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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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得勢不長久,多行不義必自斃!”

    “惜惜,我沒有……”

    嚴老七胡攪蠻纏,石堅白躺著中槍,沒由來的被張惜惜奚落譏諷一番,石堅白心情可想而知,狠狠瞪了站著幹笑的嚴老七一眼,道:我要加注。

    嚴老七這睡覺都要枕著個金枕頭的老財迷巴不得他把銀子吐出來,小圓臉笑得像是朵剛開放的秋菊,堆笑道:你要加多少?

    石堅白真想在他胖臉上揍一拳,冷哼著把臭靴子脫開,裏摸出張皺皺巴巴的銀票,怒道:五百兩,娶老婆的錢,我全壓了。

    這張銀票跟著他上刀山下火海,不僅爛得一塌糊塗,而且還比其他錢要臭上好幾倍。

    嚴老七皺眉,像他這樣愛財的人是絕不會嫌銀子臭的,雖然他一天有上萬兩的收入,但少賺這五百兩,估計要心疼好幾天,可這銀票實在太滄桑,太有味道了,喃喃道:這……

    “你有難處?”

    “沒有!”

    “那你皺眉做甚麽?”

    “這錢有點臭……”嚴老七一臉無辜的道。

    石堅白這傻小子發這麽大的火,顯然是很在意張惜惜的,雲崖心裏不喜,但看到這場鬧劇,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他看著明顯側臉紅了的少年,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他就喜歡少年這股傻勁。

    石堅白坦然一笑,淡淡道:錢本來就是臭的,不然商販就不會被會被人說是一身銅臭味……你不押我就把老婆本留著。

    “當然要!”

    嚴老七知他指桑罵槐,也不怒,笑著給石堅白立了字據,笑道:我嚴老七賭遍江南無敵手,閱人無數,看你印堂發黑,淤青帶紫,此乃黴運大厄纏身之兆,七爺我才不相信你能拿到六十一號。

    說著,手上用力,哢嚓捏破蠟丸,掐指念了一堆“天乾地坤,金土五行”之類的東西,突然就兩隻眼睛鼓起,臉色大變,豆大的冷汗從額角冒出,喃喃道:十月一陽初生,我嚴老七財運,官運,桃花運,三運皆達,實在不該碰這個蠟丸。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眨眼之間,一張臉由紅變白,這人小眼睛,小胡子,枯枯瘦瘦,垂頭喪氣,模樣怎“滑稽”兩個字了得。

    石堅白心裏好笑,從他手裏奪過紙團,打開一看,上麵正是“六十一號”四個字。

    天哪?

    我竟然是六十一號……

    石堅白先是一愣,然後喜不自勝,都不知道該怎樣表達現在的心情了。

    雲崖笑得更厲害,“六百五十兩,再翻五倍就是三千多兩銀子,這錢來的太充滿戲劇性了。”以他的身份,未必把這三千兩銀子放在眼裏,但這錢贏得這麽奇葩,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嚴老七富可敵國不假,但吝嗇也是全江南有名的,心疼了老半天,歎道:“賭場如戰場,輸贏乃賭家常事,後賭有期……”

    話說完,人影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咚!咚!咚!咚!

    戰鼓雷動,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

    段德龍將軍冷冷的掃了騷動的人群一眼,眾人隻覺一陣寒風襲來,突兀的打了個寒顫,不敢再鬧,這人就是一個冷血屠夫,人人知其大名,一時之間,皆是不約而同的低著頭,假裝找地上的螞蟻。

    “第一場,張惜惜對劉洪。”

    第一場竟然就是張惜惜……

    石堅白隻覺周圍的眼光怪怪的,議論紛紛,罵者有之,懷疑者有之,羨慕的也不少,但大多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在為劉洪鳴冤,原本對手是石堅白這個弱雞,被嚴老七橫插一腳就變成張惜惜這不苟言笑的冰山美女。

    劉洪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石堅白對他們的鄙視不以為然,他摸著兜裏沉甸甸的銀兩和燙手的銀票,這種感覺,好像叫花子突然成了大款,心裏樂滋滋的。

    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過這麽多銀子。

    人生際遇,真是難以想象。

    如果不是張惜惜還在台上,石堅白對這少女還有幾分掛念,他早就想跑到思望崖大吼幾聲了。

    “咚!”戰鼓輕鳴,張惜惜輕飄飄跳上大鼓,三千青絲隨風亂舞,衣袂飄飄,腰細腿長,身姿線條說不出的美妙,狹長的鳳目清如秋水,好似下凡仙子似的,帶著令人不敢靠近的淡漠。

    劉洪發了半天牢騷,但張惜惜一上台,人馬上變成呆頭雞,咕嚕吞了下口水。

    “久聞張小姐有天人之姿,子布一直無緣得見,實乃大憾……”

    他這人長得三大五粗,笨壯如牛,偏偏要學書生扯這些文縐縐的話,顯得不倫不類的,台下不僅一陣大笑,而且是滿頭的大汗。

    “泡妞你也得用腦子,分場合不是?”

