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見招拆招處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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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輪滾滾,碾壓過城前草地,沒有受到一點阻攔。

    一麵是黃巾根本沒有預料敵軍會貿然攻城,沒有太多準備,二是黃巾陣中沒有弓箭,如何阻撓,又無多少能戰之兵出城阻之,沒有人在此下達命令,指揮戰局,他們隻得眼睜睜看著那群攻城者一步一步靠近城下。

    張瑜的思量,早就被那曹營文士看破,包括逃兵,軍心,還有三番兩次的搦戰,也不知他是幾時看破,何時看破。

    他也有自己的思量,你用此策,我便順水推舟,你欲偷襲,我便移陣,再給你偷襲,你欲城東混戰,我便與你混戰,不過可要等武器糧食轉移之後才戰,你固守城東,看輕城南城北,我便偏要攻你此處,你若有後招,我便再見招拆招。

    再有,自己已經在城西外小樹林埋下伏兵,戰敗欲逃?與某留下性命來。如此思量,胸有成竹,洛城必取,屠盡黃巾。

    取洛陽,敗黃巾,這可是天大的事,不過那文人卻是波瀾不驚,仿佛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唯有書卷內容,才能令他動容。

    張瑜還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計策,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小伎倆,計策不成,反倒成了別人攻城的依仗。可惜現在他沒空知道,他還要趕往城南,他要守城。

    張瑜的冷汗一直冒個不停,盼著徐晃他們能夠快些撤回城內,來援南北,盼著自己能夠快些到達城南,盼著曹軍的腳步走得慢一些。想起洛陽城外的屍體堆,張瑜愈發堅定自己的決心,洛陽城絕對不能破,城裏有他生命裏的全部。

    可是洛陽實在太大了,就是孫夏腳步邁得很大,跑得很快,卻也比不上輪子的速度,戰爭的巨獸沒有難度地越過了護城深溝,盯著城樓上惶恐不安的黃巾,開始履行它們的使命。

    雲梯靠上城牆,緊緊地咬住這頑強的城牆,精銳士卒開始義無反顧地攀登,井欄在不遠處,散出漫天箭雨,不為射殺黃巾,隻為擾亂防禦,為了更好地登城。

    衝車揮動它粗壯的臂膀,一次又一次,不休止地撞擊著洛陽的城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伴隨著陣陣搖晃,撼動著這片混亂不堪的戰場。

    城樓上的士卒很混亂,他們沒有守城的經驗,雖然匆匆趕到的張瑜也沒有,但是他不能亂。他與孫夏,兩人避著箭雨,奔跑在城牆過道上,撇見那些早已攀爬到一半的士卒,心裏閃過無數的畫麵,那些都是影視裏守城的手段,也不知好用不好用,

    如此時刻,隻能這般,見招拆招了,你想上城牆,就不給你上來,你想進城,就不給你進!你有雲梯,我有墜物,你有衝車,我有無數的黃巾身軀。

    沒有落石滾木,那就用幾日前收集來的廢木碎石來代替,沒有滾油沸水,那就用臭烘烘的糞水,死馬當活馬醫了,不能傷你,也要熏死你。

    爛木,碎石,糞水,一齊落下,頓時見,曹卒的絕望的呐喊隱約蓋過了撞擊城門的聲音,真的有用!第一個士卒被木頭砸暈,跌落雲梯,第二個士卒被碎石砸得頭破血流,連帶著第三個士卒,從高處墜落,多半喪命了。

    南北皆是如此,一處生效,處處開花,登城的勢頭總算被抑製下來。

    再命城中黃巾聚集南北,抵住城門,不給曹軍一絲進城的機會,不知是衝車數目太少,或是威力太小的緣故,真的生生守住了。

    “報軍師,我軍遇敵阻撓,攻城不利!”

    “無礙,繼續,攻得慢一些更好!”文士依舊靜靜翻閱手中書卷,好似在掐算著什麽,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那人無奈,隻得退下,放慢節奏,繼續攻城。

    “少主,城上的滾木碎石快沒有了!”

    什麽?不夠了,好不容易才止住進攻的勢頭,怎麽又出問題了?不過這回這問題好像是自己弄出來的,本以為曹軍主攻東門,便把大部分的物資堆積那處,南北二門隻是少量囤積,自然會不足。

    “徐將軍等人歸城否?”

    “應是歸來。”

    “快去城東叫幾位將軍帶士卒攜物資,速援南北!”

    徐晃楊奉等人好不容易才甩開追擊,退回城中,把城外那發瘋似的曹軍拒於門外。

    正欲清點士卒,好好休息一番,便傳來張瑜急令,速往南北援助!

    幾人二話不說,兵分兩路,隻留部分再此守門,帶上滾木碎石,各奔南北去。

    這該死的洛陽城,怎麽這麽大!

    他們跑了很久很久,跑得很累,這才趕到,幸而城門還未攻破,敵兵還未上樓。

    見徐晃趕到,張瑜趕忙上前,詢問東門情況。喘息著回答,東門一切安好,三千黃巾守之,可保無憂。

    三千,真的夠麽?

    再想想,沒有攻城武器,就算夏侯惇還有一萬士卒也沒用,三千守卒足以,現在還是把南北二門的問題解決,這才是關鍵。

    再有援軍,大批墜物阻撓攻城,曹軍多有死傷者,片刻之後,曹軍竟然放棄了登城的念想,撤下雲梯,也不再往城牆上射箭,不過那衝車的發出的聲響還在,他們似乎和城門較上勁了。

    “少主,不若我帶兵出城殺退之,保洛陽無事!”

    徐晃才帶來許些有戰鬥力的黃巾,出城戰之,也不是不可,正欲下令,卻見城外再有狼煙起,這又是何令?張瑜不解,徐晃不解。

    可是黃巾不解也就算了,連回到曹營的夏侯兩兄弟都不解,方才才瞧見一道狼煙,這怎麽又升一道?又疑惑,怎麽營中原來的士卒都不見了?這些草人又是從何而來?

    對了,先生好似給過一個錦囊,言狼煙雙起之時,便開之。想起這事的夏侯惇取出一個皺巴巴的錦囊,開之細看,頓時明了一切,開懷大笑,交於夏侯淵看,自己出營,尋物去了。

    張瑜還是沒有明白,因為他不在城東,他看不到那些東西。

    “軍師,狼煙已燃,不知接下來該當如何?”

    “把那衝車撤下吧,士卒結鶴翼之陣,退至城外,等著城裏的消息便可,不會很久的”

    “諾!”

    張瑜終於見著衝車是什麽模樣,木頭手臂也和皇宮裏的柱子沒有兩樣,兩對輪子如此粗糙,好像對都對不齊。這孤零零的一輛破車也想衝破洛陽的大門,未免異想天開了。滾木碎石齊齊砸之,接下一輪攻擊,有些破碎和變形了,變得更醜了。

    城外的營中,中年終於還是閉起書卷,起身,望著眼前的洛陽,歎曰,洛陽城厚,攻之難也;洛陽城廣,守之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