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風不及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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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顏的奏折言蒙元宜暫時先行伐扶桑是知道那裏多金銀,伐之不管是先搶一把也好,還是守住了江北在戰略上並不衝突。區別隻是守得住江北長期經營,守不住中原在日本的軍隊打打包退回來不遲,不會誤事。

    若伯顏之策僅此則是不過權宜之計,與伯顏智慧之名不合。所以伯顏上書下麵之言才關鍵:''縱觀漢人曆史數盛數衰,衰不必說,盛也多止步於草原大漠,或僅有名義之權,實則完全管不了。''

    ''造成這原因的是漢人不會騎射,現在聯盟興起於江南,江北恐難以幸免。為今之計伐扶桑乃是權宜,將一部分兵力與新獲得的武器用於征討內部叛亂,若聯盟一旦北顧莫若將火炮、火槍用於攻打拜火教地區。與漢人保持表麵尊崇的不即不離關係,從他們那裏搞到武器後再度一統黃金家族勢力,占據更多西方土地,等漢人自己衰落內亂再過來收入囊中不遲。''

    伯顏的計劃忽必烈認為將目前危機看得最透徹,應對之策也是最實用可行。為此在年中讓朝中一個老臣去江南專程商量一番,回來將伯顏意見告訴忽必烈後換了張弘範負責征伐日本事務。

    其時張弘範帶領五萬江南撤回來元軍再展神勇滅了那拉顏,北方形勢一時間風平浪靜。隻是北方現在兵力不缺懂水軍的實在缺人,為此伯顏讓不在撤回名單上的呂文虎帶數十熟悉水戰的軍官乘船偷渡江北。本來忽必烈不想讓張弘範為主將,因伯顏之言還是呂文虎為輔組成征日大軍。

    曆史上此時元與高麗第一次征伐日本早已失敗,第二次伐日即將開始,不料繞個彎子這事仍然發生時間還提早了。元伐日本有神風之助元軍才大敗之說,實際上還是主帥人選不慎,其登陸戰、水戰不熟悉,戰術上失誤等問題都有關係。日本如此長海岸線找個避風港灣登陸該不難吧,遲遲未能登陸的搶灘添油戰時船隻被大風掀翻大部分造成主要戰鬥失利後整個戰局崩潰雖似天災實在是人禍。

    因方少雲攪動曆史發生了許多改變,張弘範不再是需要打壓的不賞功臣,阿裏海牙與張禧死了。甚至是對日戰略也從永久占領改為搶一把看看再定的機會主義,兵力從需要消耗的南人改為北方軍隊。加上蒙元現在有了千噸以上的炮艦,及陸軍火炮火槍等裝備,可說是主帥、兵士組成、武器、時間等都與曆史上完全不同,相信戰事結果也會大不一樣。

    伯顏策劃了征伐日本大戰略後忽必烈有心派他去和林坐鎮兼經營蒙元的退路,主要是在地形險要處築壘儲糧以作為戰時防線。他所選此處乃是這裏不僅有地勢險惡,基本上都是距離長城千裏之外。這一來護衛隊就算是找到道路一路行走糧草所剩不多,再長期圍攻要塞困難了。

    到時再安排一些遊騎襲擾護衛隊大致上會進退兩難。在草原作戰蒙元雖然兵力不多有馬機動性就大,趕些牛羊沒有後勤也可堅持很久。至於漢人軍隊隻能吃隨身攜帶的食物,地理也不熟,所以經營好這裏基本上已經萬無一失了,隻要將另一頭的事做好就行,中原地區等漢人自亂就行。隻是伯顏在江南暫時走不了,忽必烈的和林計劃隻能讓他人先臨時負責。

    等到張弘範組建征伐日本軍隊開始訓練及伯顏在和林撤計劃開始實施忽必烈才放心不少。這些年事事順利讓他有點狂妄自大四處出擊起來,聯盟的崛起如一盆冰水將他澆得清醒起來,這才毫無保留地納了董文用、伯顏等人的老成之言,安排起已經確定的方針。

    如造槍造炮他不再亂投巨資去求突破,而是將挑選出最好的數十個武器工匠連家眷送到和林在那裏慢慢研究火藥、火炮之類。目標也不再是求短期突破後大規模生產以對抗護衛隊,而是慢慢生產出比護衛隊差但可以橫掃西方的武器。

    另外在十八條船輸給一條船後忽必烈本來放棄水軍方麵的努力,因為攻打日本才重啟造船。這次造船他不再求數量還求能抗風浪,這次大敗讓他明白海上作戰不是兒戲,因此在造船上、航海上、登陸作戰上、日本的實際情形調查上都有一番努力。

    這樣全麵的努力是蒙元之前根本不可能的,主要是了解敵軍組成、布置、軍官、內部傾軋、主帥風格之類他們才重視。所以忽必烈如此謹慎讓張弘範一時不習慣,練了幾次抗風浪與登陸戰才知道這個練不練差遠了,該好好練練不吃虧。

    張弘範是至元元十七年(1280)三月撤回江北的,等待後續撤退的軍隊陸續到來,休整一下以恢複士氣已是下半年了。此後放回一些老弱帶了五萬人馬北上,在那拉顏身上找回了自信。

    不過此戰勝利實在值不得什麽驕傲,因為此時那拉顏軍隊雖拉起了三四萬,沒有聯盟支援缺少足夠的武器裝備,其部隊已淪落到二流水平。隻是之前他所占據的區域偏僻,忽必烈顧忌諸王不敢傾巢出動去對付他,隻派了三萬二流部隊去扼製才讓他逍遙至今。

