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1

字數:11430   加入書籤

A+A-




    “是嗎?可是為什麽今年的夏衣還沒有來啊!往年上月都來了,依我看今年肯定沒有了。”

    “是嗎?蘿兒也會算了?”舞雲殤看著屋內坐著看書的血蘿,笑著說道。

    “這都七月了,再不來,這夏衣恐是沒什麽用了。”

    “雲殤神尊,這是你們宮的夏衣。”身穿一襲灰色上衣,下穿一件天藍色的長襦裙,中間係著一條天藍色的腰帶的絲織女從外麵走入,對著正坐在貴妃椅上的舞雲殤道。

    “怎麽隻有一件啊?”舞雲殤看著絲織女手上薄薄的一件夏衣,問道。

    “宮主吩咐,今年隻有兩位神尊有夏衣,今年的絲和棉都留著做新弟子的宮服。償”

    “哦。”舞雲殤點點頭。

    絲織女笑笑,四處望了望尋找著血蘿的身影。

    “絲織女,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我這貴妃椅上的褥子用的實在有些陳舊了,你看明天是否給我拿一條新的褥子來?”舞雲殤起身指著褪色的粉紅色的褥子對著絲織女說。

    “那是當然可以的,神尊的這條褥子都已經用了三年了,也該換了,不知道神尊要什麽顏色的?”絲織女笑著對著舞雲殤道。

    “拿條白色的吧!”

    “好,我明天就送來。神尊我就先告辭了。”絲織女對著舞雲殤微笑道,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血蘿聽著絲織女走開的腳步聲,悄悄的鑽出一個頭,看看外麵,確定絲織女走了之後,才歡喜雀躍的朝著舞雲殤走去。

    “你怎麽還躲絲織女?”

    “沒有啊!”血蘿歡快的對著舞雲殤說道,看了一下那疊放整齊的一件白衣。

    “都聽見了?”舞雲殤拿起那件白色的雲袍,對著血蘿道。

    血蘿點點頭,也不說話,拿著古書兀自坐在舞雲殤的旁邊。

    “不高興?”

    “沒有。”血蘿搖搖頭,對著舞雲殤笑道。

    “要不明天我向絲織女討塊錦緞給你做一身?”舞雲殤看著明顯失落的血蘿,輕聲道。

    血蘿一笑,輕聲道:“不用了,我還有夏衣,又不是沒有,明年就會有新衣了,師父不必要。”

    “蘿兒長大了。”

    血蘿一笑,挽著舞雲殤的手:“師父,你的雲袍可不可以有一點改變啊!”

    “蘿兒覺得為師現在的雲袍不好看?”舞雲殤側首看著血蘿,問道。

    “師父的雲袍,一直都是蘭花,每一件都差不多,蘿兒實在有些分辨不出來。”

    “那蘿兒說,要怎麽改?”

    “嗯,不如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怎麽樣?”血蘿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腦子裏呈現一副不敢相信的畫麵。

    “你可別太整蠱為師。”舞雲殤正色的對著血蘿道,一雙眼睛滿是警告。可放肆慣了的血蘿,哪裏會怕這眼神之中的警告。

    “不會的,師父要相信徒兒,徒兒功力不夠,此事還得師父幫忙。”血蘿嘿嘿笑著,拿起白色雲袍,抖落開來。

    “師父,領口之處不如繡上中綠色的牽牛花藤蔓如何?既有色彩也並不會太過豔麗。”

    “袖口之處繡上曇花如何?那日塵逸師叔帶我看曇花,曇花真是好漂亮,隻是開放的時間太短,真是可惜極了。”

