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院工何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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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管事是醇王府的管事,他在外麵,竟有一座不為人知的私宅。且又將這宅子,弄得神神秘秘的,其必定,是用我醇王府的銀子置辦的。作為醇王府的少主人,我有義務,也有權利,將這座宅子收為己有。

    我走進了宅院,四下打量下,這座院子的布置。發現,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它雖然緊鄰鬧市,卻又是鬧中取靜。站在院子裏,你甚至能聽見,屋內飼養的蛐蛐兒的鳴叫。

    我正打量著院子,身後關好院門的“聾啞人”,慌忙跑到我麵前,行了跪拜禮,恭聲道:“小的,給貝勒爺請安。”

    震驚,眾人皆是被這“聾啞人”的舉動,所驚呆了。劉捕頭也是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盯著跪俯在地之人。不為別的,他是實難相信,憑自己“粘杆處”的本事,竟沒能發現,麵前的神秘人物,卻是會說話的。

    我也歪著頭,喃喃問道:“你會說話?”

    會說話的“聾啞人”,依舊跪在地上,回道:“是,小的不聾也不啞,隻是不願意說話罷了。”

    我定了定心神,對其問道:“哦,那你叫什麽名字?”

    雙膝在地的人,依舊麵朝黃土,回道:“回貝勒爺,小的姓何,單名一個圓字。”

    我點了點頭,又抬了抬手,道:“何圓?行了,你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何圓,依言起身,垂手站在一旁。我上下打量了下,這名叫何圓的院工。仔細看去,卻能發現,此rén miàn帶愁容,但不失書生氣。雖胡子邋遢,卻甚是懂得禮節。若是將其嘴邊的胡子除去,其年紀也不過三四十歲。

    我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這座院子的主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何圓拱手,回道:“回貝勒爺,小的知道,是王府大側福晉的院子。”

    我聞言,又深皺了些眉,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何管事的背後,就是大側福晉在給他“撐腰”。若不然,就是給他吃下豹子膽,他也不敢私置宅院,更不敢與宮裏的太監有所瓜葛,甚至是幫著他們倒賣宮中之物。

    我點了下頭,又問道:“那是誰?安排你來看院子的?”

    何圓依舊恭禮,回道:“是王府的何管事,他讓小的來看著院子,不叫外人進來。若是有人敢闖,就說,這是醇王府大側福晉的宅子。”

    我踱了兩步,輕撫了下耳垂,正色道:“我在王府裏,好像從來沒見過你。你是何人找來的?又是在何處領取的工錢?”

    何圓頓了一下,回道:“回貝勒爺,小的是何管事招來的。自招來起,小的便被派到這院子來看守了。卻是從未進過王府,貝勒爺自然也就沒見過小的。至於工錢,也是何管事每次帶來給小的的。”

    我點了下頭,舒展了眉頭,一副果然被猜中的表情,又問道:“那你可曾見過大側福晉?她可曾來過這院子?”

    何圓搖了搖頭,道:“小的,未曾見過。”

    何圓想了想,又道:“至於大側福晉來沒來過,小的也沒見著。何管事吩咐過,不許小的去後院。就是打掃,也隻許打掃前院。”

    說到這,何圓頓了一下,吐口道:“不過…”說到這,他又停下了話頭。

    我皺了下眉,緊接著問道:“不過什麽?”

    何圓低頭,回道:“不過,有一次我從外麵回來,路過院子的hòu mén時。看見何管事,陪著一位貴婦人,從hòu mén走了出來。我猜想,那貴婦人應該就是大側福晉吧。”

    我摸了摸下巴,暗道:很有這種可能,按照劉捕頭前幾日的窺探,便可得知,這座宅院定是大側福晉他們的賊窩。

    倒賣宮中之物,可不是小罪,她大側福晉也不得不小心謹慎。將何管事推在前麵,而自己則作幕後黑手。若是事發,自有何管事頂罪,可沒她大側福晉什麽事兒,這才是萬全之策。

    我又望了望麵前的何圓,心中揣測:可這院工,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何種角色呢?是大側福晉一夥的重要人物呢?還是,僅僅是位普通的護院之人呢?

    我舒展了下眉頭,對其問道:“何管事是如何招你來的?看你像是個讀過書的人,怎會落得為人家,看家護院了呢?”

    好似被我說中了心事,何圓吸了吸鼻子,回道:“回貝勒爺,小的原本也是大宅門裏的人。後來落了難,也就沒了家人。”

    說到這,何圓擦了擦眼角,繼續道:“哎,讀書人又如何?還不是要為了口吃的?在這兒看院子挺好,即管吃,又管住,還給發工錢。”

    一旁的劉捕頭冷哼一聲,喝道:“誰問你這些了,貝勒爺問你,你是如何被招來的?”

    何圓被劉捕頭嚇了一嘚瑟,急忙道:“是別人介紹的,何管事在外招工,要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就有人介紹了我。何管事見我不善言辭,便將我安排到了這裏。”

    我點了下頭,問道:“你在這裏多久了?”

    何圓算了算,回道:“已有兩年了。”

    我再次點頭,又問道:“那你在這裏,都幹些什麽?都看到了些什麽?”

    何圓想了想,回道:“回貝勒爺,何管事隻讓我看著院子,不許外人進來。別的,沒在吩咐什麽。”

    頓了一下,何圓又道:“至於看到了什麽,除了那次在hòu mén,見過那位貴婦人外,就隻見過何管事來這裏。”

    我“嗯”了一聲,繼續問道:“那何管事,都是什麽時候來的?來的時候,可拿了些什麽東西?”

    何圓想了片刻,搖著頭道:“什麽時候來,這不一定。有的時候,幾日來一次。有的時候,十幾日來一次。”

    頓了一下,何圓接著道:“到是,常常是抱著東西來的。至於是什麽東西,包裹的嚴實,我隻是個下人,也不便多問。”

    我揮了下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抬頭,我盯著何圓的眼睛,又道:“何管事死了,你可知道麽?”

    何圓聞言,長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大吃一驚,反而問道:“什麽?何管事身死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