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閑逛散心迷路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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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般可愛的女兒,嚴氏眼中自是充滿慈愛。

    奉先,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女兒已經這麽大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書信,也不知現在戰事如何,也不知他現在有沒有危險。

    思著念著,突然的,沒有征兆,右眼眼皮,不受控製地跳著。

    嚴氏有些慌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望著屋內的孩童,思緒早已經飄向遠處,默默地為呂布祈禱。

    張瑜見嚴氏心神不寧,放下手中毛筆,支開小玲兒,來到嚴氏跟前。

    “夫人,怎麽忽然心神不寧的,方才不是還好好麽。”

    寵溺地摸摸張瑜的頭,就像安撫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沒事,隻是眼皮突然跳著,可能是看著你們倆人鬧騰太久,累了吧。”

    眼皮跳?

    古代的人們還是挺迷信預兆命理這些東西的,夫人如此心慌,應該是有什麽不好的兆頭吧。

    “夫人,將軍武藝超群,自然會平安歸來,夫人莫要太擔心了,不若出門散散心?”

    “出門?!好啊好啊,小玲兒要出去玩!”聽到出門這倆字,小玲兒異常興奮,在屋子裏待久了,也是挺悶的。

    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娘親的跟前,擠開張瑜,一臉期待地看著嚴氏。

    嚴氏也是出奇,為什麽這和小玲兒一般大的孩童,每每能看出他人心中所想,也難怪奉先一直說這孩子不簡單。

    看著滿臉期待的小玲兒,取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嫩嫩的臉蛋,想要擦去墨水的痕跡,卻發現怎麽都擦不掉,反倒花了小玲兒白白的臉。

    看著眼前的小花貓,嚴氏再次笑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正如張瑜所說,自家相公武藝超群,自是不會有事,我在這擔心,也沒有什麽用。

    喚了下人,取來水盆毛巾,蹲下身子,拉起小玲兒的手,

    “好,我們出去玩,不過出門前,要先把小玲兒的小臉洗的幹幹淨淨的,不要被別人笑話,好嗎。”

    聽到嚴氏要帶自己出去,二話不說,小臉往水盆裏紮,搗鼓兩下,一把搶過下人手裏的毛巾,飛快地擦幹自己的臉。

    “好,小玲兒洗完了!娘親,一同出去吧!”

    嚴氏會心一笑,應允一聲,準備去了。

    初春時節的洛陽,偶有陰雨,滋潤萬物,枯老的樹枝,多已吐出新芽。清風拂麵,雖然有些濕冷,卻不像冬日寒風那般刺骨。

    無論四季,洛陽城裏永遠是那般熱鬧,可能是不知虎牢關外在大戰的緣故吧。

    賣首飾的小販還在,賣糧食的商家也還在,就連那賣糖葫蘆的商賈,也在叫喚著,引來無數的孩童。

    張瑜上一次出門,還是寒冬,白雪裹著道路,裹著房子,裹著洛陽。

    看得不真切,這一次,雨水衝洗過後,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麽的不同,磚紅瓦綠,屋舍儼然,樓閣飛簷,錯落有致而又不混亂,整齊歸一而又不失個性。

    深呼吸,春天的氣息,夾帶著許些美酒的芳香,燒肉的味道,泥土的味道,安樂的味道,混雜一起,撲鼻而來,讓人心醉。

    這才是洛陽原有的麵貌,這才是洛陽原有的味道。

    若問古今事。

    隻看洛陽城。

    張瑜第一次見著春天的洛陽,素顏的洛陽,這般可愛柔弱。

    再想想,可能過不了多久,這裏會變成一片荒涼,張瑜有些失落,有些無奈。

    相比之下,小玲兒的表現才是一個真正的孩童,她總會發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那個商賈賣的糖葫蘆有大的有小的,

    那邊那位老人家隻有一半胡子是白的,

    還有街角的那一隻小狗,

    “看,那隻小狗狗好可愛!汪汪汪,快過來。”

    小狗崽好像真的聽到小玲兒的叫喚,真的一路小跳地蹦了過來,

    “哇,好乖,給你吃餅。”掰了一小份方才嚴氏給買的小餅,小心翼翼地喂給小狗吃,小狗狗似乎餓了好久,也不怕生,三下兩下就把小餅給吃下了,汪汪兩聲,搖搖尾巴,一臉期待地看著小玲兒。

    “還要再吃嗎,來,給你。”把剩下的餅又分了一份,遞到狗崽的麵前,看著它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小瑜子,快看,這條小狗好聽話。”回頭想找張瑜,卻發現張瑜竟然離著兩三米開外,遠遠地看著。

    “小瑜子,你怎麽了,快過來呀。”

    張瑜不從,依舊留在原地,嘴裏還念叨著什麽。

    “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小瑜子,你不會是怕狗吧?”小玲兒發出嘲笑一般地疑問。

    還真給他說對了,連呂布都不怕的張瑜,真的怕狗,兩輩子都怕。

    上輩子上小學的時候,惹了隔壁街道的土狗,被追了三條街,最後被撲倒了,咬了一口,打了兩個個星期的疫苗,從此見到狗,無論多大,都有心理陰影了。

    這輩子,打水的時候,又被村裏東邊那隻狗狗追,跑回家中,鞋子丟了一隻,身上早就濕透,後來大病一場。張瑜覺得,命裏可能和狗過不去,兩輩子都是,以後見到狗,能離多遠離多遠。

    小玲兒見張瑜不語,露出了怪異的微笑,這微笑好像在哪見過,就在,就在呂布的臉上。

    張瑜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小玲兒,

    “夫人在哪裏?”

    好像沒有聽見張瑜的問話一般,撫摸著身前的小狗,揚了揚手中的餅,指了指一旁的張瑜,

    “小狗狗乖,追上那個人,整個餅都是你的!”

    汪汪兩聲,撒腿就往張瑜這邊跑來,張瑜心中慌亂,也想不起自己好歹也和廖化學過一段時間的武,也不想這隻小狗才多大,隻管跑路。

    打心裏就懼怕的東西,還是很難去克服的,即便是活了兩輩子的張瑜。

    小玲兒見張瑜逃跑,不甘示弱,追著前麵一人一狗,跑過東大街,串過西小巷,沒有停下的意思。

    許久,狗狗終於不跑了,不追了,回身,小玲兒也是氣喘籲籲,看見狗狗無辜的眼神,一把把它抱了起來,把手中的餅拿給狗崽。小狗乖巧地吃下,舔了舔小玲兒的臉頰,在她的懷裏撒嬌,已經把他當作是自己的主人了。

    張瑜見身後那物不在追趕,也停下了腳步,大口喘氣。

    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周圍的屋子好像有一些陌生,先前自己似乎沒有來到過這邊。

    迷路了?迷路了!

    “小玲兒,你認得路麽?”

    “不認得呀?怎麽了?”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一邊還不忘挑逗懷中的小狗。

    好吧,真的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