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造紙也為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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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他還想到村老們,論勞動已經力衰不小,參加勞動時間也因要議事等而少一些,評滿分按管理方麵貢獻應該有,不過不夠清晰二種付出的不同,今後計分也麻煩。

    為此他對方父及村老們說出自己的意見:''這樣評定不夠說明白各位的勞動付出,我建議應分二部分,參加直接勞動記分,以及因管理而誤直接勞動時間並管理而付出予一定的補貼,這樣才能說明事實。''

    方父與各村老覺得此話不錯,今年一切草創,在經濟上吃虧便宜可以粗糙些,立規紀還是早些好。因而暫定補貼是全勞力的四成,工分按各人勞動情況大致接近六成。方少雲隻要了四成,並很堅持,眾村老知他主意大也沒多勸而決定下來。

    少拿二成工分方少雲沒覺得吃虧,他殫思極慮為的可也是自己,而且更知道付出與回報向來難一致,若真要計較他拿全山穀三分之一收獲也不過分。

    這個可能嗎?應該嗎?值得嗎?這事他早想明白,弄個大家離心離德,至亂世散沙一盤,那與他組織眾人共抵戰亂想法背道而馳!

    方少雲這樣想,而所有在方家穀及後麵來的人不這樣想。他們清楚評個滿分與他功勞太不相符,就這還因年幼而不願拿,此乃說明他是聰明仁德、又有節操之人。這樣的人領導,我們放心,更有信心。

    等總結之事搞完已是三十下午開全村慶祝大會時間,沒有大會堂隻有大會場。天很照應,晴朗朗太陽曬身上暖融融地很舒適。沒什麽主席台,隻有一張方凳誰說話誰站上去,基本上是方父主持著,各村老與方少雲站凳子兩邊,餘人對麵散立著。

    方父也沒經過多少磨練,說話的條理性很差,不過說的事大家都知道,他輩分又高,聽他絮絮叨叨誰也未不耐煩。這約半年辰光他們經曆太多了,有如夢境,今日過年回想尚有餘悸,聽族長總結心心相通,都身受而同感呀。不少婦人掩麵而泣,就是青壯年遇方父敘述到披星戴月遷徙之苦,百事開創之難,無不低頭輕歎幾聲。

    方少雲也轉過臉,心裏酸溜溜的。暗暗感概,不容易啊!老天讓自己穿越不投個帝王將相之家,也該弄個大富大貴之族,不投在太平年代也別挑宋元之交亂世。那知將自己投成個小屁孩,弄成今天局麵痛定思痛,慶幸成功也後怕這成功之僥幸。

    說罷總結下麵是表彰,如造橋泥瓦匠三等,水生水本二等,這些受表彰的人都是眾人討論並同意的,功勞也是實實在在的。

    受表彰的人上前領獎時很興奮,擠上前時不少人有拉扯他們衣袖一下,或輕擊一拳示意慶賀,這是他們曆來的做法。方少雲帶頭鼓起掌,旁邊之人慢慢也跟著,不一會兒全場響起掌聲。鼓掌聲熱烈而有序文雅,眾人越拍越覺得這方法不錯,在場的人都能表示心意,以後就很自然用上了。

    二等後是一等,一等就方少雲一人,這個他沒有讓,這讓就有點虛偽了,這功他不拿別人更沒資格。

    不過表彰獎賞按方少雲的說法主要是精神上的,雖以後會與分配掛點鉤,現在物資不豐富,所以一等就二十斤牛肉,二等十二,一等八斤,真是屬於意思意思。

    表彰環節眾人氣氛已經熱烈,等方少雲領了肉方父宣布擺桌,那一個個動手真叫快,不一會兒桌椅碗筷布置齊備,不管天色尚早,大鍋的牛雜首先端上。

    隻聽滿場稚童呼喚:''牛肚,牛肚,我要,我要。''

    ''給我心,心,心好吃。''

    男人們大多是:''來,來,來,咱倆老兄弟幾月沒喝了,來滿上滿上。''

    ''來就來,誰怕誰?''

    ''水生啊辛苦了,老哥敬你一杯,來喝。''

    ''還有我,不喝不給我麵子啊!''

    ''不,不,我哪辛苦,該敬少雲叔。''水生酒量不行,忙轉移目標。不料還真引起讚同,幾人端著酒碗過來。

    方少雲與母親在一桌,後世打工者多好酒他也不例外,生病後才戒了心也淡了,現今六歲身子喝酒更傷,所以幹脆避開。這時見幾人過來笑喝道:''你們昏了頭,來灌我酒?''

    水生等幾人聞聲悟而苦笑,確實喝多了,訕笑而退。

    隻有婦女擠攏的桌上輕聲些,嬸子吃,他媳婦別客氣,你讓我辭的。

    方家穀眾人甘苦與共多月,共同命運加共同勞動,這關係早不是早先黃牛角水牛角,各家自顧自生活,真如一大家子般親密。

    而後麵來的人還比較拘謹,即使與方家穀人有親帶戚的也一樣放不開,看著場麵熱鬧很想,可總覺得有層薄膜隔著。他們此刻除幾個工匠,基本上已經歸心,一進山穀就知道水生或水本當初的介紹沒有虛構,反而有少許隱瞞,隻有更好而不是反之,就這條件他們想找出路還有更好機會不成?

