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慘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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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與管家王福告辭離去,剛剛掀開的門簾還未放下,便又被人從外麵掀起。這回走進的是一位身穿繡著小花紋深粉色長袍的婦人,梳著“拉翅”發型的頭上,也插著不少的鑲嵌珠寶的金釵,懷裏還抱著一歲左右的嬰孩,身後跟著一位老媽子和兩位丫鬟。
此人一進門,大福晉婉貞便從我的床邊起身,走到她麵前,親切地說道“哎呀,妹妹怎麽來了?這天還涼著,你還把載灃抱了出來,凍著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說著話,大福晉便要接過她懷中的嬰孩,深粉色長袍婦人未理會屋內下人們的問安,而是順勢將懷中的嬰孩遞給大福晉婉貞,說道:“姐姐這話說的,載洸出了事,我怎能不來看看?我看這天太陽也足,便將載灃也抱了來。”說罷,轉身對醇親王一禮說道:“給王爺請安。”又微微轉身對大福晉婉貞和大側福晉請安,說道:“給二位姐姐請安。”
大福晉婉貞逗著懷中的嬰孩,說道:“妹妹無須多禮,快快起身。”而大側福晉則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深粉色長袍婦人也不理會大側福晉,邁步走到我的床邊坐下,拍著我的手說道:“載洸出了事也沒人知會我一聲,剛剛得了消息,便到廚房吩咐下,給載洸做些補品,這才來晚了些。載洸現在如何了?太醫怎麽說?”
大福晉婉貞聽到深粉色長袍婦人關心的話,將懷中的嬰孩遞給同婦人一起進來的老媽子,開口說道:“那就謝謝妹妹了,妹妹真是有心了。”又歎了口氣,皺著眉說道:“哎,這孩子也太頑皮了些,幸好太醫剛剛診了脈,說已無大礙了,不然這要是有個好歹,可如何了得呀。”說著,大福晉有些抽泣起來。
深粉色長袍婦人安慰地說道:“姐姐無需太心煩,太醫說了無礙,那必然是無事了。我看呀,載洸吃上幾副藥,在吃些好吃食,定然又可以上蹦下跳了。”大福晉婉貞聽了其安慰地話,也漸漸地止住了抽泣。
但是,剛剛還因自己擁有貴不可言的身份,而激動不已的我,再聽到她們的對話,則有高興不起來了。聽她二人對話的意思,那位還在他人懷中被抱著的嬰孩叫載灃。曆史上我的阿瑪醇親王死後,就應該是由這位嬰孩繼承的王位。而橫看豎看,他也明顯沒有此時的我大呀。按照封建社會清朝的嚴格繼承製度,應該是由嫡子來繼承王位的,如果嫡子死亡則由二子繼承,如此依次往下“排隊”,但是即便排不到我,也不應該排到尚在懷中的那個小嘎豆子呀,也沒聽說還有跳著繼承的呀。難道在我沒來之前,另一個“我”犯了什麽錯?或是其他原因惹了醇親王,讓醇親王來了個擇子繼承了?這事越細想越讓我直冒冷汗,渾身上下皆如轟雷劈過。
這邊我正被“五雷轟頂”,那邊屋門被人從外麵輕輕地敲響,打斷了我的思路。屋內自有下人上前去開門,走進來的卻是,一位十五六歲有些顫抖的皂色長衫少年。看到這人進來,醇親王有些怒氣的臉一黑,大福晉婉貞也微微皺了皺眉。而跋扈的大側福晉,則是明顯眼睛一亮。
皂色長衫少年快步走上前跪倒,磕著頭說道:“是寶來沒有伺候好貝勒爺,請王爺、福晉責罰。”
不待他人開口,大側福晉一甩手中的手帕,說道:“寶來,你就是如此伺候小貝勒爺的?小貝勒爺掉進湖裏要是有個好歹,你這條賤命能賠得起麽?哼,今日不給你些教訓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大福晉婉貞展了展皺著的眉,說道:“我看此事也不能全怪寶來,若不是載洸獨自一人跑出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未等大福晉婉貞說完,大側福晉插口道:“姐姐,這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王府也要有王府的規矩。不然,以後如何管教這幫下人?那還不翻了天了?”