    “師父不喜歡雲袍之上繡花,不如衣訣之上繡上金絲桃如何?腰帶嘛!腰帶就用金線勾勒回紋。”血蘿歡喜的對著舞雲殤說道。

    “好吧!”舞雲殤大歎一口氣,看著血蘿如此開心,實在不忍掃她的興。

    炎熱的夏季,最為舒適的就是海洋底下,涼爽,清冽,永遠不會被汗水的黏稠所困擾。海底沒有什麽變化,仍舊是每天的渾渾噩噩,我逐漸的在適應沒有時間的日子,雖然很難熬,但所幸我還活著。

    我仍是沒有想通我沒日都在想的問題,我依舊注重著我的容貌,可我卻沒有發現自己心理的變化。

    生活逐漸開始慢慢清晰起來,可我的腦子卻逐漸的慢慢混沌起來,我時常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是一天?半天?還是一天半。

    我很困擾,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我的困擾,我知道我快要兩年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所幸大概的時間仍是在我的腦子裏盤旋,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否猜對,但我依然信奈於它。

    眼看著十月就要來臨,據師父說,每次的選舉大賽在十月開始,九月都會開始準備,但是今年宮主還沒有命令說是要準備。

    “師父,你回來啦!”血蘿正在練劍,便看見師父從外麵回來。

    “師父要下山一趟,你自己要小心。”

    “師父下山幹嘛!可不可以不要去,蘿兒不要一個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裝可憐的利器。

    “可是師父這次下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那師父這次下山,究竟要去幹嘛?”

    “下個月的選舉大賽今年是舉辦不了了,師父要下山張貼告示,告訴那些準備來寒墨宮參加選舉大賽的哥哥姐姐們明年再來,知道嗎?”

    “可是。”血蘿仍是十分不舍,自己從未與師父分離過,若是師父走了雲殤宮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不要。

    “師父,不就是張貼一個告示嗎?讓大師兄他們去不就好了嗎?”

    “為師知道蘿兒舍不得為師,但是蘿兒要聽話好不好?”舞雲殤盡力哄著蘿兒,其實他要把蘿兒一個人留在這裏他自己也著實不放心。

    “不要嘛!師父也帶著蘿兒一起下山吧!蘿兒一定乖乖聽話。”血蘿拉著舞雲殤的衣袖,乖巧的說道。

    “山下濁氣重,你常年吃著仙丹,又從未下過山去,為師要等你練到幻月境界才能帶你一起下山,你明白嗎?”

    “可是,可是蘿兒一個人,真的很孤單。”

    “蘿兒放心,為師不會去很久,為師過幾天就回來了,為師這幾天都讓十二師兄來陪著蘿兒好不好?”舞雲殤知道,要是讓蘿兒離開自己一個人生活定是十分不適應的。

    “不要,蘿兒就想要師父,誰都不要。”血蘿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舞雲殤,語氣哽咽。

    舞雲殤一把把血蘿攬進懷裏,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師父的話他也著實不好違抗,但自己又實在放心不下蘿兒。

    “師兄。”正在自己左右為難之際,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搞得跟離別似的?”飄塵逸看著抱在其一起的兩人。

    “師叔,師父說他要下山。”血蘿離開舞雲殤的懷抱,急忙對著飄塵逸說道。

    “你要下山?這選舉大賽下個月就要開始了,你下山幹嘛?”飄塵逸不解的看著舞雲殤道。

    “你回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說呢!”舞雲殤拉過飄塵逸坐到玉凳之上。

    “什麽事啊?”飄塵逸好奇的看著兩人,一個欲言又止,一個哭哭啼啼,這是怎麽了?

    “選舉大賽取消了,改為明年,師父讓我下山張貼告示,你常年在山下,不然你替我去張貼告示?”

    “嘿!怎麽取消了?”飄塵逸看著兩人,原來就為這事。

    “師父說,今年的經費緊張,實在不宜招人,所以改為明年。”

    “哦!沒問題啊!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飄塵逸爽快的對著舞雲殤道,看看血蘿紅彤彤的眼眶,也大概猜得出是什麽原因。

    “蘿兒師妹。”

    “徒兒見過塵逸師叔,見過雲殤師叔。”慕容斯走進院內,就看見三人都坐在玉桌邊上。

    “斯,你來了,快來這坐。”舞雲殤立即招呼著慕容斯,坐在自己對麵。

    “雲殤師叔,我聽師父說,你要下山?”慕容斯剛剛坐下,便對著舞雲殤道。

    “怎麽了?”

