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下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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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佟兄是想?”

    佟博崇已經很簡明的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在場的眾人也不是愚昧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宋禹站起身,在地上不停的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沒錯,早在半年前我就和郭茂商量破開道法,毀了那衣冠,我已經老了,什麽功名利祿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隻想和家人一起想齊天之樂。”

    佟博崇伸出了雙手抓住了旁邊愛新覺羅.恒慧的手,輕輕拿捏。轉頭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與他同床共枕半輩子的妻子。虧欠她的太多太多了,剩下的時間要好好陪她,好好顧著個家。

    佟博崇的一番話,觸動了每個人的心,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佟爺。”愛新覺羅.恒慧眼角潤濕,低聲抽泣。

    作為一個妻子聽到丈夫這番深明大義的話很是感動。

    “佟兄真的決定了。”

    宋禹也是頻頻點頭,似乎認同了他的觀點。

    佟博崇安撫著旁邊的妻子,餘光掃視自己的幾個兒女,現在每個人都可以獨擋一片天了。幾個兒子也算出息,論商論官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幾個女兒,都有了自己好的歸宿,恩愛不敢談,但是幸福美滿還是有的,他也放心了。隻是現在還是小九讓自己最為擔心,到了這般年紀卻一直為出閣。不過還好,當自己破了那陣法,剩下的時間自己會為她找一個好歸宿的。

    “決定了,破了他的陣。”

    佟博崇斬釘截鐵的說到,語氣充滿了決心。

    破了陣最多會對自己有些波及,但不至於損命,如果不破陣,那不光是自己了,家族中每個人都會被牽連,老者也說過,家破人亡,家族衰弱。

    “好,既然佟兄決定了,我這個當哥哥的肯定是百分之百的支持你,你開口,這次你有什麽用得上我這個哥哥的地方你就直說,上刀山下火海不敢說,但是拚了全力助你還是肯定的。”

    宋禹也不是什麽扭捏之人,當機立斷,十分幹脆利落的說到,言語之意,不明而立。

    “好。”

    佟博崇手掌拍桌,宋禹的話說到他的心裏去了,他還真有一件事要請宋禹幫忙的。

    “老哥我佟博崇果然沒有看錯你,弟弟我確實有事相求。”

    佟博崇一邊說著一邊向佟忠伯使著眼神。

    佟博崇葫蘆裏果然是賣著藥,本來這就是一場談論佟家十分隱秘的大事。宋禹就是和他佟博崇在好,畢竟是個外人,讓他在場,那麽隻能是這一開始就是佟博崇算計好的。

    佟忠伯早就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也知道佟博崇留下宋禹是什麽意思,此時佟博崇一個眼神他馬上就心領神會。

    “宋伯父,真的還有一件事勞煩您了。”

    佟忠伯嬉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宋禹麵前。

    “都說放衣冠避凶的這種墓肯定不凡,裏邊指不定有什麽機關奧秘,所以還是準備充足在去比較好。隻是現在日本人實在是看的緊,大批量的家夥肯定是運不過去的。”

    薑還是老的辣,宋禹眼中精光一閃,眯著眼看向佟忠伯。

    “你是想讓我幫你偷運軍火。”

    按照佟博崇的說法,那個墓應該是現在的的山西境內,雖說旅途不遠,但是現在日軍自從占領了東北三省,不斷的南下,到處設置關卡,對槍械的管製肯定十分嚴格。再說了,佟忠伯說有大家夥,那就不是普通的槍械那麽簡單了,肯定涉及到許多爆破彈藥。

    眾所周知宋禹是商界大鱷,做生意這麽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一條運輸路線,也有了自己的列車專門運貨。再者,宋禹和日本的商會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日本人是不會查宋禹的列車的,用宋禹運貨的列車運這些槍支彈藥最合適不過了。

    “好,我答應你,要運多少。”

    宋禹沒有猶豫,不悲不喜的說到,看來他是鐵了心的要幫助佟博。

    “真的嗎?”

    顯然宋禹的回答讓佟忠伯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宋禹怎麽也會稍稍的推脫的一下,這畢竟事關重大,弄不好還會牽扯自己涉及生命的危險,沒想到宋禹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一排,一排的。”

    佟博崇伸出了食指在宋禹麵前比劃了比劃,由於激動說話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沒問題,就這麽決定了!明日午時,你把東西運到車站,後續我來想辦法。”

    宋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但是剛才佟忠伯的話不免的讓自己微微有些吃驚。一個排的重火力,難道這個墓就這麽難搞定嗎?有郭茂這個半仙的風水師在能有什麽危險,有必要這麽小心謹慎?但是好在他隻是微微驚愕了一下,馬上恢複了正常,絲毫沒有讓人察覺出來,反而一口答應了下來。

    “宋老哥恩情,小弟銘記在心啊!”

