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神之將呂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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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尷尬,張瑜趕緊轉移目光,要是惹怒了馬車裏的正主,自己可沒得好受。不過剛剛沒看仔細,隱約看到那車裏人仿若隻是一孩童,皮膚還挺白的,看上去就不是普通孩子。

    到底是誰呢?

    洛陽。。。軍隊。。。小孩。。。

    難不成是那獻帝劉協?張瑜給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若真是,那這護衛將軍是誰,沒聽過劉協身邊還有這等厲害人物。

    “高將軍!你們可算回來了!”士卒的聲音打破了營地的寧靜,也打破了張瑜的思緒。

    尋著聲音看去,一魁梧男子,身長八尺,暗銀色頭盔與盔甲,手臂纏繞著一又一圈的布條,身後負一精鐵大砍刀,眼神平靜如水,沒有一點兒表情變化,像秋霜,像冬雪。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

    就好像那些最高級的特種戰士,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這是真正的軍人。

    他身後幾個士卒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到營地,便鬆懈了,各自休息去了。

    “大將何在。”

    “大將軍去那處休息了,他讓我轉告你,他找到帶路人,等將軍回來,即刻出發。”一士卒指著營地深處,向這位高將軍報告。

    “清楚了,傳令下去,都做好準備,出發了。”

    惜字如金,張瑜給了他這麽一個評價。

    “你是何人!?”

    似乎注意到了張瑜的存在,拷問一般地向張瑜問道。

    “啊。。啊。我就是那個帶路的。帶路的。”

    聽到答案,也沒說什麽,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去,這都是些什麽怪人,就沒一個正常的,張瑜踢了一腳石頭,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廖化大哥,你一定要活著!娘親,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約莫半刻鍾,軍隊開始行動了,然而問題來了,其實張瑜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也不認識路。

    “嗯?走吧。愣在這作甚,莫不是想逃跑?”

    “不是不是,這個,我。。我。。。”

    “你什麽你,帶我們走出這林子,走上官道便可,這有什麽難的嗎”

    這難得很,想個什麽借口糊弄一下先。

    “我先前腳受傷了,走不了路。哎呀,好痛啊。”張瑜裝著一瘸一拐的,無辜的眼神,真是我見猶憐。

    真是的你這小屁孩破事真多,隨即將張瑜拎了起來,放到馬鞍前邊,自己的身前,“聽著小鬼,好好指路,不然就把你扔了喂狼吃!真是的,髒了我的戰馬。”

    “我哥呢,他在哪?”張瑜想著廖化應該是知道路的,想找他來帶路。

    “還死不了,在後麵糧車上昏著呢。指路吧。”

    沒轍了,聽天由命吧

    “先往前走,我先看看現在大概在哪個位置。”

    全軍!前進!

    一聲號令,這一支數十人小軍隊緩緩出發了。

    這裏應該向左走。

    停停停,這裏向右,向右。

    。。

    。。

    從太陽當空走到夕陽西下。

    從中午走到傍晚。

    我們的大將軍從心情舒暢走到了怒發衝冠。士卒已經很疲憊了

    “小鬼,你耍我呢!”

    拽死張瑜的衣領,男子怒斥。

    “沒。沒有,就是這麽走的。”張瑜也很無奈啊,我也想早點離開這鬼地方,離開你們這群怪人啊,娘親還在等我回去吃飯哩,可惜我也不認路。

    神啊,救救我吧!

    忽然,前方斥候來報

    “將軍,前方發現一開闊地,有紮營痕跡。。”

    哦,莫不是叔父的人馬,終於找到大軍了。

    “似乎剛發生戰鬥!”

    什麽!!全軍,前進!!

    跟夫人說一聲,我先走一步,探查一番。

    沒等斥候回應,便勒馬飛馳,往前方奔馳而去。

    “那個,能不能放下我,我。。”

    不知是一時心急,還是張瑜個子太小,將軍沒有留意到身前做著的張瑜。

    “嗯?!忘記你了,不若放你在這下馬吧!”

    忽而林間傳來幾聲狼嚎,張瑜打了個冷戰,

    “還是不了,不了。”

    “那就給我閉嘴,別吵!!”

    戰馬在林間奔馳,竟如履平地,這將軍騎術當真了得!

