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三鞭三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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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仁準將我攔下,竟是誤以為,醇親王由主張抗法轉為支持議和,從而派我前來刁難她的父親張之洞。

    一番言語,張仁準早已將我與阿瑪判定為糊塗蛋,更是提著鞭子前來阻截我。準備抽我三鞭子,以將我與醇親王從糊塗中“打醒”。

    在張之洞大人趕來前,為了免受鞭打之苦,我與張仁準在“糊塗”的問題上,討論個不休。最後雙方決定,由我出三道題,以判定誰才是真的糊塗。

    望著麵前的愛國女孩,我點了點頭,笑道:“行,你既然這麽說了,我就出三道題。”

    說到這,張仁準抬手打斷我,道:“等一下。”

    我麵露嘲笑道:“怎麽?後悔了?還是不敢了?”

    張仁準一撇嘴,道:“誰不敢了?誰不敢,誰是小狗。我隻是忘記說了,我回答完三道題後,你要當麵下跪,與我賠禮致歉,如何?”

    聞言,我麵露吃驚,道:“這不公平,若是你回答不出我的題目,該當如何?”

    張仁準向後擺了下手,自信道:“本大xiǎo jiě會回答不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抬眼,但見我堅定的表情,張仁準又道:“行,若是我回答不出你的題目,我將當麵與你磕頭賠禮,行了吧。”

    心中高興的我,佯裝猶豫道:“這,這恐怕…”

    張仁準見此,兩手彎了彎鞭子,得意道:“怎麽?小狗是不敢了?不敢也沒關係,隻要你,就此承認自己是個糊塗蛋,本xiǎo jiě便免了你跪下磕頭。”

    張仁準彎著鞭子的雙手,又改為拉扯鞭子,好似惋惜地道:“不過,本xiǎo jiě的這三鞭子,卻是免不得。”

    我彎了下嘴角,撞氣道:“誰怕了?好,三題判定誰糊塗,就此約定。你聽好了,我可要出題了。”

    說著話,我伸手,從秋紅的手中,拿過張之洞先前送予我的書籍。將最後空白的一頁紙撕下,對著張仁準抖了抖,說道:“第一題,這是一張紙,不借助任何外物,讓這張紙豎直站立。你,做得到麽?”

    張仁準接過我手中的紙,反複地看了看,皺眉道:“不借助任何外物?什麽東西都不行麽?”

    我點頭確定道:“沒錯,任何外物都不行。”

    張仁準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道:“你且先說第二題。”

    我偷偷地笑了笑,開口道:“聽好了,第二題,讓水倒流。你,可能做得到?”

    張仁準聞言後,頓時傻了眼,氣道:“哼,你出的這是什麽破題?還讓水倒流,難道你能做得到?沒人能做到的事情,這可不能算。”

    我抱著膀子,自傲道:“怎的不能算?我出得題,我當然能做到了。不然,怎能判定出誰人是糊塗蛋?”

    張仁準見我如此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將臉扭到一旁,不信地道:“哼,竟會吹牛,你讓水倒流給我看看。”

    我也側臉,望向遠方,自信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麽?我若是此時,讓水倒流給你看了,豈不是幫你回答了這題?”

    我轉而扭回頭,望著張仁準,又道:“不過,你若是肯承認自己答不出來,我現在做給你看也無妨。”

    張仁準指著自己的鼻子,嘟嘴道:“我答不出來?誰說本xiǎo jiě答不出了?本xiǎo jiě不過是確認一下,你能不能答出來,免得到時候你耍賴。”

    張仁準撓了撓頭,最後咬著嘴唇道:“你再說說第三題。”

    我托著下巴,開口笑道:“好,你聽好了,第三題是…”

    正說著話,從遠處匆匆跑來一位黃衣丫鬟。丫鬟邊跑,還邊揮舞著手帕,道:“xiǎo jiě,xiǎo jiě,老爺,老爺往這邊來了。”

    跑到近前,黃衣丫鬟喘著粗氣,指著身後的遠處,道:“xiǎo jiě,您讓我在那上邊望風。我剛剛看見,老爺正急匆匆地從那邊往這兒來呢。”

    張仁準聞言,頓時失了方寸。踮腳,朝丫鬟所指方向瞅了一眼,轉頭對我道:“毛頭小子,今天本xiǎo jiě另有要事,改日再回答你的問題。你記著,本xiǎo jiě還會再找你的,到時候你就準備好磕頭賠罪吧。”

    說罷,張仁準跳過廊橋,向遠處跑去。

    望著張仁準跑去的背影,我對其揮手,高聲道:“張xiǎo jiě,還有第三道題呢。你聽了再走,也不遲”

    張仁準頭也不回地道:“第三題,下次見麵再說。”

    收回望向張仁準的目光,我苦笑地搖了搖頭。再抬頭時,卻見張之洞已然快步來到近前。四處張望了一番,對沒來得急離去的黃衣丫鬟,問道:“xiǎo jiě呢?”

    黃衣丫鬟唯唯諾諾地回道:“老爺,奴婢沒看見。”

    張之洞一瞪眼睛,怒道:“沒看見?她剛剛分明就在這兒。你去,把她給我找回來。”丫鬟聞言,如臨大赦,急忙跑去。

    待丫鬟離開,張之洞轉而對我歉意道:“小貝勒,讓你見笑了。我那丫頭讓我給慣壞了,冒犯了小貝勒,我再此先向小貝勒致歉了。一會兒,把她找回來,再讓她向你當麵賠罪。”

    我擺了擺手,笑道:“張大人不必如此,我與令千金不過是玩笑罷了,張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我複又對張之洞拱手,道:“張大人,若無他事,我就此告辭了。”說罷,我便邁步向府外走去。

    經過剛剛的小插曲,此番張之洞親自送我出府,開口道:“小貝勒之修養,我那女兒當真是不及萬分之一呀。慚愧,慚愧呀。請小貝勒放心,改日我定攜小女,親自登門致歉。”

    我與張之洞一邊客套著,一邊向府外走去。有了張之洞的親送,出府的這後半程,“小程咬金”再也未敢露麵。

    出了張之洞的行在,我暗自思量,這裏的事已了,可還有何事等著我辦呢?

    王五又不在,溥苣也忙於推銷鳳梨。埃裏克那裏,還是等我找來幾個“古玩”再去吧。至於美利堅人亨利,此時也不便打攪,不然會讓他感覺,我與他的生意是“有機可乘”的。

    我左右思量了片刻,覺得暫無它事要辦了,便吩咐轎夫道:“回王府。”言罷,我跨過轎杆,鑽進了轎子內。

    就在轎子快行回至王府時,前麵的街路上,迎麵行來了兩頂轎子。

    在前的一頂轎子,其轎衣竟是用錦緞製作,轎杆上的雕刻也甚是精美。而其遠在斜後方的另一頂轎子,卻是一頂綠呢官轎,其前麵還有鳴鑼開道的依仗。很顯然,這兩頂轎子並非是同伴。

    就在我與錦緞轎子即將錯過時,錦緞轎子突然停了下來,並落了轎。隻見,從轎子裏鑽出了一位頭戴禮帽,身著燕尾服的洋人。

    這洋人出了轎子,二話不說,便回身追上我的轎子,阻攔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