    從江南撤回大批主力部隊後不僅多了生力軍,和談後連在襄陽方向牽製聯盟的部隊也解放了出來。這一來蠢蠢欲動的諸王馬上蟄伏下來,如此情形下張弘範帶領五萬強軍,又有三萬二流部隊協助,還有二十架火炮及三十二支火槍支援,平叛那拉顏實在算不得什麽大功。

    平定那拉顏後張弘範還無法立馬征伐日本,關鍵倒不是蒙元真將練兵放在首位,決心不練兵成功不出戰,而是船隻實在不足。當初水戰十八比一戰敗後分散逃跑雖使鄂州號追趕不及,回來了六艘船,但因忽必烈失望整個造船工作停頓了下來,至征日之事議定才又開始大幹快上,隻是這個性急不成張弘範才有暇慢慢練兵。

    不過這次造船速度比預料更快,原因是如果說忽必烈對中原還存在保住的幻想,對朝鮮已經抱著挖肉補瘡的念頭。所以他向忻都下令下死手逼朝鮮造船、出兵,當然好處也是有的,打下來的土地將主要歸朝鮮管理。這一來朝鮮君臣雖有不滿,胡蘿卜在前麵晃悠也是不再拚命叫苦,而是半推半就地造船整軍,意圖跟著元軍吃一回大肉。

    這中間朝鮮君臣們雖然有些不同聲音,認為首戰已失利此戰也不保險,還是不必盡心盡力去做,免得白白出力。但大多數官員認為沒有長勝將軍,第一次是準備不足。再說出三分力與出四分力區別不大,與其出三分力天天被忻都逼迫辱罵還使得以後獲得利益減少,還不如盡心一回搏一把。

    由於朝鮮真正盡心盡力,張弘範到至元十八年四月即在山東上船向日本駛去。這個時間比曆史上呂文虎帶十萬新附軍為主兵力從慶元(寧波)出發時間地點改動已大外,在目標上張弘範的選擇也是大不相同了。曆史上忻都選擇登陸處是再攻博多灣,張弘範乃是直攻京都。

    張弘範此舉不似忻都層層剝皮徹底占領日本,而是直插一刀在日本最富裕地區及占領日本政治中心。另外張弘範也不似忻都欲一戰屈人之兵,他打算在京都地區撈一把後將之放給後續的高麗軍,自己再去攻打其它地方而不是一個島一個島全攻打下來。

    對這戰略他比作揀珍珠,日本如此多島嶼許多根本沒什麽價值,打下來要死人,占領下來要兵力,往往是得不償失。所以他準備占領一個小島為中轉基地,攻打京都達到目的以這基地暫時屯守,達不到目的就四處出擊專門攻打沿海富裕地區再加上移高麗民占據,看誰先撐不下去。

    因為有這打算張弘範預先在濟州島立了一個中轉基地,四月從這裏出發進入大阪灣占領了淡路島的澳本並建立了第一個大營地。修整幾日後才向神戶、大阪出發,一路上那些什麽丸的小戰船在元軍戰船下似乎是玩具一般不是撞毀就是火炮一響炸成碎塊。

    元水軍此時找到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而陸軍此時有了六十架火炮及上百火繩槍外還有真正的騎兵。這一來不僅攻堅還是迂回、追擊、騷擾、騎射元軍都大大優於日軍,本來就有的武器優劣差更加擴大許多。讓日方最難受的是堅固城牆根本不起作用,雙方傷亡交換比差別巨大。

    這二點已經讓人絕望,還有神風這次沒有及時幫忙。不過這次神風欲幫忙也會困難重重,因為上次每條船僅載一二百士兵,現在來的大船能載一二千人,這樣的船不大易吹得側翻。

    水上船大為王,元水軍的船雖然落後沒有舶舭龍骨、減搖鰭等技術,但其乃是小船放大版,長寬比小方形係數大,雖然笨拙但抗風性能好。加上在大阪灣活動更加安全,隻是元軍雖勇猛地打敗了日軍但皇室與幕府不僅未降還逃走了。

    畢竟人家才是地頭蛇,加上此時日本人還不服氣同仇敵愾,張弘範找不到合作者隻能將神戶、大阪、京都等地大戶、皇宮之類地方的財物擄掠一空,連糧草也不放過。之後搬了收獲回澳本,將這裏交給忻都、洪荼丘帶領的十萬高麗援軍了。

    收獲極大的張弘範回澳本休息會兒再次動手,利用船隻運輸方便快捷、出現地點隨意可選、靈活自由的特點先在大阪灣遊蕩,後來將部隊分成五隊分掠各地,還除規定一定的上繳比例其他一律從寬處理。如此一來張弘範之軍人人搶得盆滿缽滿,忻都與洪荼丘心慕不己也照方抓藥各領二萬人為一隊加入搶劫隊伍。

    這一來日本各島沿海地區處處烽火,日本防禦的軍隊畢竟數量有限海岸線又長。一萬軍隊有足夠實力攻打大部分地方,而日軍顧此失彼處處失利。如此戰局各地大名急欲自保,鐮倉幕府的北條時宗雖然不願投降,龜山上皇及一些大名日愈氣餒。

    隨著時間延長元軍建立基地儲存搶來糧草與物資日子十分好過,而日本因沿海經常被燒殺搶掠,最好耕地大多荒蕪,逃亡山裏缺乏良田。因此人雖大多數可以逃走,但饑餓讓日本皇室、大名、貴族躲在深山草棚裏漸漸喪失信心。

    等張弘範隻與皇室談判的風聲一露不少大名暗中勾結,將北條家族的底賣了,內外夾攻將鐮倉幕府徹底滅殺一場大戰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