    “沒什麽,我好久沒見我的爹爹娘親,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慕容斯低垂著頭,對著舞雲殤道。

    “此次下山,我恐是去不了了,這件事讓塵逸師叔去你家看看吧!”

    “可以嗎?”慕容斯抬起腦袋,睜大著眼睛,看著飄塵逸和舞雲殤二人。

    “當然可以,你若是有什麽東西要我捎去也可以。”飄塵逸大聲笑道。

    “我這身上也沒什麽,倒是沒東西給爹爹娘親捎去,就是想讓師叔傳個話,說我在這裏一切都好。”慕容斯低垂著腦袋,對著飄塵逸道。

    “你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等我下個月回來,我就跟你說。”

    “謝謝塵逸師叔,謝謝塵逸師叔。”慕容斯站起身來,對著飄塵逸鞠躬道。

    “傻孩子,謝什麽。以後有什麽事情就跟師叔說,隻要師叔能幫的,就一定不會推脫。”

    “謝謝師叔。”

    “那師父就不會離開蘿兒了?”血蘿不敢相信的對著舞雲殤道。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一個月了,十月開始冷了,牽牛花也枯萎了,梧桐葉子也開始黃了,但是蘭花卻活得生機勃勃。

    太陽也不強烈了,曬得有些發冷,時不時的冷風吹過,掀起一縷長發,白色的衣訣跟著微風微微擺動,時而拂過回廊之中的野草。

    一枝珍珠花鈿閃閃發光,在黑色的秀發之中顯得格外顯眼,襯得皮膚越發的白皙,瑩潤。

    “師父,好看嗎?”血蘿指著頭上的珍珠花鈿,對著正在看書的舞雲殤道。

    舞雲殤抬起眼眸看著血蘿額頭之上的珍珠花鈿,點點頭:“哪來的?”

    “十二師兄送我的。”血蘿高興的說道,轉身朝著閨房內走去。

    “斯?他哪來的?”舞雲殤疑惑道,看向血蘿,卻已經沒有了人影。

    一襲紅衣走進院落中央,四處無人,真是奇怪,徑直往著屋內走去,“師兄。”

    舞雲殤抬起眼眸看著一襲紅衣的飄塵逸,轉而又低垂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古書。

    “哎!你怎麽可以是這個態度呢!”飄塵逸不滿的對著舞雲殤叫囂道,一把奪過舞雲殤手中的古書。

    “你上個月已經回來過了。我還要怎樣?”舞雲殤站起身來,朝著書房走去,對著道飄塵逸道。

    “哎!師兄,你不會就是因為我回來的時間間隔一長你才會對我好,對我熱烈歡迎,我還以為你原本是非常愛我的。”飄塵逸一把攔住舞雲殤,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啊!俗話說:物以稀為貴。你回來的時間不多,那麽我肯定是要表示熱烈歡迎的。”

    飄塵逸無語的看著舞雲殤,一把把手中的古書塞給舞雲殤,大踏步的朝著血蘿的閨房走去。

    “叩叩。”

    “誰啊!是十二師兄嗎?”血蘿歡快的打開門,語氣驚喜的問道。

    “哦,原來是塵逸師叔,今天十二師兄會來。”血蘿徑直往飄塵逸身邊走過,往著院落走去。

    飄塵逸看著血蘿的背影,甚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蘿兒師妹。”正想著,外麵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沙啞。

    飄塵逸往外麵走去,院落當中一襲藍衣當真是慕容斯,“徒兒見過塵逸師叔。”

