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可怕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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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正午,烈日驕陽。
妖月宮,後山。
古清風隨意在山上閑逛著,時隔四百餘年,雖然妖月山還是那一座妖月山,不過妖月宮早已不是當年的妖月宮,很多場地都與當年大不相同。
就這麽閑逛著,當來到一座山峰腳下的時候,這才停下腳步。
這是一座宛如彎月一般的山峰,並不巍峨,也不挺拔,在妖月山的諸多峰群中也不太起眼。
古清風之所以在這裏停下腳步,因為這座山峰名為小月峰,正是當年風逐月所居住的山峰,而他在妖月宮隱姓埋名那段時間,是風逐月身邊的隨從弟子,自然也住在這座山峰上。
本想上去瞧瞧,卻是發現小月峰被一道強大的禁製籠罩著。
禁製或許很玄妙,隻是對於古清風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兒,也沒有費多大的功夫便悄然無息的從禁製裏麵滲透進去。
山峰上有精致的閣樓,也有優雅的涼亭,更有安靜的石室,還有漫山遍野淡藍色的陰月葵花。
風景談不上多麽絢麗,給人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就像夜月給人的感覺一樣,有一種幽靜之美。
妖月宮都發生了變化,唯獨這座小月峰還和當年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一路登上山峰,望著山峰上熟悉的景象,當年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般蜂擁而至。
風逐月的身影在腦海中也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個比之寒冬更加冷豔的女子,與寒冬不同的是,風逐月雖冷豔,但心性並不孤冷,非但如此,反而還有些火辣,有些野蠻,也有些霸道。
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會放棄妖月宮,選擇跟古清風私奔。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古清風離去之後,將當年圍剿古清風的人殺的幹幹淨淨。
關於風逐月。
古清風內心是有些愧疚的。
至少,在得知自己離去之後,風逐月從鬱鬱寡歡,而後相思成魔,讓古清風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盡管他心性灑脫,又修的是佛家至高無上的大自在,但有些事情,不是灑脫就能放下的,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在就能無動於衷的。
他是灑脫,但不代表無情。
他修的也是佛家大自在,但並非真的佛。
他是人。
一個俗人。
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樂,而古清風也樂於此,他一致認為這才是做人的樂趣。
一路走,一路追憶,越追憶,古清風的內心就越是自責。
當年,他以為自絕修為,就可以把欠風逐月的恩情全部償還。
當年,他也以為隻要自己找一個女人冒充自己的道侶,就可以讓風逐月死心。
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真是太幼稚,太衝動,也實在太混蛋,做事從來不計後果,更不會為他人考慮。
如果重來一次,古清風一定不會這麽做。
可是……有如果麽?
答案是肯定的。
沒有。
古清風這次回來本來是想還債的,奈何,債主早已不在。
消失了。
是死是活也無人知曉。
人不在,這個債如何償還?
怎麽還?
唉聲歎口氣,搖搖頭,無奈的呢喃道:“消失了……為什麽又是消失了……”
古清風現在很怕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確切的說現在聽見有人消失,他的心裏就有些發毛也有些發怵,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陰影一樣。
因為在他修行的這五百年來,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本來消失也就消失了,沒有什麽好怕的,也沒有必要發怵,更不會毛骨悚然。
至少,在上古之時,也就在遭受審判之前,古清風從未覺得有什麽發怵,別說毛骨悚然,他甚至壓根就沒有當回事兒。
不過。
自從經曆過雲霓裳那件事兒之後,他把印象中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仔細思考了一遍,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細思極恐,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古清風現在也說不清楚。
如若是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也就罷了,偏偏這個人還是風逐月。
古清風雖然現在已然放棄求索因果,但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那就是風逐月與自己的因果有關。
但凡是人,皆有因果。
一顆因果樹,無數因果枝,人生之中,每每發生命運轉折,都是一道因果枝。
如果說古清風的第一道因果枝是雲霞派的炎陽之心的話,那麽他的第二道因果枝便是妖月宮的陰月之心。
他的人生因炎陽之心而發生第一次改變,也因陰月之心發生第二次改變。
當年,他在妖月宮隱姓埋名那段時間,以九九八十一顆金丹凝結元嬰的時候並不順利,非但不順利反而還很危險,哪怕當時有妖月宮的幾位老祖合力出手幫助,依舊未能凝結出元嬰,最後還是風逐月偷來陰月之心才幫他渡過難關,順利結出元嬰。
他當年之所以自絕修為,或許是為還風逐月的情意,更多是想把陰月之心還給風逐月。
這本來無可厚非,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可是自從經曆過雲霓裳那件事之後,這件事兒就不得不讓古清風慎重疑惑。
要知道,當年改變他命運的炎陽之心和有關,而後來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直至這次蘇醒,古清風才知道消失的原因是因為她是雲霓裳的轉世。
現在妖月宮的陰月之心又和風逐月有關,而風逐月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不禁讓古清風懷疑,風逐月會不會也是誰的轉世之人?會不會和雲霓裳一樣,早就探查到自己是她的因果,所以也在浩劫之前著手布置因果之局?
不知道。
古清風既推測不出來,也想象不出來,隻是希望最好不是這樣。
如若不然,那自己的人生也太悲催了點。
當年,一個君璿璣就為因果把他折騰的夠嗆。
這次蘇醒,一個雲霓裳又折騰的焦頭爛額,他實在不想再應付第二個……
希望風逐月不是。
不然,就不止是悲催那麽簡單,而是一種可怕。
一個女人為因果把自己拽入因果之局不可怕,可要是兩個,三個?乃至四個甚至更多呢?簡直無法想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古清風也就不得不去考慮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人,怎麽會跟他娘的這麽多娘們兒扯上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