    另外人類習慣群居生活,這樣熱氣騰騰的聚會,就如冬季火盆而引人親切,引人靠近。因到達此處天寒地凍野外不大好幹活,這些人與他人共同勞動時間不多,這場麵讓他們有早點融入的急迫欲念。

    年頭正式放假三天,此後是視天氣情況全線開工或局部開工,這農活冬季本來是不用幹的,稱為貓冬。方家穀內畢竟墾荒未曾完成,土樓正在建設,天氣允許就多少幹點才行。特別是墾荒一開春到播種時間不長且雨水增多,泥濘之地開墾比凍土更難,這裏到底不如北方冷。

    休息的三天方少雲並沒有閑著,各類事排隊等著。如燒酒就是其中一項,這個乃是他發現能掙大錢的項目大多有點緩不濟急,於是將原來擔心運輸與銷路的燒酒提前開發了出來,並已經實施。

    方少雲其它項目受挫後,經過思考覺得此前對生產酒的考慮並不全麵。實際上這項目擔心銷路是多餘的,這規模可大可小完全隨意,以銷定產沒問題,產品存放期長,不比純釀酒一下子就會變酸。另酒糟乃好飼料,多養殖也省糧食。

    他不知道這時代燒酒有沒有,問父親說沒聽聞過,那麽這技術至少沒普及,弄得好一斤糧食釀酒能換上十斤的錢,如此每月銷出千斤,穀內日常開支全有了。

    想通這節水生水本出發前方少雲讓二人找找瓷工,結果沒找著,不過窯工找到的。窯工找來是燒磚,為建土樓之需要,他一想搞瓷瓶太高檔可能成本高獲益反少,瓷土也不定有。現在磚窯要搞起來了,弄個好點陶器或許更好。

    這事暫且讓窯工與少兒隊的人先去試,他年前就開始讓銅匠搞個冷凝器已經完成,安裝在木匠製作的木蒸桶上,房子找好灶也砌成鍋安定,就等著試驗。

    方少雲如此性急乃是過年釀酒還是方父及眾村老忍痛拿出糧食,幾天間酒已經喝光分盡隻剩酒糟,早試驗早成功才好,不然再拿糧食出來就要多費口舌。至於沒有瓶可以大容器裝著,以後分裝就是。

    蒸酒糟沒有用柴而是用煤,這煤雖然煙大灶膛特殊些煙囪高些,另加個風箱能解決,主要是看中煤的火焰比較穩定,控溫容易。

    方少雲也沒在酒廠幹過,化工廠卻有打工經曆,化工廠的冷凝器他知道,現用的就是他記憶中原理設計,他清楚可能有點太複雜,而效能不知。

    沒人懂燒酒,方少雲隻能再次老神在在,帶幾個少兒隊的人,指手畫腳地幹起來。不料那蒸酒工藝簡單,都是生手七手八腳浪費一些也搞成了,眾人嚐味都覺不錯。

    好在他有點先知,燒酒全都是女孩,再囑她們保密,如此次釀酒用五百斤米,全部酒糟二天燒出一百多斤成品,沒人來張望討要。不要懷疑哦,因為這酒不過三十度,這不是他失誤而是故意為之,原因這酒已經不錯,五十度也難說能多賣多少錢,看看再定。

    酒的事告一段落,要等瓶子出來再派人外銷,因而方少雲找到這次請到的紙匠。說紙匠有點抬舉,梅紙匠乃是草紙匠人,草紙是稻草所製,紙漿很粗糙也不用脫色,抄紙架小成紙較厚,乃古代之衛生紙。因而此工作與書寫紙製作難度無法相比,就如小學生與大學生之比。

    雖然沒得比方少雲也隻能用,一則好紙難造代價太高又不大需要,不造何妨。二來穀裏草紙也需要,進一步造點麻紙竹紙已經足夠。

    最關鍵他有別的想法,這想法就是紙甲,乃是他從後世小說中讀到,曆史上發展過程與作用不大清楚。不過小說能提到,那就是真有過真有用,至於後來沒怎麽用,也說明不大好用。

    不大好用方少雲揀起來用他是不是糊塗了,這當然不是糊塗,而是有他的想法。首先紙甲乃鐵甲代替品,他現在也缺鐵,其次他想搞火器,輕步兵不可能用鐵甲,更關鍵提高紙甲質量他有後世經驗可試。

    要幹什麽事方少雲一見麵就告訴了梅紙匠,梅紙匠回答說,草紙乃本行沒問題,竹紙或麻紙要求不高可以試試,紙甲聽說過,可共同試驗不保證成功。

    有這話就行,方少雲主要是不大懂最基本的製漿與抄紙技術,紙甲改進早有方案,而且不單是紙甲,他還想造紙的武器如紙炮。

    看到這裏有人會說什麽紙炮嘴炮才差不多,那不是方少雲瞎想,後世的煙花射高三五十米至七八十米也很普通,那可是射高橫著會更遠,而且真橫著放也會死人的。

    那些煙火用的就是紙桶,厚度不到一厘米,還不大講究。若是加厚到六七厘米或再厚些,射個二三百米肯定行,因而再次也比突火槍好。

    或許有人說紙炮沒有鐵炮好,射程近不長久。這話方少雲隻能委屈,我知道啊,可我不是沒鐵沒辦法嗎,所謂病急亂投醫逢廟就燒香,那就是我。唉,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頭頂由不得你不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也不放手,況且還真有點用。

    找梅紙匠是詢問他如果做上述試驗需要什麽,這也是在考梅紙匠的水平,及他的創造力與想象力。結果不大滿意,這也不奇怪,古代手藝人往往隻有師傅傳下來的那把刷子。廣采博學那是欺師滅祖,創新出奇那是背經叛道。

    正因如此每一行他都帶少兒隊參與,隻要讓這些孩子摸透技術後,培養出沒有清規戒律的,又信任的人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