醇親王則看了看大側福晉,又看了看大福晉婉貞,也插口說道:“恩,寶來犯了錯就得罰,我看就杖責二十吧。”
大福晉婉貞接著說道:“王爺,這杖責二十後,寶來可就沒法照顧載洸了。”
深粉色長袍婦人也接口說道:“對,對,對。載洸這會兒正需要個熟知可靠的人伺候著,這寶來長久伺候載洸,要是被打的起不來,可就不好了。”
醇親王也點了點頭說道:“恩,有理,那就罰他一年的銀子。寶來,以後你可得給本王好好的伺候載洸,如若再出什麽事,本王必定重罰。”
大側福晉張開嘴,剛要說什麽。今天忙壞了的門簾再一次被掀起,走進一位身穿藍色錦袍的中年人,進屋便行了一禮,道:“給王爺請安,給各位福晉請安,給貝勒爺請安。”
醇親王點了點頭,藍色錦袍中年人便起身走近醇親王,躬身說道:“回王爺,剛剛軍機處來人傳話,說請您立刻進宮,看模樣挺著急的。”
醇親王皺了皺眉,問道:“我不是告了假麽?怎麽又有事了?”
藍色錦袍人回道:“回王爺,聽軍機處來傳話的人說,李鴻章李大人剛剛進宮見了老佛爺,所以軍機處的幾位大人請您進宮議事。”
聽了這話,醇親王站了起來,皺著眉說道:“哦,李鴻章已然回來了?”又歎了口氣道:“唉,這幫法國人折騰個什麽勁呀。”說罷拿起桌上的頂戴對眾人說道:“朝裏有急務,你們好好照顧載洸。”說著,走到門口又轉身道:“剛剛太醫也說了,載洸需要靜養,你們沒什麽事,就不要在這打擾他休息了。”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事務要是處理到很晚,今晚本王就不回來了。”說罷,轉身帶著藍色錦袍中年人走了。
屋內眾人恭送完畢,大側福晉看了看跪著的寶來,心裏估摸著,王爺剛剛已經拍板定了對他的處理,此刻自己也就不好再把他怎麽樣了。便笑著對大福晉婉貞,說道:“姐姐,既然載洸已然無礙了,那就讓他好好休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大福晉婉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也好,那妹妹慢走。”說罷,大側福晉轉身出了屋門。
深粉色長袍婦人拍了拍我的手,說道:“載洸,你可要好好地調養身子,一會我便派人做些好吃的送來。可不要在調皮惹你額娘生氣了。”我看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笑了笑,轉身又對大福晉婉貞說道:“姐姐,載灃也該吃奶了,我也就不在這打擾了。一會我就到廚房看看補品做好沒,好盡快給載洸送來。”大福晉婉貞拉著她的手說道:“那就有勞妹妹了。妹妹這就回吧,省得餓著載灃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大福晉婉貞便將深粉色長袍婦人送出門口。
大福晉轉身回到我的床邊,看了看依然跪著的寶來,說道:“寶來,起來吧。以後可得寸步不離地看著載灃,可不能再出今天這樣的事了。”
寶來點了點頭,起身退到一旁站著。大福晉婉貞說罷,便坐回到我的床邊看著我,關心的說道:“兒呀,感覺如何了?想吃些什麽?額娘給你做去。”
我搖了搖頭依舊未說話,大福晉婉貞嗔怪道:“這孩子,不吃東西怎麽行,這會都快傍晚了。”接著又扭頭對身後一位頭上插著紅色發簪的丫鬟說道:“秋紅,你去廚房看看給貝勒爺煮的粥好了沒,好了就端過來。”
插紅色發簪的丫鬟上前一步,說了句“是”便轉身出去了。
我則靜靜的躺著也不說話,一是有些抹不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二是被剛剛懷裏抱著的下任醇親王,攪得有些心煩。總是有一種不安,在我心頭徘徊。呆呆的由大福晉婉貞喂了粥,又聽其嘮叨了幾句,也不知她是何時走出我房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