    劉洪不由來的一陣尷尬,正要出手,隻聽這美麗的少女用一種美妙得無法形容,卻又帶著冰冷的聲音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張惜惜說完,轉身就走,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由遠而近,動人心弦,少女此舉實在是太不尊重對手了,劉洪臉色一變,怒道:“張惜惜,你什麽意思?”

    張惜惜沒答,更沒停下。

    “咚!”突然之間,鼓麵在震了一下,恐怖的內力迎麵而來,到處嗚嗚咽咽的,都是切割金屬的聲音。

    原來是張惜惜用暗勁隔空賞了他一掌。

    劉洪臉色大變,忙兩拳直擊,拳掌相交,砰的一聲,空中宛若雷鳴,劉洪飛出戰鼓,摔得個四仰八叉,簡直比他爬上戰鼓要快多了。

    “這麽快就勝了……”石堅白瞪大了眼睛,細細看了那麵無表情的少女一眼,不由來的感到壓曆山大。

    劉洪已經練出內功,風雲榜上第十九名,實力是非常的不弱,但張惜惜隻一招,贏得幹淨利落!

    孟祥,馬起,劉大力等人也是紛紛吃了一驚,他們雖都有壓箱手段,自以為能壓張惜惜一頭,現在看來,情況不妙。

    第二場,穆良,朱雲……

    這次三城考核是在演武校場進行,此時將台之上放了十幾把太師椅,上麵分別是天陽城城主馬騰輝,天荒城城主孟光,唐鴉和一些三城裏比較有勢力名望的當家人。

    武王坐在最中間,左側是兩個東瀛武士,右邊郝然就是打傷段德龍的巴達爾和漠比。

    這個胖成豬的東瀛武士能坐在上麵,來頭自然不小,事實上,這人是東瀛“天和道場”的副場主,天和道場負責給天皇訓練死士,訓練士卒,和大炎的天兵學宮相似,都是為帝王服務的勢力。

    不一會兒,大鼓上的人已經開始交手,穆良能排到風雲榜前十,自然是不是好惹的,不到十招就把朱雲打得吐血認輸。

    出手非常果斷狠辣。

    見他打完,巴達爾突然拍手笑道:出手快準穩,幹淨利落,此子武功頗和我們突厥搏殺術相通,如去塵除雜,奪冠不無可能。

    穆良這套拳法快準狠辣,隻攻不守,確實由突厥的搏殺術演變而來,不過裏麵結合了中原一貫的避實擊虛,借力打力等拳理,隻是他悟性太差,沒練出這些精髓,反而看起來不如原來的“搏殺術。”

    巴達爾所謂的“去除沉雜可奪冠”,就是指去掉中原武學的框架套路,其意是諷刺大炎武學是好看的花架子,不如突厥。

    武王這雙眼睛洞察世事,怎會聽不出他譏諷之意,微微笑道:巴達兄見識本王實在不敢苟同,練武剛柔兼備,攻守如一,就像我們大炎這杯茶,采時不能暴曬,衝茶不用開水,否者容易破味。

    武王說的衝茶不用開水,自然是反擊巴達爾,說突厥武功一貫剛猛狠辣,容易傷及自身。

    他說的是實話,中原的武林高手,武功越高,活得越長。

    但突厥那些高手就不一樣,武功越強,死的得越快。

    他們修煉時用貪婪,掠奪,殺戮,悲傷,仇恨等負麵情緒刺激身體,以激發出肉身潛能,不會養氣調和,所以容易走火入魔,傷及身體。

    巴達爾教訓人不成,反倒被將了一軍,端起桌上的熱茶,道:久聞楊兄英雄蓋世,巴達爾慕名而來,以茶代酒,敬楊兄一杯。

    武王正色道:遠來是客,我敬你!

    剛武王以茶喻武,巴達爾便要以茶代酒,顯然是心懷挑釁,想要借著敬茶,試探楊崢武功。他昨天一出手就打傷段德龍,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自信的。

    坐在上麵的除了漠比和一和一個年輕的東瀛武士之外,其他人都是老江湖,怎會聽不出兩人唇槍舌戰,暗藏機鋒。

    武王這句“遠來是客”當然不是客套,意思是我才是這人的主人,你是客人,不要做喧賓奪主的蠢事。

    這時候,兩人已經端起茶杯輕輕砰在一起。

    叮當!茶蓋顫抖不止,沒過多久,巴達爾突然之間臉變得漲紅,一道紫光從額頭劃入印堂,氣勢大增,左手掌無聲無息的陷阱桌麵,緊接著,將台狠狠震了一下,如同突發大地震一般,腳下勁風肆虐,紅地毯嘩啦撕裂開來。

    東瀛武士驚訝的往世上一看,隻見巴達爾兩腿繃緊,不停的顫抖,地麵被他踩出個深坑,二人顯然是暗中較勁,巴達爾不敵,吃了大虧。

    哢嚓!砰!

    巴達爾的茶杯突然爆裂開,滾燙的熱茶四處飛濺,瓷片叮當作響,這時候,武王伸手一吸,滴滴水珠倒飛回來,竟然凝成一團,又自動飛回一個空茶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