    “來,我給你講講你爹娘的事。”看著血蘿一直纏著慕容斯,飄塵逸對著慕容斯招手道。

    “真的?師叔,我爹娘怎麽樣了?”慕容斯往著飄塵逸的方向快步移去,眼睛裏麵閃著期待的光芒。

    “他們都很好,你的話我也帶到了,他們讓我給你傳話,說是他們在家也很好,等你學成一定要回去看看那他們。”飄塵逸說道此處不由得有些動容,轉眼看著慕容斯,早已經是滿眼旋轉的淚花。

    “爹爹娘親真是辛苦了。”慕容斯揚起頭,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身邊的血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隻是緊緊的抓著慕容斯纖細的小手。

    “他們在山下也生活的挺好的,你就不用過多的擔心了。”飄塵逸拍拍慕容斯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修煉法術。”慕容斯反握住血蘿的小手,堅定的說道。

    “嗯,十二師兄,你看我戴這個花鈿好看嗎?”血蘿指著額頭之上的珍珠花鈿,對著慕容斯道。

    “好看。”慕容斯笑笑。

    飄塵逸看向血蘿的珍珠花鈿,不禁疑惑的問道:“斯的這珍珠花鈿哪裏來的?”

    “這是大師兄下山的時候買的,我看著歡喜,想來蘿兒師妹也定會歡喜,所以便用身上的一塊玉佩換的。”

    飄塵逸意味深長的看著這牽手的兩人,緩緩轉過身,獨自打著自己的算盤。

    慕容斯也是個好苗子,天資聰穎,一表人才,長大之後想來也是個飄逸君子,血蘿天劫之女,隻是動了這感情,也不知道這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舞雲殤一跨出門就看見兩人握在一起的小手,心裏瞬間升騰起一個想法,臉上驟然不爽,“蘿兒,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可是,可是這是是二師兄啊!”血蘿不解的看著舞雲殤,她和十二師兄也算是青梅竹馬吧!牽個手都不行嗎?

    慕容斯立馬放開血蘿的小手,“師叔說的是,是徒兒逾越了。”

    飄塵逸看看舞雲殤再看看血蘿,最後再看看慕容斯,也沒吭聲隻是觀望。

    “蘿兒,如今你算是個大姑娘了,對於男子也是要有分寸的。”

    “是,徒兒知道了。”血蘿看了看慕容斯,對著舞雲殤道。

    “好了,好了,來,過來,我告訴你們我在山下遇見的好玩的事情。”飄塵逸出來打著圓場,對著三人說道。

    “徒兒還有事,先回房間了。”血蘿對著飄塵逸和舞雲殤輕聲道,便向著閨房走去。

    “徒兒也還有事,先回雲汐宮了,徒兒告辭。”慕容斯說完便轉身朝著雲汐宮走去。

    等飄塵逸回過頭來,舞雲殤也不見了,又獨剩自己一人。

    看來以後我不能回來的太勤了。

    天氣逐漸變冷,原本的氣溫已經不複存在,海麵上在沒有任何的動物,海底的美人魚自由的遨遊,隨著波浪起舞。

    海草飄飄蕩蕩,印襯著白皙的麵龐,紅潤的嘴唇有一些幹癟的褶皺。

    十一月的海水,冰冰涼涼,寒冰窟裏白皙的肌膚已經到達極致,一雙眼睛略顯臃腫,身體有些軟弱乏力,這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運動的關係,得於長期練功,四肢才沒有退化。

    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寒冰窟,呈現著透明的狀態,裏麵像是一尊封凍好的雕塑,靜止不動,栩栩如生。

    又到了一年冬天,想來我已經開始慢慢形成冬眠了,寒冷的氣息使我的大腦運轉不周,時常健忘,我不知道距離阿金阿粉被抓已經有多久,但是我知道,等我醒來,就有一年了。

    時間真是過得極快,我已經把我兩年的青春揮灑在這裏了,我今年一十六了,我十四歲來到這裏,你說,我走的時候會不會有感情呢?

