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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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翠綠的快要滴出水來的森林裏,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不緩不急的走著。在駕車的位置上坐著一人,三十許上下的年歲,穿著青色衣衫,腰間均都別有一把長劍,麵容俊挺,正是武當派的四俠張鬆溪。那不用說的,馬車裏坐著的肯定便是六俠殷梨亭和受了重傷的紀曉芙了。

    在匯合了殷梨亭和張鬆溪後,又經過了幾日的調養,江雪便決定和殷梨亭回武當去。畢竟不能一直住在客棧裏吧。至於為什麽不去峨眉而是去武當?一是因為江雪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裏,滅絕師太實在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心狠手辣的,以她目前的這種狀態,還是少接觸為妙。二是因為峨眉比起武當要遠的很多,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少奔波,自然是選擇距離比較近的武當。

    反正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峨眉派的紀曉芙和武當派的殷梨亭是未婚夫妻。江湖中的兒女不拘小節,她紀曉芙又是武當派的未過門的媳婦,那麽受了傷,去武當調養,也算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曉芙,你身體怎麽樣?能撐得住嗎?要不要先停下來休息一下?”殷梨亭看著麵無血色的江雪,擔心的皺起眉頭。

    江雪搖了搖頭:“六哥,你不用擔心。我還撐得住。”馬丹,這已經是她的第四世,但是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坐馬車是這麽一件難受的事情?早知道,還不如自己用腳來的舒服?這土路顛的她頭暈目眩,比她當初強行運動都還要難受?

    聽著江雪言不由衷的話,殷梨亭的眉頭徹底的擰了起來,揚聲對趕馬車的張鬆溪道:“四哥,你趕的慢一些。我們不著急回去的。”

    張鬆溪聽到殷梨亭這話,嘴角狠狠的一抽。盡管六弟這些天已經刷新了他所知道的下線,但今日他又讓自己大開眼界了。自家那個靦腆的六弟,除了多愁善感,愛哭之外,居然還有重色輕友的屬性。他已經把馬車的速度放到最慢,而且盡量撿平穩的官道行走。隻是這裏多是山林,都是土路,馬車自然是比不得在青石板路上行走的順暢,顛簸是再所難免的。不多雖然心中是如此的腹誹著,但張鬆懈還是又一次放慢了馬車的速度。

    殷梨亭看著江雪沒有改善多少的麵色,從一旁的包袱裏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是一顆顆烏黑色的酸梅。遞到江雪的麵前,臉色微紅:“曉芙,吃顆梅子,說不得會好上一些。”

    江雪捏了一個放入口中,舌蕾傳來的酸甜的感覺,頓時讓腦子清明了幾許,那眩暈的感覺也似乎消散了不少。“謝謝六哥,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不知道六哥怎麽會想起買這些小零嘴?”說實話這醃漬好的酸梅,平常都是女子用來做零嘴的食物,鮮少有男子會去碰,殷梨亭會知道在上路前買這些,可見其心思的細膩。如是的想著江雪又捏了一枚酸梅進口。

    殷梨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有些泛紅:“我是聽人說的。”他總不能告訴曉芙,在出發前,他特意的請教了老板娘。

    “哦!”江雪點點頭。看著殷梨亭那略顯不好意思的麵容,她也不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而是開口問道:“六哥,我們都走了七八日裏?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武當?”古代就是這一點不好,交通太不方便。

    “照我們現在這個速度,明日這個時間,就到了。”殷梨亭掀開窗簾看了看四周,回答說道。其實要是他們個人趕路的話,最多也就四五日就到了,這一次之所以會這麽慢,主要是顧忌著曉芙受傷未愈,受不得太大的顛簸,特意放慢了速度。想了想又道:“這一帶並無任何的客棧人家,今晚我們恐怕要露宿在野外。恐怕要委屈曉芙了?”

    “有什麽可委屈的?我又不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露宿在野外,也不是沒有試過。我雖然受傷了,但還沒嬌貴到這種地步?況且也隻是一夜,很快就過去的。”江雪看著儼然已經把自己當做瓷娃娃看待的殷梨亭,笑著說道。

    殷梨亭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

    *

    “曉芙,來,坐在這裏休息一下。喝點水潤潤喉。”殷梨亭小心的扶著江雪坐到一塊凸出的岩石上麵,等江雪坐穩了,又立刻把水囊遞給江雪說道。

    江雪接過水囊喝了兩口,又遞給殷梨亭,笑道:“六哥,你也喝些。”

    殷梨亭有些傻傻的一笑,接過水囊,喝了兩口。之後殷梨亭又把那在山腳下買來的糕點和肉幹拿出來,讓江雪吃些墊墊肚子,畢竟等一會兒他們還有好長一段路途要走,不吃點東西,他怕曉芙沒力氣。畢竟曉芙比不得平常時候。

    雖然一路上看多了,這樣的場景,但是看到自家師弟,完全忽略同行的自己,把心思放到紀師妹的身上,張鬆溪還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想到這一路上六師弟照顧紀師妹那體貼入微的舉動,他又忍不住欣慰起來。比七師弟更像是小師弟的六師弟終於長大了,會照顧人了。紀師妹這一受傷叫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雖然這麽想有些不地道,但是經過這件事情,六師弟和紀師妹的感情明顯的變得融洽起來,比起當初便是見麵了也沒幾句話要好的太多了。而且紀師妹對六師弟的態度也明顯的不同起來,熱情了很多,也溫情了很多。再也不是當初冷淡的感覺。

    所以說紀師妹這一次受傷,叫他看來,還真是一件好事!

