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

    “為什麽？我怎麽知道為什麽，那天後我也奇怪這事，按說以他的身世，你若教授武功給他，他應該欣然接受才是，可這小子卻拒絕了。後來讓他做書童的時候，反倒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這樣我才多少明白點。”

    “你明白什麽了。”

    “你說他不會是塊秀才料子吧？你就聽他那天真的想法。”

    柏飛一聽點了點頭道：“沒錯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隻是現在黑虎山的杜威一夥眼皮高的很，怎麽會平白的打劫他們一家呢？”

    馬萬天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放心，不過這個我也問了，他們是不少人一同要去江陵做工，而中途遇到了那笑麵虎要立投名狀，這樣才起了禍事。而大郎是中了一腳後暈了過去，才躲過一劫的。”

    柏飛聽出馬萬天也曾多有留意，心裏放鬆道：“這樣說來到是我多心了。”

    “到不是你多心，隻是這小子如此熟悉的氣息是怎麽回事呢？”

    看著雙眉緊鎖的馬萬天，柏飛打趣道：“你說熟悉的氣息啊？莫不是丈人見女婿中了意......”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馬萬天道：“即便看女婿也不應當是我來看啊......不過你的心性從江陵一戰後到是放開了不少，從前裏幾天也不見你說上一句。”這句話一出口馬萬天便後悔了。不應當是我來看那不就是說應當丈母娘看嗎？這句可是柏飛的傷疤。

    果然聽了馬萬天的話後，柏飛一歎道：“用你的話說咱們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還有什麽看不開放不下的呢？當日陳寒要不是被立閃晃了眼，又被什麽東西阻擋了下，突然的一停，咱們要想一擊而中還真難了。”

    “要是不中咱們也不會損失掉如此多的功力了啊！”

    柏飛道：“說來說去還是那陳寒把你們三家逼迫的太緊了。隻是從這次之事來看，陳寒此人及其自負，心氣甚高，為何偏偏就與你三人作對呢？”

    馬萬天道：“多年來，你每日精力隻放到娃兒身上，別看你好像是身在其中，其實卻並不知曉。在陳寒看來強盜打劫商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相反我們這些人的做法才壞了綠林道上的規矩，是以他不停的騷擾咱們這三家......哎，要不是沒了活路，誰會想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來呢。”

    “其實當初你便應該放棄路運而專做水路，這樣即便陳寒功夫再好他也奈何不得。”

    “這點當初我也想過，可想著路麵上的一般兄弟們，便還想博一把，誰料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今天我卻要親手放棄他們。”

    柏飛聽馬萬天落寞的口氣道：“現在放手對你，對他們，包括對於、李二人都好，於李二人這次的事損失不小，你放出了路麵往來，他們便能輕鬆一些，而你自家外麵的五六個外點，也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當然遠途是不成了，不過一口飽飯想來問題不大。”

    馬萬天聽了這話同樣歎了口氣道：“這幫兄弟不少是影兒在世之時，便一直隨我風來雨去的，想突然間放手還真不放心，這次放手我也是被逼無奈。誰能想到他們......”

    “也不怪娃兒說你，眼中隻有兄弟沒有女兒。”柏飛是帶點氣的道。

    “在娃兒的事上我也卻不如你盡心，有時候想想也別說對不起娃兒，連去了的影兒我都對不起。要不是有你這個舅舅在，我都不知道該把她放到哪。”

    柏飛歎道：“舅舅這兩個字以後也莫要提了。”

    馬萬天一聽知道柏飛還是放不下當日之事。當日柏飛因為自己一身本事，反而卻沒能救了妹妹性命常常自責於心。多年來更是不在出世，專心護著丹若這個妹妹的遺女，更是連舅舅的身份都不用。所以江湖上近年少有柏飛之名。外人隻道柏馬二人相交莫逆，卻不知這層關係。而那天葉風說“我習得武功那又能如何。”是正中柏飛的心結。

    馬萬天想分柏飛的思緒便道：“別的不說，先說這次要不是有你相助我們三個怕是想全身而退都難。”

