郭茂是感覺不到一絲絲的冷意,全身就像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往外撲騰著冒著熱氣。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話是一點沒有錯。就在倆人剛走到胡同口時,郭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在他們麵前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擋著他們。反觀忠伯一點異常都沒有,郭茂知道了,這估計是李瞎子使得法。

    郭茂感覺自己這次是來對了,他光聽自己師傅說北平的李瞎子多麽多麽厲害,是風水中的標杆。沒有親身經曆,就是說的神乎其神,也是不如自己真切的感受。郭茂現在才真正的明白,這個李瞎子有多麽神通廣大。

    如果按照行話說,李瞎子使得法叫做外沾術,據說這個術法早就失傳了,但是世間難免還有會的,會的這個人頭數,在世界上也超不過十個。這個術法和隔陽隔陰術又有很大的區別。

    隔陽術是指隔絕活人的去路,一般就是百姓口中的鬼打牆。而隔陰術是指困那些妖魔邪祟,防護禍害人間。郭茂雖然是陰陽風水師,但是他受過教育,本身就是一個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世間有妖魔邪祟,有也是人們做的怪。隔陰術他是不會,但是隔陽術他還是會的,這也是每一個風水師都會得,隔陽術說白了也就是一個陣法,四處正極,環抱陰陽。

    可是這個外沾術可不是學就學會的,這還要靠這個懂風水的悟性,施展起來有極高的道行。為何這麽說?那首先還是先了解一下什麽是外沾術。

    外沾術類似於隔陽術,但是區別就在於一個是隔絕普通人,而另一個是隔絕有道行的風水師。光看這區別就可以看出外沾術的不凡之處了。隔絕風水師而不會隔絕普通人,這是多麽精妙絕倫,這已經不是陣法的理解範圍了,這個完全可以上升到空間和時間方麵層次了。也難怪郭茂會大驚失色,此等景象他也隻有在古籍中見過描寫,今天是自己親生經曆比書中寫的還要玄乎,好在李瞎子沒有惡意,這要是有歹心,自己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哪有虛脫了這麽簡單。

    突然之間,就在郭茂承受不住,馬上要跌倒的那一刻,在郭茂上空的無形壓力消失了。這無形壓力一消失,郭茂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這一瞬間感覺太美好了。

    “郭爺,你怎麽了。”忠伯皺著眉頭問道,眼前的郭茂顯得太不正常了。

    “沒事,沒事,李瞎子家就在前麵,我們快走幾步。”郭茂沒時間和忠伯解釋,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前跑。

    “郭爺!郭爺你慢點!”忠伯在後邊大叫道,神色慌張,這郭茂是中了什麽邪了,怎麽做法越來越難以琢磨。

    他哪裏知道郭茂現在心裏的想法,一個從鬼門關走過來的人的劫後餘生。

    “就是這裏啊!”忠伯望著眼前的房屋,吃驚的說道。

    在郭茂口中的李瞎子可是被他傳的神乎其神,按理說也是一個世外高人,要不住的就是高雅之所,要不下榻之處必是富麗堂皇。可是……

    在他們麵前的是一處低矮的破爛的舊房,有四、五間房,獨自建成了一排,和其他百姓坐落的房屋錯出了一大截,房屋時上下兩層,底層的房間用石頭砌了將近1米,上麵是土牆,石頭已經有點發黑,土牆已經斑斑駁駁,最讓人不解的,房門有的已經沒有。難道不怕小偷行竊嗎?不過如果隻要是一個腦子沒有壞掉的小偷就不會偷這家的東西。

    “這都是什麽呀!北平還有如此的舊房啊!”忠伯顯然對這個地方不滿。

    郭茂可不知道忠伯在那裏嘀咕著什麽,現在他的一門心思撲在了眼前破破爛爛的舊房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上有應天頂,下無接龍鎖,開無回蕩氣,閉合應人門。龍脈乃是帝王專享,一般都是帝王世家埋葬時的風水寶地,那裏無不是依山傍水,樹木蔥綠,都說龍脈指如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的地脈。地脈以山川走向為其標誌,故稱之為龍脈,即是隨山川行走的氣脈。郭茂也不是沒有見過龍脈,但是今天的這個龍脈就真的是平時第一次見到。

    感受麵前磅礴的龍氣噴湧,雖不及龍脈那樣真正的磅礴,但是一個人造龍脈有如此龍氣簡直是天方夜唐,郭茂第一次知道龍氣也可以這麽來,這條偽龍脈算是李瞎子生生造出來的,他現在對李瞎子不是敬畏了而是到了仰慕的程度,天上地下還有這種能人,恍惚間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慨。

    “走吧!我們進去!”郭茂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中的震撼,輕聲細語的開口說道。

    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上了木樓梯,遠離留下了還不知道所以然的忠伯。

    “郭爺,你等等我啊!”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自己,忠伯還沒明白過來,郭茂已經走上了樓梯。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這詩忠伯可就認同前半句,當真是危樓啊!小心翼翼地爬上已經歪歪斜斜的木樓梯,木樓梯不知道是用什麽木材做成的,倆邊都發黑了,有些地方已經腐朽了,他真的擔心以自己的體重會不會壓塌。

    好不容易走上了樓梯,就有一股撲鼻的腐臭味迎風襲來,忠伯不得不捏著鼻子,到是郭茂神色正常。

    “難道他聞不到嗎?”

    “不對呀!他可是靠鼻子吃飯的,鼻子靈的很不可能聞不到啊!”

    上了樓梯後,場景再次變化,原來這房屋中別有洞天,出現在眼簾之中的是一處小庭院。如果在外邊觀看的話,根本感受不到原來看似破舊的幾間房會有這麽大的空間。在庭院中有一間茅草屋,房中空空蕩蕩,一張又臭又髒的毛毯上放著一個破枕頭和一兩本脫了頁的書,毛毯旁放著一張已破出好幾個洞的木桌,上邊放著倆口破碎出好幾個缺口的碗,還有兩隻沾滿了殘渣的盤和倆雙又短又細的筷子。木桌右邊有一隻木頭都腐爛了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