    歇息了一刻鍾的時間,江雪他們便開始上路。因為有傷員在,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臨近午時了。

    武當上下早就知道得了消息。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唯二在山上的宋遠橋和莫聲穀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了。宋遠橋是個細心的人,給江雪安排的院子,是一處僻靜的小院子,景致最好,很是有利她養傷。還囑咐了其夫人,宋大嫂多多的照顧她。

    江雪到武當後,先給峨眉的滅絕師太去了一封信,而後便開始了自己的養傷日子。

    轉瞬間便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經過這三個月的修養,江雪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而明玉功也已經和身體融合完畢。就連紀曉芙原本所會的峨眉劍法,這段時間她也已經撿了起來。配合著明玉功,居然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威力來,江雪肯定,等她的傷完全好了,再遇到楊逍,就不用像上次那樣狼狽逃竄。定能夠報仇雪恨!

    一套峨眉劍法下來,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漬。江雪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啪啪’的掌聲響起來,而後便是這三個月已經熟悉至極的聲音:“曉芙的劍法真是越發的精進了。”

    江雪回頭,笑道:“六哥,你來了。”來人果然是殷梨亭。

    “我是實話實說罷了。曉芙你現在的劍法比起當初,淩厲了不少,一招一式之間甚至還能感到一絲的殺氣。”必定是因為曉芙曆經了生死關頭,所以這劍法才一下子變得這般淩厲起來。

    江雪笑了笑,應下了殷梨亭的話:“我也覺得近段時間以來,我的劍法比起以往時候是順暢了許多。這一次的江湖行也算是有了些許的收獲。”說起來,她來到這裏雖然剛開始是受了苦的,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是先苦後甜的。經過了這一次在生死邊緣的經曆,不但她練起峨眉劍法得心應手,就是她停留在七層多年未動的明玉功居然也有所突破,敲破了七層的屏障,順利的進入到明玉功的第八層。

    這對於江雪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要知道明玉功練至第七層便能夠美容養顏,額定自己的容顏不變,這對愛美是天性的女子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殷梨亭不知道想起什麽?抿了抿嘴角,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從懷裏拿出一封信,說:“這是有師太送來的信。”雖然他並不知道信的內容,但是也約莫的能夠猜測出信裏的內容。

    江雪利落的把信的拆開,但見裏麵隻是寥寥數語,其意思總結起來,大約就是如果她的傷好了的話,就盡快的回峨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江雪把信合上。

    她來這裏也已經三個月的時間了,是時候該回去峨眉一趟了。

    在接到滅絕師太信的第三天,她便辭別了武當一眾人,由殷梨亭護送著踏上了回峨眉的路途。

    *

    峨眉山的風景亦是十分秀麗,建築恢弘,山下是外門男弟子的院落,江雪和殷梨亭行至山頂,看著麵前莊嚴肅穆,氣勢萬千的建築,這讓江雪的神色也不由的認真嚴肅了起來。

    到了峨眉,便有一個小尼姑叫了聲‘紀師姐’,說了兩句家常話,便引著他們到內堂裏。

    在內堂停了沒多久的時間,滅絕便帶著幾個女弟子進了大堂。

    江雪對滅絕的印象並不大好,覺得她心狠手辣。嫡傳的弟子說殺就殺,如果說紀曉芙是自作自受,但她後來的那個小徒弟周芷若,她明知道周芷若對張無忌有好感,但卻逼她立下那般的毒誓。真是一點出家人的慈悲都沒有。這滅絕四十多歲的樣子,容貌甚美,但是她的眉毛微微的有些下垂,生生的破壞了她的美貌,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紀曉芙見過師父,請師父安!”

    滅絕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雪,見她氣色雖然紅潤,但眉宇間卻還帶著一種大病初愈後的慘白,顯然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點頭說:“回來就好。你這次被楊逍那賊人重傷,這個仇,師父記下了,等他日見了楊逍,師父定然會為你做主。把他千刀萬剮,為你出這一口氣。”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語氣裏帶了一絲狠戾。

    江雪記得滅絕和楊逍是有深仇大恨的,據說早在滅絕還是峨眉的俗家弟子時,和其師兄孤鴻子情投意合,但偏生孤鴻子卻因氣量小,在一次比試之中,居然被楊逍活活罵死,至此滅絕才正式出家為僧,並為自己起法號為滅絕。誓要在有生之年滅絕楊逍。如今楊逍又重傷她的得意弟子,滅絕說起楊逍這幅語氣,一點都不意外。“徒兒謝過師父。”

    滅絕點了點頭。之後便對殷梨亭說:“勞煩殷六俠這一路護送曉芙過來。本應留殷六俠住上兩日以表謝意。隻是我峨眉都是女子,不便留下男客,還望殷六俠見諒。曉芙,送殷六俠出去。”

    “是,師父。”江雪低垂著眉頭,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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