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帶來希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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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過人牆,如履平地,張遼呂布二人衝進陣中,戟動槍吟,月下殺敵,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便是那闊別已久的家。

    槍出如龍,戟劈河山,空氣裏好不容易散去的血腥,又重歸此地。

    城牆之上,那個中年文士看著這一切,從圍攻府邸,到守府死戰,再到漫天白卷,他都處之泰然,不為所動,這些,都不影響大局,勝利早就被他死死地拽在手裏。

    直到那兩人的出現,他才微微皺了眉頭,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驍勇的戰將。可是再驍勇又如何,可當萬夫之敵?兩隻小小螞蟻,如何撬開自己緊握的手,竊取屬於他的勝利。

    又有清風蕩起,他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後頸,怎麽有些發涼了。

    “來人,舉起發號,取燃火之物,焚府!”

    還是早些解決這沒有意義的戰鬥吧,方才書卷隻閱了一半,還要快些將其看完呢,負手身後,再觀戰局,他依舊掌控著一切。

    呂布果真驍勇,張遼也毫不示弱,二人很快靠近,就像曹卒蔑視黃巾,他們亦視曹卒為草芥,飛速地靠近自家府邸。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見到他們了吧,呂布心就如焚,自從幾日之前,聽聞黃巾天子還在洛陽的消息,他就基本斷定,自己的家人一定還在這處,領著自己募集而來的十幾鄉勇輕騎,二話不說,直奔洛陽。

    卻不料想,在洛陽之外,竟然見到了許久不見,外出募兵的張遼,領著他的散兵遊勇,在洛陽城外遊蕩著。

    張遼此舉,也是無奈,募兵歸來之際,洛陽已成一片廢墟,奉先董卓早已不知去處,自己隻得在城外遊蕩,前段日子還和城中黃巾打了一次小仗。

    一切都是這麽機緣巧合,又是恰如其分。張遼等來了呂布,呂布尋到了張遼,不過是在洛陽戰亂的這晚,還好是在洛陽戰亂的這晚。看樣子,為時不晚!

    府邸的門雖然沒有洛陽城門那般堅固,卻也沒有那麽不堪,沒有其他武器,單靠刀劍人力,一時半會是打不開的。

    府邸的圍牆很高,早染滿了血液,變得很滑,難以攀登,好不容易爬上高牆,又被其中黃巾當頭一棒拍下,難以逾越。

    夏侯惇夏侯淵二人自然不會讓這兩人這麽囂張,傳下放火的軍令,火燒府邸,自己提戟上前,欲攔住二人,雖然戰了一日,身乏體累,也不能失了氣勢。

    “賊人休得猖狂,來與我夏侯惇(夏侯淵)一戰!”

    不止是兩人截住呂布張遼的去路,周圍的士卒也是將他們團團圍起,看來不得不戰了,

    呂布先聲奪人,一戟朝兩位夏侯將軍劈來,追風逐電,夏侯惇夏侯淵不甘示弱,雙戟迎上,兩戟相碰,一聲巨響,響徹洛陽,雙方不相上下。

    “文遠你先去,此處我來應付,隨後就到!”

    “奉先小心,張遼去也!”

    “賊將休走!”夏侯惇自然不會放過這人,橫放戰戟,用力斬殺,呂布眼疾手快,畫戟再出,扣住夏侯惇的戰戟,大力按下,夏侯惇感到如泰山壓頂般,足有萬斤力,難以抗衡。

    “賊將休要猖狂,休傷我兄長!”

    一戟長驅直入,朝呂布頭部戳來,呂布的畫戟死死地扣住敵人的戰戟,動彈不得,當機立斷,身體整個趴下,再轉到馬的身側,用身體的力量,給予夏侯惇重重一擊。夏侯惇本就久戰乏力,那還受得了這樣的衝擊。連人帶戟,摔落馬下。

    幸好夏侯淵及時擊開呂布奪命的戰戟,不若夏侯惇恐要命喪於此。命左右趕緊帶夏侯惇撤下,自己獨自麵對呂布,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氣場,竟然冷汗四溢。

    “汝是何人,為何阻我軍擒殺黃巾!”

    “吾命呂布,字奉先!阻我者,殺無赦!”腰間銀鈴叮當響,這一刻竟也充滿殺意。

    張遼殺了一路,終於見到了府邸的麵貌,可也見到了那些將要放火的士卒,心中急迫,急中生智,奪來身旁士卒的刀劍,奮力投擲,百步飛劍,取之性命,火花在那士卒自己的身上引燃,不及房屋。

    張瑜也聽到了門外的異響,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隻知道,能拖住一秒,便是一秒,擦著眼淚,指揮著府裏不多的黃巾,去往府裏各處,看著圍牆,不留盲區,又找來一堆重物,代替人身,死死地抵住府門。

    “娘親,夫人,你們帶著小玲兒躲到裏麵去吧,躲得越深越好。”

    對了,劉協在哪,怎麽這就久都不見他,他可能是我們生存下去的唯一依靠。

    轉身欲找來劉協,卻發現娘親她們還在,

    “你們怎麽還不躲起來!等著被抓麽?!”張瑜有些歇斯底裏,第一次對著別人吼叫,他已經被絕望逼得控製不住情緒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張瑜有些後悔,可是後悔要是有用的話,城中還會有這麽多曹卒?

    張瑜埋低頭,不知道他想些什麽。

    忽然感受到身旁的溫暖,那是娘親的懷抱,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安全感。

    “娘親。。”

    “小瑜,我哪都不躲,我就躲在你身旁!”

    “我也哪都不躲,躲了爹爹就找不到我了!”

    嚴氏泣不成聲,和卞氏一樣,緊抱著玲兒,心裏想得,隻怕與玲兒無差。

    這該死的親情!可是自己為什麽又想要再哭一次?為什麽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呆呆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不想動彈。

    屋外混亂的聲音沒有停過一刻,可是不知為何,翻牆的曹卒,越來越少了。

    城樓上那文士有些不安,因為他看著新來的散兵,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兵陣的薄弱處,他們陣型規整,破陣,不在話下,為何夏侯將軍還不變陣,再不變,就晚了!

    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惇早已敗倒在呂布馬下,無法指揮。夏侯淵還在和呂布纏鬥,不多時,也敗走後撤。

    張遼也殺到了府邸前,護此周全。

    隨著一陣歡呼聲,曹軍的圍攻之陣,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張遼的兵,還有黃巾,一並湧入。

    變陣,陣的晚了,陣破了,那文士用力握緊自己的手,不刻便平靜下來,誰勝誰敗,還未可知!

    黃巾又開始瘋狂地戰鬥,用生命擊退曹軍。那些散兵遊勇更是善戰,陣型,配合天衣無縫,不知練了多久。

    曹軍見勢不妙,不得不開始撤退,當府邸處最後一個曹卒倒在張遼的銀槍之下,這裏,恢複了暫時的平靜。

    府邸內外一樣的安靜,直到一陣馬蹄,一聲粗狂而又熟悉的聲響,破了這裏難得的安靜。

    “夫人,玲兒,你們可在府中?”

    張瑜有些不相信,可是那人真的破門而入,站在他的麵前,帶來了生的希望。

    “爹爹!”

    “奉先!”

    月圓,人圓,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