    月上枝頭,一馬,二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遠處,似乎傳來刀劍交鋒的聲音。

    近了,越來越近了,衝出了森林,衝過了平地。

    張瑜有點愣,這就是戰場麽。

    斷劍,斷戟,斷臂,斷頭。

    碎甲,孤火,鮮血,生命。

    橫屍遍野,死不瞑目。

    當真如李白《戰城南》

    烏鳶啄人腸,

    銜飛上掛枯樹枝。

    野戰格鬥死,

    敗馬號鳴向天悲。

    張瑜有點想吐,生活在安平年代的他,怎會曉得戰爭,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殘酷的多。

    看到殘破的盔甲,將軍好像確認了什麽,沒有絲毫停滯,禦馬,踏著屍體,往還在交戰的地方奔去。

    近了,隻見山坡下,一群士卒,被另外一群士卒圍了起來,水泄不通,一絲不漏,裏麵的人想要突圍,剛剛殺了一個士卒,又馬上有另外一人補上。

    圈裏人越來越少,最後僅剩下寥寥數十人,為首一名老將軍手持寶劍,身旁一白衣銀甲偏將,持一戰戟,身上早已沾滿鮮血,怒目而視。士卒一個個倒下,最後竟然隻剩兩人。

    越來越近,張瑜明顯感受到了將軍的怒火,勒馬,高高躍起起,背後烏金色戰戟早已緊緊握在手中。一聲咆哮,

    “休傷我叔父!!”

    如虎嘯龍吟,震耳欲聾。

    竟有十幾位敵兵當場被震得七竅流血而死!

    張瑜想要捂住耳朵,卻怕一個抓不緊掉下馬,隻得一隻手捂住耳朵,一手抱緊將軍,把頭緊緊靠在戰甲邊上,以此減小聲音,如此這般,依舊被這戰吼震得頭痛欲裂。

    戰馬躍進人群,將軍手中的戰戟也揮舞了起來,大開大合,直起直落,威風凜凜,萬夫莫敵!每一次舞動,就是一條生命!殺出一條血路!

    士兵想要反擊,但是在武器還沒有揮出之前,就已經身首異處,葬身沙場。

    “弓箭手!放箭!放箭!”

    一瞬間,無數箭矢如雨滴一般飛來,將軍渾然不懼,一手揮舞著戰戟,另一手抓起一敵方士卒,用他的肉身,防禦著箭矢,那士卒想掙紮,然將軍的手紋絲不動,一個照麵,士卒氣已絕,背部插滿友軍的箭。

    他將那士卒扔在空中,倒騰幾周,從他的背部拔出數支羽箭,用力地向弓兵陣擲去。

    箭矢若流星一般,飛速射去,五支箭矢,竟有三支直命眉心!

    張瑜很害怕,他從來沒見過殺人,也從來沒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麽近。他的手在抖,但是還是緊緊地拽著將軍,不敢鬆手。

    殺戮還在繼續,鮮血噴濺在馬身上,也噴灑在人身上,渾身早已欲血,卻未曾受傷分毫!

    圈中偏將見一人一馬已殺紅了眼,也開始反擊,銀戟劃過黑夜,血色倒影著殘月,又有幾名士卒倒下。

    遠方一敵將見此,提七尺大砍刀,勒馬飛馳而來,想與將軍一戰。

    那敵將大吼一聲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可敢與我牛輔一戰!”

    將軍不以為意,勒馬,無言,衝鋒,舉戟,劈斬。

    牛輔舉刀相迎,“無名小將,安敢與我為敵!”

    “爾等,不配知曉吾之姓名”

    戟落,刀斷,人死,不瞑目。月光灑在他的屍體上,他的命,留在戰場上。

    牛輔怎麽也不會知道,這是他聽過的最狂的一句話,也是他聽過的最後一句話。

    “此鬼神乎!此人非神力不可敵也!撤!快撤!”

    敵軍士氣降至低穀,竟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將軍想要追殺,然胯下戰馬已竭力,竟是跪倒在地,發出陣陣哀嚎。

    將軍離開戰馬,張瑜的手終於鬆開了,離開了將軍。

    殘月如刀,月下的將軍,本來就是一把刀,殺人的刀,浴血的刀,無敵的刀。他的戰戟,戰甲,戰袍早已被染成血紅色。

    戰場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偶有幾聲烏鴉的啼叫,屍體,血流,哀嚎,此處若人間地獄,將軍如鬼神!

    他動了,一個箭步來到老將身前,單膝跪下“建陽叔父,你可還好!奉先來遲矣!”

    一字一句,傳入張瑜耳裏,像榔頭一樣敲在他的心裏。他愣了。

    建陽,丁建陽,丁原。

    奉先,呂奉先,呂布。

    三國第一將呂奉先!

    無雙飛將呂奉先!

    鬼神呂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