    佟博崇內心激動,他最怕就是宋禹不答應,要知道軍火可是最關鍵的一環。郭茂也說了,此墓非比尋常,棘手萬分,從他想方設法的請李瞎子就可以看出來。而且隻知道墓的大體位置,還不知道如何下墓,為了以防萬一,隻有強行炸開了,這耗費的必須是炸藥。可想宋禹答應於否有多麽重要了,這直事關成敗了。

    “客氣了,客氣了,這都是我份內的事。”

    宋禹哈哈大笑,打著馬虎,和佟博崇寒暄起來。

    “這真是他的本意嗎?”

    在角落裏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場上交談的宋禹和佟博崇,看著他二人的一舉一動。都說女人的直接很敏感而且十分的準,號稱第六感。可是為什麽自己覺得宋禹這麽幹脆的答應下來目的不簡單呢?

    角落裏的這個人正是佟博崇的女兒小九佟敏顏。

    佟敏顏擺動著秀發,腦中飛快的旋轉思考著,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佟博崇要下墓這件事她早就在二哥的口中知曉了,但是沒想到下墓竟然還有著這麽深層的原因在裏邊。而今天再見郭茂和宋禹倆人,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陌生,感覺他們二人都很奇怪,但是具體哪裏奇怪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胡同口最深處,李家的房屋還有幽暗的燈光從窗戶上透出來。坐落於最後最後一排,所以從胡同口是看不到的,就算是身處於胡同中也很難發現。

    “咦!都這個點了!老頭還沒睡。”

    李胤站在離家不遠處的胡同中,隱約看到有橘黃色的燈光。

    要知道瞎老頭可是對作息可是很有規律的,在他眼中這叫做養生。到底真的養不養生誰知道,反正是十幾年老瞎子每天都會早早睡覺,今天都已經淩晨了,怎麽還沒睡。

    想到這裏李胤心生疑惑。

    繼續快步向前走了幾步,這回距離近看的就更加真切了,確實是自己家的燈在亮著。

    燈!一點都不奇怪,這是新時代的產物,在1882年已經留入了中國,隻是還沒有普及,也隻有城市中才有,當然在北平城中,電燈已經隨處可見了,當然李胤的家也不例外。

    李胤三步化作倆步的走上樓梯,年代久遠的樓梯被踩著噔噔作響。

    屋中,李瞎子緊閉雙眼端坐在木椅上,呼吸均勻,像極了養生之人所說的閉目養神。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空洞的雙眼緊盯著前方的屋門。

    “嘎吱!”一聲木門從外推開。

    “回來了。”

    李胤盡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以免影響到老者的睡眠。上了年紀睡的也不怎麽深,醒了很難在入睡了。

    可是李胤剛進門,卻聽到了老者的聲音,措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當看清是瞎老頭,便翻著白眼拍著自己的胸脯。

    “老頭你嚇了我一跳,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沒什麽,睡不著,佟家的事怎樣了。”

    李瞎子輕描淡寫的說到,顯然他已經聽出來進來的是自己的孫子李胤了。

    李胤快速關上房門,大步走到老者旁邊,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走了這麽遠的路程,早已經是口幹舌燥了。

    “佟府的事我沒有摻乎,我給拒絕了。”

    李胤擺擺手說到。

    “哦!拒絕了。”

    李瞎子麵色露出詫異,他沒有想到李胤會如此回答。

    “是呀!”

    李胤把杯中茶水一仰而盡,神秘兮兮的湊到瞎老頭的耳邊故作神秘的說到。

    “可不是,你不知道,這個佟府陰森密布,恐怕不詳啊!再者,我看佟府這位貝勒爺太陽穴鼓起印堂發黑有煞氣入體,恐怕是有人給他下了咒了,怕沒有幾日就會大禍臨頭。這咱們還幫忙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攬晦氣嗎?”

    李胤洋洋得意的說到,像是為他做出的明智的選擇在邀功。

    李瞎子聽得很認真,一字一句都聽在耳中。臉色巨變,口中喃喃自語。

    “你感覺到了有人給他下咒。”

    下咒並不是人們說的神仙咒語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下咒是風水師中的說法,通俗來講就是有人給某個人下了套想加害於他或者是另有企圖。風水師的下咒類似於降頭術和蠱術。降頭術是一種在南洋地區盛行的巫術。一般根據使用的程度來分為兩種,一種是利用降頭術來化解雙方得失或者增進彼此的感情,而另一種即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傷甚至死亡。而苗疆的蠱術也類似於降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