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幽會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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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一年把我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八點。看到傅一年,李叔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如果非要找一個形容詞,那大抵就是老丈人看準女婿。

    怎麽覺得我們一家子都很喜歡傅一年?唯獨我,不喜不厭。

    “那我進去了,你回去路開車小心點,明天見。”站在家門口,我緩緩開口跟傅一年道別。聞言傅一年一臉遺憾的說,“不來個離別吻嗎。”說完還指了指那片薄唇。

    “你想的美。”我朝他扮了個鬼臉後扭身進了門,身後,是他的調笑聲,“音音你別跑啊,誒。”

    “小姐,我看這小夥子不錯。”進了屋,張嫂笑吟吟的看著我。我汗顏,不知怎的我竟有一種錯覺,就是全家人都巴不得我嫁給傅一年?還是因為經過顧臣之後都覺得我是二婚之身,能找一個傅一年這樣條件的很不錯了?

    “音音,這傅先生真的不錯。”李叔也跟著起哄。

    “李叔,我也覺得張嫂不錯。”我白眼一翻,朝他們幽幽丟出一句話。不想那兩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老家夥卻是因為這句話紅了臉,偷偷瞥了對方一眼後又趕緊移開視線,看得我大樂。

    真是害羞,哪裏像傅一年,直接就在試衣間裏做著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等等,我怎麽又想起傅一年了?

    我不由眉心一擰,把這些莫須有的想法拋誅腦後又說,“對了李叔,我爸媽還沒回來嗎?”

    “老爺和太太一起出去吃燭光晚餐了,說是要慶祝你回來。”李叔答到。

    慶祝我回來?兩個人去吃?我果然是親生的。

    “那我先樓了。”

    回了房,我正要進浴室洗漱。向北的窗戶卻發出“啪”的一聲,那是小石子撞擊玻璃的聲音。接著是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加之前的第一下就一共是五下。

    我心下一痛,手中的浴袍滑落在地,思緒突然飄遠,回憶清晰如昨。

    春風十裏,柳蔭下少女鼻頭微皺的拉著少年的手,怏怏道,“這個周末我爸媽又要把我關在家裏補習功課了,又不能見到你了,真討厭。”

    少年一臉寵溺的笑開,點了點少女的鼻尖,輕聲道,“當你想我時,我就會在你向北的窗戶敲五下,然後你打開窗就能看見我。”

    那是十八歲的顧臣個十六歲的我,向北的窗戶敲五下是我們之間最甜膩的小秘密。

    那末,此時是你在窗外嗎。

    我顫著腳步過去把窗戶推開,皓潔的月光下,顧臣眉目依舊。心頭一悸,竟真的是顧臣。然後他跟我比了個手勢,那也是隻有我能看懂的手勢,意思是讓我下去。

    我看著那個愛了一整個青春年少的男人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在五分鍾過後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好像喝酒了,臉熏了薄紅。他隻要一沾酒,不管多少都會紅著臉。

    凝著不遠處的他我久久不語,半響,是他先開了口,帶著酒後特有的迷醉,“白,你真的很傅一年在一起了嗎?”

    白,隻屬於他的稱呼。我抗議過很多次因為感覺很像小寵物,他卻不以為然執意要叫我白。他說別人都叫我啊音或者音音,他要與眾不同。

    “在一起了。”我淡淡道。

    “他不適合你。”

    “那你說誰適合我呢,你顧臣就適合我嗎?”我有些歇斯底裏,在離婚一年多之後。

    “誰都不適合。”顧臣喃喃,一陣風過,似乎有什麽細碎的話語也被風吹散了。我正要仔細去聽時,已聽尋無處。

    “顧臣,從你娶鬱薇安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再關心我的任何事。”

    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兩年來的疼痛苦楚,似乎除了哭,再無出路。

    “白,別哭。你知道的,我最見不得你哭。”言語間,顧臣已走到我跟前,溫熱的掌心撫我的臉。那裏溫度依舊,他的氣味也依舊。因為喝酒而透紅的瞳眸裏,印著滿臉淚痕的我。

    “顧臣你個混蛋王八蛋,你怎麽能娶鬱薇安。”我哭喊著,對顧臣拳打腳踢。他卻似不痛不癢般,低頭一一吻去我臉的淚花。溫聲呢喃似舊往,“白,別哭。”

    那薄涼唇順著淚痕一路蜿蜒向下,就在即將吻我的唇的時候我伸手把他擋住了。突然就想起那一幕,昨天婚禮他吻鬱薇安的那一幕,心尖倏的一陣惡心。

    用力把他推開,也許是因為他的猝不及防,又也許是因為他喝醉了,那一推竟把他推倒在地。

    看著倒坐在地的他我眉目一淩,冷聲道,“別用你那吻過鬱薇安的唇問我,我嫌髒。”

    “髒麽。”他喃喃似自語,又似在問我。

    “鬱薇安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吧,你卻還要娶她,讓她給你生孩子。顧臣,我恨你。”

    終究,我還是恨了你。

    “那你就恨我吧。”

    顧臣恍若如夢初醒一般清澈了雙眼,起身淡淡的看著我,抑或他隻是酒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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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臣,你必不得安生。”

    “承你貴言。”

    冷眼相對後再惡言相向,這大抵就是我跟顧臣如今的關係了。從最親密的親昵到陌生人都不如。

    看著顧臣踉蹌遠去的背影,我終是忍不住蹲下身子把頭埋進膝蓋失聲痛哭。

    天空卻在這時候下起了雨,雨水落在我的發頂涼徹心。我也不管不顧,任雨水把我的頭發打濕混著我的淚滑過我的臉。

    卻在幾秒後,雨停了,明明是那麽洶湧的雨勢。

    抬眼,方竟是一件西裝外套,亞曼尼限量版。而我的旁邊,多了一個人。再往看去,是傅一年輕抿的薄唇。

    “回去吧,外麵涼。”傅一年淡淡道。

    突然我的心裏就被人撫慰了一樣,一秒還止不住的淚水此時卻是止住了。我緩慢的站起身,那叫西裝外套亦隨著我的起身逐漸高舉。

    “亞曼尼的限量版用來遮雨,你怕是第一個。”抹去那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我戲笑道。

    “在未婚夫的眼皮底下幽會前夫你怕也是第一個。”

    我怎麽覺得傅一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幾分隱隱的不悅呢,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