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餐回一個一切有我的眼色安慰了父親，方少雲如往常一樣在少兒隊少年陪伴下向穀口外軍營走去。此時方家穀所有戰士除叉路口守衛的二個排都集中在此，方少雲讓眾人集合後鼓動了幾句。

    說自己等人在此是建設抗拒元軍鐵蹄的淨土，殺了幾個為惡一方的劣紳，從國家法律來說確實是有點擅權了。可現在是非常時間，非常時間隻能用非常手段，官府平時與劣紳勾結草菅人命，而劣紳死了卻以正義公平之名派廂軍討伐我們。

    這是官府慣用手法，之前孫縣尉來剿我方家穀根本沒什麽證據。當時我們擒住了他們，要不然任剮任宰的就是我們。我們出於同袍之情才放了他們，現在廂軍到來我們雖不怕，可不趕走他們建設就會受阻，所以我們要用雷霆手段顯菩薩心腸。

    什麽是雷霆手段？那就是打擊要狠，狠到讓人害怕，讓他們見到我們的影子就逃之夭夭。不然糾纏在這裏如牛皮糖，影響到我們的發展。我們今天殺他幾個不怕明天殺他幾個不走，最後多殺的也是同袍，反不如雷霆手段方顯的菩薩心腸。

    方少雲將作戰意圖講述一下後正要下令各自解散休息，這時偵察排士兵騎馬趕到，下馬匯報了三千廂軍何時出了城與正沿路而來的情報。

    知道廂軍出動時間估算其到達他預定戰場的時間就八九不離十，估算一下後方少雲知道己方到達那裏會更早不少，於是他開了個幾分鍾短會，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連級以上幹部。

    然後命令方水民率第一營為前隊，至預定戰場列陣擋住廂軍來路。方水根率教導營為中軍次後出發。方土根與朱明心各率五個後備連為後隊，跟在中軍後麵一起向預定戰場前進。

    命令一下方水民領著第一營即刻出發，方少雲等第一營全部離開，才與鄭衛及幾個通訊員加跟隨少年隨方水根的教導營向前趕路。

    因為路不短時間緊他這次騎了小毛驢。古今中外騎小毛驢上戰場的主將恐怕方少雲算是創了個先例。這不是他不會騎馬，方家穀有馬後他也騎過馬，馳騁疆場不可能隨著部隊行軍沒事。

    可惜方家穀想方設法現在才五頭馬。這些馬還不全都是戰馬，此時偵察與來回通訊正用著，方少雲隻好昨天就備了小毛驢。騎小毛驢不象指揮作戰的將領，要是半路上讓人背著上戰場更創曆史記錄。

    等方少雲趕到預定戰場第一營已經列陣完成，水民報告對麵廂軍尚有近二裏路，也沒有斥候過來。方少雲一聽笑了，不單士卒不行這廂軍將領水平也太潮，如此大模大樣當他真是來剿農民的不成。

    反正對方是爛泥扶不上牆，自己也沒有想盡俘虜他們，不然埋伏在山林一戰全擒了他們也容易。隻因擒了他們用處不大好處不多，反而有可能惹上麻煩，還是放他們一馬吧。

    教導營也很快列陣完畢，第一個到達的後備連正在列陣時對麵廂軍才露麵。雙方見麵廂軍方向稍微一陣噪動繼續向前，直到距方家穀陣線二百米才停下，可見他們本事不大心理優勢不小。

    方家穀這邊前麵陣線不動不起噪聲，陸續到達的後備連一個個在後麵列陣。為什麽會如此？那是方少雲特地選擇了這個己方二邊都是小山坡的地點，中間寬度不足百米，因而每個連三列陣正好。

    相比之下廂軍那邊地勢平坦，廂軍陸續上前也鬆鬆垮垮列起了陣線。與方家穀隻有三種兵器比廂軍兵器種類多許多，雖不是十八般兵器齊備，長兵器基本上都可以見到。而其列陣比方家穀也厚重不少，因為廂軍是一營一陣，每營約五百人左右。

    廂軍亂哄哄費了近一個小時才列好陣，又過了一會兒一主將親衛之類角色越眾來到陣前，高聲叫喊：''對麵匪首聽著，我家大人說了，早早下馬就縛他老人家或可在上司麵前為你求饒一二，保你不死。若冥頑不靈大軍鐵碾將你等碾成齏粉。''

    方少雲聽了此話十分好笑，這是將自己當傻子哄嚇騙，當然也不用去反駁什麽，那是浪費時間降低智力。再說此時已經午餐時間，早點結束早點祭五髒廟，於是他吩咐了水民幾句。

    水民得到吩咐也越過陣線來到陣前回答道：''我家少主體諒你等無知，不願多造殺孽，願出百人對戰你們一個營。若我敗他願自縛到你主將麵前，若你等敗了還請你們早點回去，免得枉送性命。''

    對麵主將聞聽有此好事即使親衛與水民多次協商，最後決定雙方各退二百米，中間隻留下對戰的部分。協商一定，方少雲讓水根率教導二連二個步兵排及教導營一個火力排留在原地，吩咐幾句也隨水民後退了。

