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你就是吃飽了撐的。”龍大為瞪著眼在訓武明浩。依然是那家火鍋魚，鍋裏一條鱅魚整個兒咕嘟咕嘟動著，窗外是讓人皺眉頭的喧鬧聲以及樹上的蟬鳴。武明浩說：“對呀，我就是撐的，我都快撐死了。”龍大為嘿嘿一笑：“怎麽說呢？明浩我覺得有點佩服你。能量巨大。倆女人，你怎麽能伺候得了啊？”武明浩說：“現在就一個。”龍大為說：“依我說你還是回去，畢竟你和寒雪還沒離，在一塊就是個完整的家。晶晶也沒受影響。”龍大為壓低聲音道：“我可提醒你明浩，我在紅鳥窩網吧，已經不止一次發現寒晶晶。”武明浩一臉痛苦：“可我沒辦法啊大為，這孩子不聽我的。”龍大為說：“都是你自找的。”武明浩說：“是啊，我自找的。可你說啊大為，人活在這世上怎麽就這麽累？”龍大為說：“別跟我探討這些問題，你以為我不累？這世界沒有一個人不累。”兩個人的舌頭都有點擰，聊的話題也就越來越深奧。武明浩說：“人家一個哲學家不是說了嗎？生，還是死，這是個大問題。”龍大為罵了一句：“狗屁！什麽哲學家，是莎士比亞。他說的……”“午後有空我們下江釣魚怎麽樣？”“好啊。我樂意奉陪。” p

    卻說葉青收了攤兒，過來喊武明浩。一進門道：“哎呀，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呀？喝這麽多酒。”武明浩低著頭不說話，龍大為扭著頭，衝葉青笑。葉青說：“大頭，你怎麽笑成這樣？”龍大為說：“我大頭理解此刻葉青同誌的心情，是不是很幸福？”葉青說：“都開始說普通話了，斯生於此長於此，家鄉口音我卻是改變不了啦。”龍大為說：“葉青你坐下，喝點兒，不管怎麽說，你倆啊，山不轉水轉，想當年你倆通過我傳過紙條，還記得不？”武器明浩說：“放屁！你那時候自己忙得團團轉。”葉青坐下來道：“明浩你忘了，有這麽回事兒。”武明浩說：“有嗎？”龍大為說：“肯定有。內容我是忘了。要是記住我就給你們背一背。不過我想說的是，你倆這麽多年，轉了一圈兒又走到一塊，不管他媽的合適不合適，畢竟是在一塊了，作為老同學我不覺得高興，也不反對。”龍大為一邊說，一邊大腦袋不斷下垂，說著說著，抓起麵前的酒瓶，就灌一口。葉青扯扯武明浩道：“都別喝了，看成什麽樣子了。”龍大為說：“我哥倆一喝酒就高興。”葉青說：“以後你倆直接到我家裏去喝，魚是現成的，我給你們做……” p

    龍大為回到家的時候，張翠已經躺下。聽到動靜，趕緊起來給龍大為倒水。張翠這一點倒值得誇獎，大為在外麵喝酒，喝多少跟誰喝，她不是很計較。而且，隻要龍大為醉了，她伺候得很周到。龍大為說：“翠兒，我跟你說件事兒。”張翠哈哈大笑：“舌頭短了是吧，還翠兒，你說吧說什麽事兒？”龍大為說：“你說武明浩怎麽想的，拋開跟寒雪的好日子不過，去跟賣魚的葉青黏到一塊。”張翠說：“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武明浩就喜歡吃這一口，你管那麽多閑事幹嗎？” p

    龍大為不可能不管這閑事兒，說到底他多多少少也初具卷進去了。至少，寒晶晶現在對他很感興趣。龍大為一次進紅鳥窩網吧例行檢查，不料又一下子撞見寒晶晶。小丫頭正跟一男一女兩個同學有說有笑，一看見龍大為，臉色就一沉。龍大為皺皺眉頭，慢慢走過去，悄聲說：“寒晶晶你跟我來。”寒晶晶抬起頭看看龍大為道：“為什麽？”龍大為說：“你來我跟你聊聊。”寒晶晶說：“你跟我聊什麽啊？你是我爹嗎？”龍大為說：“寒晶晶你不能這樣！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是不是逃學了？”寒晶晶站起身來，看看龍大為眨了眨眼道：“警察叔叔，你管得太嚴了吧？我爹還沒這麽管過我p

    呢。再說，你這樣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啊，難道你真對我媽有點兒意思？不過我媽不一定看得上你這模樣的。”龍大為被一下子悶住。“寒晶晶，不管我跟你爸是同學，或者我本身是警察我都有責任管你。我現在就讓老板趕你走，否則我罰他款，嚴重的吊銷營業執照。”寒晶晶嘿地一笑道：“怪不得，人家說警察比街上的痞子厲害。我服了。我走，不給老板添麻煩。不過龍大頭你記住，我到沱江街不是來上網的。我會經常來。我來的目的，一個是想看看武明浩究竟在幹什麽；再一個，你還有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你們！” p

    龍大為愣住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層。寒晶晶一個小孩子，做事不按成人規則。輕了重了的，這分寸還真不好掌握。龍大為立刻給武明浩打電話，有時間你過來一趟，我跟你說說寒晶晶的事兒。武明浩一聽就急了，寒晶晶又怎麽了？龍大為說，現在還沒怎麽著，可我擔心這孩子讓你們給毀了。武明浩好半天不說話。龍大為說，明浩你還是抽空來一趟吧。這事兒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武明浩下了班，就直奔龍大為那裏。龍大為跟他說了寒晶晶逃學的事情，複述了寒晶晶的話。武明浩把頭低得快塞進褲襠，半天才抬起頭來，一臉扭曲。大頭，你說這孩子怎麽成這樣了？龍大為反問，你心裏不清楚啊？武明浩掏出手機，就給寒雪打過去。武明浩說，寒雪你怎麽回事兒？晶晶現在天天逃學你知道不知道？寒雪那邊一愣，誰說的？不可能！武明浩說，大為都發現好幾次了，她在沱江街的網吧裏。寒雪呼吸急促，這熊孩子怎麽這樣呢？武明浩說，你問我呀？晶晶跟著你，你不好好看著。寒雪聲音提高八度，姓武的你說這話是啥子意思？她是個大孩子，我整天跟著她啊？再說，孩子為什麽這樣，你他媽的心裏不清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