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沒事。”

    “可你。”他都活了幾十年了，墨陽這固執的情緒他又豈會看不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肩負的責任，你究竟致赤龍會於何地？你若出了意外，你知不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動蕩？”

    “墨陽，聽我的吧，去檢查一下，至少讓我放心。”

    他看著墨陽長大，早就把墨陽當做了自己的孫子，剛剛墨陽那痛苦的神色，迥異的狀態，不時的告訴他墨陽的情況很不好。

    “你放心，赤龍會的未來，我想過，我也不許我辛苦建立的基業，就這麽的斷送。”

    “那你，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你特地抓了冰藍，培訓她，曆練她，最後又放了她，你難道不知道她和我們赤龍會的恩怨？你難道不知道她對赤龍會的威脅？你難道不知道她父親殺了你的父親？”

    “我沒有父親，我從來就沒有父親，我隻知道我的父親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

    父親這兩個字，太過刺耳，是他一生中最討厭的字眼。

    “墨陽，華鄆當初也是迫不得已，他也是為了黑龍會才………”豹老哀歎了一聲，他真切的感覺到墨陽對華鄆的怨念有多沉重，他想解釋，想消除墨陽對他父親的不滿。

    “為了黑龍會的事業，就拋棄我媽嗎？就拋棄我和弟弟嗎？”墨陽反問道，他質問的語氣很尖銳，很鋒芒，也很紮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他死前他也掛念著你們，他還讓我回去找你們的。”

    “那是因為他敗了，他輸了，他後悔了，所以他才在臨死之前讓你來找我們。”

    對於失敗者而言，失敗就是失敗，沒有再來的機會，更沒有後悔。

    “他隻是把重振黑龍會的願望，寄托在我身上罷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

    豹老很無奈，不管怎麽說，怎麽勸，墨陽都還是不聽。

    “是不是這樣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宣布一個命令吧。”

    這個決定，他已經思慮再三，完全的打算實施了。

    “什麽命令？”

    “我要赤龍會從今天開始，徹底打擊那些黑暗勢力，我要整個暗界，我要其他勢力永久消失。”

    赤龍會已經是一家獨大，無任何勢力可與其睥睨。但獨吞暗界，這不僅挑戰的天下，更挑戰的是千百年來的陳規。

    這個計劃，可能襲起一道不可阻擋，毀滅世界的漩渦。會形成很大的連鎖反應，也會對赤龍會造成一些打擊。

    豹老深深地了解這個計劃是弊大於利，他想都不用想，就果斷而決絕的否決了赤雲裂的這個決定。

    “不行，絕不可以，我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會讓我們赤龍會成為所有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會給赤龍會造成不可磨滅的毀滅。你知不知道，你難道不清楚這麽做會削弱赤龍會的實力嗎？你難道不知道？就算我們屠戮了這些組織，我們也得不到什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並不擔心這些勢力我們會吞不下，你是怕這麽做，會暴露我們赤龍會的根基，會讓我們處在陽光之下而無法利用黑夜隱藏，不是嗎？”

    他的睿智，遠望都遠遠超過曆代的黑暗霸主，這個計劃的弊他又如何看不出來？想象不到呢？

    “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何還要這麽做？為什麽還打算實施你的這個決定？”他實在是不能理解墨陽這個決定背後的意義，他想象不出這麽做究竟能有什麽好處。

    “因為我要將這個世界的肮髒，腐臭，殘忍，血腥，恐怖，黑暗全部暴露在陽光下，我不想在黑暗，潮濕，冰冷的地下生活了，我累了，我想解脫。”

    他終於說出了他非常想說出的心聲，一縷輕鬆，舒暢，心得到了解脫的感覺包裹住了他，這一刻，他得到了讓人迷戀，陶醉，不可以去形容的快感。

    “啪”

    豹老一耳光扇在墨陽的臉上。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教訓著自己的晚輩。

    “你這麽做，你致赤龍會的成員於何地？你想殺了他們嗎？你給我好好清醒清醒。”

    “你聽著，你隻要進入了黑暗，隻要踏出了第一步，你就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赤龍會的成員名單在我手裏，連你都不知情，又怎麽可能會葬送赤龍會的未來？沒有我的密碼，又有誰能夠解開成員名單，我想葬送的隻是明麵上為赤龍會做一些肮髒的事情的人。”

    “那包括我嗎？”老人知道赤龍會的真正機密，隻有墨陽一個人知道，也隻有他自己觸及過。可他，赤龍會的二把手，他做的是買賣軍火，銷售毒品的工作，而他也是墨陽說的那些人之一。

    “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沒有你，赤龍會就不會有今天，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尊敬你，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爺爺，我的親人，我不會這麽做，我不會致你於死地。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像龍老一樣安享晚年，好好的品味人生。”

    “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豹老實在是不能體會他這麽做的心思。寧可毀滅也要去做，寧願去觸碰千萬年的禁忌也要去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他怎麽也想不明白。

    墨陽苦笑，無奈。他這一生，擁有了很多，救了很多人，也殺了很多人，他成為了富豪，有錢人，成了多少人仰望的存在，成了他人的救命恩人，也成了一個人見人恨的凶手。

    不管是誰，有了他這樣的經曆，都無憾了，滿足了。

    “豹老，我真的希望，這一次你不要阻止我，也不要私底下去對付冰藍，就當讓我任性一次，不理智一次，就當是滿足我人生中最後的願望吧。”

    他是世界上最惡毒的犯罪者，他的意誌充斥了殘酷，凶狠，無情。他製造了無數的悲劇，可他這樣的人，也喜歡光，喜歡溫暖，喜歡被人關心問候，喜歡被人在乎。他希望他這一次的決定，能夠傳遞溫情，能夠創造一個真正的美好世界。

    最後的心願？這句話就像鍾聲一樣在他的心底回蕩，這話的背後意義也是讓人遐想，尤其是墨陽那眼神，是他第一次看見。

    “墨陽，你說什麽？最後的心願？你怎麽呢？”剛剛吐血，墨陽痛苦的模樣還縈繞在他的腦海。“難道說？難道說你已經？”

    “對，我最後剩下的日子，不到兩個月，我希望你這一次，不要跟我作對，不要去阻止我。”

    自從和豹老接觸的第一時間起，他就很孤傲，冷漠，敵視，一直對他有意見，這是他第一次懇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