    一聲令下後備連、教導營、第一營依次後移，對麵廂軍雖然隊列不那麽齊整，後退速度卻不慢，不一會兒僅留第一個到達的營在原地。

    聞知隻用一個營決戰廂軍那邊後退迅速說明士卒願戰意願不高，而留在原處士卒不見噪聲可見他們自認為是官軍，又是以多打少，心理優勢不小。

    而方家穀一方後備連是後麵來的不清楚，前麵的教導營與第一營的幹部及大多數士兵同樣心理安定，對勝利充滿信心，特別是各個連長恨不能爭得前麵對戰的機會。

    雙方士兵如此雙方主將也是如此，廂軍領軍是個黃姓的昭武校尉，他對領三千廂軍剿數千占據山區的亂民當然信心十足。不管廂軍戰力多渣也是經過訓練及長期配合的，對方數千亂民男女老少俱有，能有多少能戰的青壯？他們除了農具能有多少兵器？

    從情報上他知道孫縣尉帶數百差役去抓人反被襲擊死了幾個，主要是山道狹長，進入後有力使不出，突圍時傷亡頗大(修飾合情合理)。這是個教訓，他準備在外麵留一千人接應，以免重蹈覆轍。

    見到方家穀出戰有近二千人黃昭武校尉不以為然，因為數千人湊出這麽多人容易。到前麵傳來消息說對麵的人兵器齊整又人人著甲他才吃驚，想這匪徒成長頗快，雖不清楚對麵是否全都是如此裝備，想來不大可能，但假以時日極可能如方臘成為一方大患。

    他使親衛說的一番話原意是探探方家穀的底氣，若回答詞卑那是底氣不足，若狂說明主事者浮躁。不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不是狂而是狂得無邊，竟然願以百人戰自己五百人。當自己是元軍啊！就算是元軍步兵也沒敢說自己一吃五啊！

    既然對方狂妄無知自己就好好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別以為欺侮了差役就不拿廂軍當幹糧。另外讓他知道不讀孫子兵法，不知道十則圍之，五則攻之，敢口出狂言那是自尋死路，怨不得自己以大欺小以強淩弱。古今勝仗十之八九是如此勝的，從沒人指責領兵大將勝之不武。

    黃校尉信心非常足，他的信心來自傳統的軍事經驗，誰也不敢說他想錯了，指揮不當。因為他並沒有坐等五百人勝對方一百人後，方家穀人投降。他知道這話基本上是說說而已，誰相信誰上當。

    他判定方家穀前麵戰敗肯定後退回去堅守不出，自己傻傻等待隻能讓剿滅方家穀一行拖延日久。所以他囑咐前麵對戰的營都尉戰時迅速壓上，打垮這百人後乘勝前進。他會揮後麵大軍壓上，爭取一戰而定，今天就掃滅方家穀主力。

    黃校尉許諾聽說方家穀很富，搶了不少大戶，此時一戰而勝藏匿不及，獲得金銀財寶他可以多得一份。這話讓那個營都尉心花怒放，就如盤子裏的大餐吃了還有獎誰不激動。

    廂軍這邊信心十足方少雲也一樣，黃縣尉的信心來自軍隊對付平民心理優勢及傳統軍事經驗。而方少雲相信護衛隊訓練比廂軍更好，相信他的新式武器更有威力，更具震撼力。

    另外方少雲也不自大，為有備無患將十二架紙炮列在第一營陣線上，若前麵敗退隻能痛下殺手。仁慈是有底線的，那就是保存自己，雖不欲殺戮別人想殺自己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雙方未退定步廂軍一方已經蠢蠢欲動，這是那營都尉向手下士卒許諾的結果。都尉隻是把校尉的話轉述一下而聽到有好處的士卒立刻激情澎湃，恨不得立刻動手。

    剛才因打頭陣讓他們有些不滿，此時變成感激。第一個攻進方家穀好處肯定比後麵的人多，而且方家穀人看起來確實富有，隻看他們的裝備就不錯。

    方家穀人富有腦筋卻不是很靈，搶了多家大戶竟自大到一挑五，認為自己都是梁山好漢不成。廂軍士卒的認識當然與官長差不多的，而且隻會差些不會好些。

    廂軍方麵不等雙方後退列陣完成已經慢步向前逼近，其實這個營有五百四十一個人，弓箭隊就有一百二十六個人。隨著逼近到百步左右(這步究竟多長實在沒什麽標準答案，在此姑定為一點五米為一步。)在都尉令下采用拋射首先發起攻擊。

    廂軍都是六七十斤力的弓，箭也不大重，拋射可以比百步更遠，隻是殺傷力已經不大。護衛隊一方隻有九十六人，都有紙甲紙盔，特別是頭盔采用的是寬帽沿。

    寬帽沿對付拋射非常有效，隻要見箭飛過來將頭稍低一低就可以防備麵部頸部受傷。隻是臂膊與腿腳沒有盔甲防護，但見有弓箭手刀盾手站在了前列，位置低的箭由刀盾手用盾擋住了。所以廂軍射得熱鬧，一時間箭支飛舞，戰績幾乎為零。

    幾乎為零那還是有點戰績的，護衛隊這邊有個倒黴蛋胳膊上中了一箭輕傷了，還有幾個掛破了衣服也是戰損。在箭支攻擊下護衛隊巋然不動，雖然是第一次處於真實戰鬥場麵，但他們沒什麽損失，反擊也沒有開始，他們信心十足隻有一個願頭，別高興馬上會讓你們哭也哭不出來。

    水根是在廂軍走到相距八十米左右時才吹響警哨的，尖厲的聲音非常清晰與明快將廂軍的呼喊聲掩蓋了。此時廂軍已經興奮起來，正要開步衝鋒，嘴裏下意識地發出''嗬嗬、嘿嘿、噢啊！''的叫嚷。而一聲警哨聲將一切蓋了起來，一時間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哨音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