    “若不是陳寒在廬州出現過，我不但不會出手，相反我還會勸你不要出手。”（當然這也是他們今早，早早動身的原因，時間葉風都不知道，可見他們有多小心了。）

    看著神情不解的馬萬天，柏飛繼續道：“看著這次是把陳寒解決了，可實際上也打亂了原有的秩序，你不是也被迫把路麵上的生意放了嗎？”

    馬萬天哼了聲道：“誰能想到這些鼠輩們聽到咱們三家實力有損，便一下活紛起來了呢。當初別說動手就是聽到咱們的拜山號子便早溜的不見人了。”

    柏飛還想說，可歎了口氣心道，還是先看看幾人這次聚會後是情形在說吧......

    另一輛車中，丹若見葉風吃的滿嘴點心渣滓，忙拿過帕子給她打理。錦兒見了自家姑娘如此若有所思。芸兒則是一旁偷笑。葉風倒沒有不好意思，相反心裏暖暖的。他越來越喜歡弟弟這個角色了。

    葉風吃了個差不多才發現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一個人坐倒車地方寬鬆的很，可對麵的兩個丫鬟每人懷中還個抱個包袱。當下便道：“兩位姐姐你們不乏累嗎？包袱就放我這麵好了。”

    芸兒和錦兒聽了當然想輕鬆下了，便用眼睛看自家的小姐。他們可不敢把小姐的換洗衣物，輕易的放到一個男人身邊。盡管他還沒成人，是個男孩，盡管自家小姐叫他弟弟，盡管老爺讓他和小姐同乘，這些都不能成為自己二人偷懶的理由。

    丹若一笑道：“放過去吧，抱著怪累的，他自己坐那麽大的地方，要不也都浪費了。”

    芸、錦一聽忙把包袱放了過去，葉風還幫著碼放一下。丹若也隻是一笑。那丫鬟錦兒見了眼珠又轉了起來。

    小弟，那天聽說柏伯伯要收你為徒，卻被你拒絕了是嗎？丹若問道。

    “沒說收徒，隻是要傳我些功夫，我想著我這人太笨了，可別把柏伯伯氣到了。”葉風心說跑到這車上，也沒跑了這個問題。

    “笨死你得了，柏伯伯那樣說就是要收你為徒，你知道多少人要拜他為師嗎？你倒是好直接就拒絕了。看你不是笨，是冒傻氣。這次回到廬州州我找個機會再幫你和柏伯伯說說。”

    錦兒聽小姐這樣說，心道，原來還有這個事情啊，當下是把葉風偷眼看了個仔細，小家夥外表不錯，別的倒是沒看出來，不過既然柏先起了這個心思，怕是這小子必有過人的地方，而他一旦成了柏先生的徒弟，那他的身份可就和小姐比肩了，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說老爺也......

    嗬嗬嗬葉風傻笑道：“不用了，其實我對武功沒什麽興趣，我還是喜歡讀書寫字的。”葉風說完這句自己都想抽自己。

    芸兒看了葉風的樣子道：“就你還讀書，你家有那個錢嗎？”芸兒剛說完這句便被丹若拉了下。這到不是丹若認為她沒規矩，三人雖說是主仆關係更多時更像姐妹，而拉她是怕她這樣說引到葉風的痛楚上。

    果然聽了這句話葉風是一歎，接著道：“其實原來我的家境不錯的，幾層幾層的院子，下人也有幾百個，家裏有閑錢的時候，也找先生教授一翻的。隻是現下落了難，才停了學字的。”葉風的話半真半假，

    聽了葉風的話，對麵的三人都想笑。你家裏幾層幾層的院子幾百的下人，卻還要等有閑錢的時候......

    芸兒道：“那現在你成書童了，這樣一說還真是難為你這個有閑錢就讀書的少爺了。”

    幾日來的接觸，葉風多少知道點丹若兩個丫鬟的性子，芸兒沒什麽心機，而錦兒的心計要重些。所以葉風聽了芸兒的話是搖頭可惜般的歎道：“這又有什麽辦法呢，所謂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聽了葉風這樣一說，再配合他的表情，原本想笑的三人是再也隱不住了，霎時哄笑起來。

    葉風見了心道又過了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