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向往著心中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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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的身軀宛若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隔斷了馬騰與張瑜之間的聯係,他把張瑜給藏得嚴嚴實實的,絕不輕易露於人前。
張瑜深知身前的男人忠心護己,不過這樣子保護有些過頭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淘氣地拽了一下將軍的腰帶,自己翻過了身前的大山,再一次來到馬騰麵前。
先是假裝很生氣的樣子,瞪了一眼徐晃,瞪得徐晃心裏有些發涼,好在這一瞪,讓他回想起了少主不久前才和自己交代過的話。
接下來,這個不聽話的小孩又對馬騰撒了個天大的謊言,
“馬將軍莫怪,別看此人五大三粗,這洛陽城裏城外,無數黃巾,皆為他所統領。。”
這謊言可把馬騰嚇得不輕,不等張瑜說完話,一把攬過張瑜,和之前徐晃的做法一樣,把他嚴實地護在身後。
身後士卒通曉馬騰之意,提刀欲上,擒下賊王,也在意黃巾才撤離不久,還在這處山野附近。
徐晃哪裏會讓自己的少主讓人搶走,拳頭握緊,一聲大吼,失去了冷靜。
張瑜對前邊這兩位易怒的將軍感到深深的無奈,就不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一談麽,比起我這個小孩還不如。
掙脫出馬騰的大手,張瑜一躍,又一次來到這倆火藥桶身前,小手一抬,攔下兩方人,語氣萬分無奈,
“二位將軍,先聽我把話說完!可好?”
“公子。。”徐晃不肯放棄。
“小瑜。。”馬騰也不想收手。
“莫言,且聽!”
講故事的能力,張瑜自認一流,何況這個故事他已經講過一次,不過換了個主角而已。
救下天子的還是那群黃巾,洛陽城裏的城民也是那群黃巾,天子劉協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黃巾。
故事也依舊是那個張瑜一手編造出來的美好故事。
張瑜講得利索,馬騰卻聽得心驚膽戰,就同那夜的蔡邕一個樣。
還好這回張瑜學聰明些,沒有把劉協涉險的事給抖出來,要是讓這馬騰知曉了,還不得抄起家底和曹**磕?
現在可還不是時候。
不久,張瑜便講完了整個故事,抬頭看看馬騰,見其眼神呆滯,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下去。
試著問馬騰一聲,
“將軍,瑜之言,清楚否?”
馬騰回答的毫不猶豫,
“清楚。”
“那將軍為何這般姿態,無言無論,不做表態?”
馬騰稍稍抬起頭,望著天上那一角真實的月,他發出了質疑,
“講得清楚,但某不信。”
“將軍不信張瑜?亦或是不信蔡中郎大人?”
“某不信黃巾!”
在馬騰的眼裏,黃巾就是遮住月牙的虛假的雲霧,碰不得,信不得。
不止馬騰,這是大多數人的共識。
這也不怪馬騰,誰會願意去信任,這群擾亂天下的反賊呢?
張瑜無法辯駁,誰讓這是虛偽的真相。
他攔下了憤怒的徐晃,又是一聲輕歎,何時何日,他才能為黃巾正名,他們真的不該背負天下的罵名。
“馬將軍,你可信天子。”
“信,為臣子,不疑君!”
“那好,將軍隨我去見天子,會麵之後,信與不信,將軍自省。”
不給馬騰回答的機會,張瑜便轉過身去,拉著徐晃的手,行走在黑夜中,他的心向往光明。
“徐將軍,我們快回去吧,我餓了,再晚歸家,我怕小玲兒把我那份也給解決了。”
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真的像個小孩。
徐晃不多說什麽,牽著張瑜的手,走上了歸去的路。
少主的路,就是自己的路,自己護其左右,乃是責任,乃是忠誠,乃是情義,天下皆暗,唯公明明。
“父親,我們該如何?”
馬超看著前邊二人大手牽小手,不知為何,心中總有總莫名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什麽。
“父親,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馬騰小心地把身上的包袱卸下,小心地打開,裏麵隻有一件爛到不能再爛的衣物,還有一紙看不清字跡的破爛書信。
馬騰又一次細讀一番,一遍不夠,再看一邊,三番過後,他耐心地把信紙包好,藏在了自己的懷裏。
蔡中郎書信在懷,
漢天子衣物在手,
帝王都洛陽在前,
馬元壽忠臣在心。
雲霧不再遮擋住天上的月,月光撒下的時候,馬騰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光明,那一份自己不應該忘記的光明。
毅然決然,開口下令,
“全軍聽令,且跟前人,往洛陽進!”
身為士卒,自然不敢抗令,
“是!”
張瑜聽清楚身後整齊劃一的喊聲,再有碾碎落葉的一陣陣腳步,他終於放下心來,馬騰,馬超,你們終於還是來了洛陽!
不負期望,當符策謀。
“徐將軍,方才我們的馬兒停在何處,快些騎了回城去。”
嗯?莫不是少主總算想通,黃巾與漢軍不能相容,想要甩開身後這一群討厭的人。
這樣的想法,讓徐晃不快的心情同樣變得明亮,這樣才是黃巾少主該有的決策。
“少主,且上屬下背來,我跑得快些!”
“好,快些好!”
可惡的馬騰,讓你壞我心情,這次可要讓你吃下苦頭,好好鍛煉鍛煉!
怎麽來,怎麽走,林間小路上,又見這位狂奔著的猛漢,還有他背上馱著的歡愉的狡詐少年。
“將軍,那兩人跑得飛快,如何是好?”
“他們跑,我們就不會跑麽,快追上!切不可跟丟。”
“是!”
夜幕林間,洛陽郊外,沒有預兆地上演了一場追逐的好戲,林間野鳥見之啼笑,草叢孑孓見之嘲鳴。
“將軍,他們上馬了!”
“怎會?!”
馬騰喘著粗氣,往前望去,戰馬馱著兩人,絕塵而去。
“張瑜侄兒,且慢行,稍等片刻!”
遠遠地,童聲悠揚,還伴有幾聲孩童無邪的嬉笑聲,
“馬將軍快些跟上,晚了,便無晚食可飽腹,事緊急,瑜隻得先行一步!”
“父親,我們快跟上吧,超兒餓了。”
馬騰瞪了馬超一眼,轉身下令,命全軍疾走跟上,自己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了出去。
馬超愣在原地好一會,也不知父親為什麽要瞪我一眼,自己確實是餓了,揉揉自己的肚子,它發出了難聽的咕咕叫聲,無奈地跟著大部隊跑步行軍。
這一夜,累成爛泥的馬騰,如預期一樣,真的在洛陽裏見到了蔡邕與天子劉協,他也不情願地接受了張瑜所編造的故事。
馬超直到深夜也沒能吃上一口糧食,隻能忍著餓,極不情願地守在書房之外。
張瑜也算可憐,沒想到小玲兒真的把自己的那一份給吃了下肚,把他氣得不輕,還好娘親做了些點心,自己還不至於餓肚子。
張瑜捧著手中的點心,在院子裏一邊走邊吃,一路尋找著某個無良女童的身影,找到了,看我不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