    昏睡之中我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衛兵貌似撤走了,今年的我比往年好了許多,我沒有再做夢,我隻是睡得很沉。

    春天的氣候總是暖的,河麵上的冰塊,已經慢慢消融,此時溫度仍是十分寒冷,我挨過了這個時期,後來我終於醒了。

    我產生一點點的幻覺,貌似師父就在我的麵前,他夠過寒冰凝視著我,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我隻知道他何時消失的。

    他在我的眼前灰飛煙滅,難道師父真的已經消亡?不可能,他是天神之子啊!

    三月仍是寒冷的,窗外的雨下個不停,我清晰的能夠聽見雨滴落的聲音,有著一絲絲的歡快,雷鳴聲很大,像是要震穿耳膜,閃電閃個不停,照亮了窗外的一切。

    有雨幕,有梧桐,有牽牛花,有回廊。

    貴妃椅早已搬進屋內,才免於這場災難,白色的褥子繡著漂亮絲蘭花,這種花我從未見過,師父告訴我,這種花很難得尋見,因此寒墨宮裏並沒有此話。

    但是我十分好奇,師父是怎麽知道的?絲織女又是如何尋見的。

    我走下床,站在窗邊,黑暗會漸漸退去,黎明將會來到,天空的一角有了魚肚白,他極其漂亮,但隨之不知為何隱匿在黑夜之中。

    我摸索著一根凳子,放在窗邊,回了衣櫃,翻出一件厚的衣裳穿在身上,再次回窗邊,那魚肚白又重新顯現出來,但久久不動。

    一個閃電劈了下來,我嚇了一大跳,立馬跳到床鋪之上,瑟縮在被子裏,看著外麵的閃電,久久不敢下床。

    雷聲仍然不絕於耳,但是我對他還沒有那麽害怕。

    我隻能說雷公電母實在太過敬業,他們已經工作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歇歇。

    天空終於變亮,可是電閃雷吟卻始終不停歇,血蘿摸索著起了床,蓬頭垢發的朝著外麵走去。

    舞雲殤已經起了床,屋內也點好了燈籠,血蘿隨意的拿了一盞,向著閨房內走去。

    梳好長發,穿好衣裳,便朝著外麵走去。

    舞雲殤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便對著血蘿道:“蘿兒,幫師父拿紙墨來。”

    “師父,下大雨有什麽好畫的?”

    “……”舞雲殤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的大雨。

    血蘿撇撇嘴,去書桌把筆墨紙硯一同拿到舞雲殤的麵前,“師父。”

    舞雲殤轉過頭來,看看血蘿,站起身將白紙鋪好,血蘿在一旁磨墨,取出毛筆,看看窗外,蘸一下墨液,下筆。

    血蘿便磨墨便看看窗外,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會有狂風暴雨,他們驚悚恐怖,我實在不知有什麽美妙之處。

    下筆有勁,狂魔亂舞,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將院落中的雨景生動的描繪出來。

    血蘿看著畫卷之中的美景,有些驚訝:“師父,庭院中當真這麽美麗嗎?”

    “那是自然,驚悚恐怖不過是因為你害怕閃電,但是庭院當中原本就這麽美麗,隻是因為害怕所以忽略。”

    “可是,我平時也沒有發現庭院如此美麗。”

    “你從出生便在這庭院當中長大,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你皆熟悉無比,可你卻沒有真正觀察過它。蘿兒,美好的食物需要觀察,需要欣賞,你明白嗎?”

    血蘿懵懂的看著舞雲殤,再看看外麵的雨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但院落中仍是一片水霧,梧桐樹輕輕一碰,便像下雨一般淅淅瀝瀝,回廊底下還未發芽的牽牛花此時被雨水衝刷,顯露出了他原本的根基。

    玉桌之上很是濕潤,冰冰涼涼,我掏出手帕,輕輕的將它擦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