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男孩和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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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瑜這動作,在陳宮的眼裏,是那孩童驕傲的挑釁,不過自己已是而立之年,自然不會和這懵懂少年一般見識。
憶著方才張瑜的那一通話語,越咀嚼,越回味,越讚歎,若此子早生二十載,或許大漢無今亂。
不過想起他的身份,陳宮不由得眉頭緊鎖,這娃不是什麽善類,黃巾與漢不兩立,何況你還是黃巾之主,如何為漢臣。
這麽一想,張瑜剛剛的動作在陳宮的眼裏一次又一次地回放,細思恐極。他莫不是要以漢帝為傀儡,操縱漢帝之手,執掌江山?
可以說,陳宮的思想比起張瑜還要跳躍,這樣的陰謀論,漸漸在陳宮的腦子裏成型,而後不斷地發展,最後成了一個驚人的計謀。
真的是這樣嗎?
陳宮看向張瑜,那個不滿十歲的小男孩,
他正對著鮮花,笑得開朗,比天上的太陽還要陽光,哪有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與陛下之間的情誼,又是這般的真實,沒有一絲雜質。
這個孩子,雖然很奇怪,擁有著不屬於他年齡的智慧,卻保留了屬於他年齡的童真。
他會有這樣驚人恐怖的謀劃嗎?
陳宮搖搖頭,笑了笑,拿著書卷敲敲自己的腦袋,收起自己那驚人的念想,自己應當是自己多慮了吧。
陳宮這個動作,在張瑜的眼裏,便成了投降的信號,哼,就算你是漢末數一數二的謀士,還不是要敗在我的手裏,兩次!
想到這裏,張瑜沾沾自喜,手裏的花好像也變得更加鮮豔起來。
也不知道寫青史的人會不會把這一段寫進青史裏,不止劉協想要流芳千古,張瑜自己也想要在曆史上混個名頭,也不枉自己穿越近兩千年曆史,來到暮漢。
對了,差點忘了,自己還要和劉協說說有關呂布的事,讓他幫幫自己才是。
得意地向陳宮調了個眉,張瑜再次蹲下,蹲到劉協的身邊,兩人的身前,是完整的大漢。
“小協,怎樣,這樣的大漢,比起你之前的如何?”
聽到張瑜的聲音,劉協終於抬起頭,目光終於離開了他的大漢,他清澈的眼神裏,擠滿了期望和感謝。
“小瑜予朕之漢,甚是喜歡,協,不勝感激!”
皇帝的感謝,張瑜可承受不起,不等陳宮插話,自己趕緊轉移話題。
“漢非我予,乃是小協自己築的,何以言謝,瑜可受不了。對了,小協,今日來此,瑜尚有一事未說,需小協庇護。”
“何事,說吧。”
說著,劉協自己又挑出了一片小到難以發現的敗葉,扔出了屬於自己的地盤,臉上掛著笑,發自於真心。
天上金烏沒有興趣聽地上兩小孩的對話,這兩小孩的話,哪裏有孫劉大戰好看,哪裏有西涼鐵騎好看。他們到底說了什麽,他才不在乎。
他自然也不會聽到,地上這處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嬌蠻地呢喃。
“師傅真奇怪,都送我到府門口了,怎麽拉她都不進府,也不讓娘親好好瞧瞧。”
小玲兒心裏暗暗下了決心,下次不論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拉師傅進府來,好讓娘親看看還有這樣的厲害的美人。
不過也不知師傅遇了什麽事了,總是一副憂愁的模樣,和自己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自己長大後才不要變成這個樣子,憂愁的美麗,玲兒不要。
她像一隻可愛的小玲兒像兔子一樣,在呂府裏蹦躂著,又有了下一個計劃。
要不下次見去師傅的時候,拉上小瑜子一起去吧,他有好多故事好多點子,一定能逗笑師傅的。
隻是最近好久都沒見到小瑜子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和爹爹一樣,用一隻手就把他提起。
對於自己的武藝,小玲兒還是很有自信的,自己可跟著漂亮師傅練了一個月多呢。
隻是這小瑜子現在在哪裏?小魚也不知跑哪去了。
對了,我養的花應該盛開了吧,自己養了好久了,一定很好看。
小玲兒的花確實很好看,就和她的人一樣,盛放得美麗多姿。
隻是,花兒不知道被誰給折了去了,又被誰緊緊地拽在手裏。
小玲兒看著那光禿禿的枝條,哪裏還有花的影子,一下子,自己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
恬靜的兔子變成了憤怒的小貓,小玲兒在呂布府上奔跑尋找,她要找到那個偷花的壞人。
要是被找到了,自然免不了一場災禍,大災禍,有誰會想去惹這個小惡魔?
才跑出不遠,小玲兒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花,在豔陽之下,綻放得那麽豔麗,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不屈的身姿似乎在向自己述說著自己的遭遇,握著她的那雙手,是那麽地肮髒,還有那個人,也一樣可惡。
小玲兒忍住了憤怒,沒有大喊大叫,她悄悄地走進那人那花。
安靜的憤怒,防不勝防,最為可怕。
這邊,張瑜還和劉協說了什麽,沉醉其中,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前來人,不過陳宮注意到了,隻是那小女孩的眼神,對他發以嚴厲的警告,就像是被呂布盯著一樣,自己竟說不出話來。
“就是這樣,小協可清楚?”
“朕知曉了,朕會和呂將軍說明的,小瑜不用擔心了。”
謝天謝地,有了天子做護身符,我張瑜還會怕你呂布不成?
張瑜終於鬆了口氣,呂布這事算是解決了。
他還沒起身,好好謝過陛下,耳邊便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
“清楚什麽?”
這聲音很可惡,又很讓張瑜想念,抬頭一看,果是小玲兒,
“小玲兒,你怎麽回來了?今日不用外出?”
張瑜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手拍拍塵土,一手還握著那朵花兒。
兩人對立相視,中間隔了個大漢。
張瑜看著小玲兒,甚是不解,這丫頭怎麽回事,怎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一直盯著我手裏的花又是怎麽回事,要就給你唄,不用一臉怨恨吧。
小玲兒的聲音有些冷,搶在了張瑜前麵開口,
“小瑜子,你手中的花真好看。”
“是啊,真漂亮,來,送你吧。”
張瑜很大方,說著,便遞過花兒,送予小玲兒。
小玲兒接過這花,緊緊握在手裏,靜靜地賞著,她手抖得厲害,眼裏似乎還閃著淚花。
不就是一朵花嗎?至於激動成這樣?
“小玲兒,你怎麽了?”
“小瑜子,我有疑惑。”
“何惑,問吧。”
“花若摘下,可能再生?”
這問題,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答案。
“當然不行。”
這小玲兒今日怎麽這般奇怪,不會是中暑了,曬壞腦袋了吧,怎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見小玲兒仔細地收起花兒,聞一聞手上花的餘香,臉上掛著笑,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
下一刻,
小劉協哭了,因為他的大漢,深深地印上了兩個小小的腳印。
陳宮愣了,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奇怪嗎?
那小男孩是,這小女孩也是。
久違地,呂府上又出現了那聲熟悉的小女孩的叫喊,頗有呂布的威風,還有那小男孩悲慘的聲音,好似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