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張惜惜VS井上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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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之上,張惜惜持劍而立,眉目清冷,麵色肅穆,呼吸和心跳以一種奇妙的節奏承接,遙遙看去,清瘦的背影竟然如同寶劍一般,竟然帶著幾絲鋒利的意味。
沒出劍,身上竟然有了劍意。
武王有些意外,眉頭卻皺得更緊,他竟然從這纖弱的少女身上感到藏匿的悲壯和決然之色,自古以來,好多戰爭都在書寫一個事實。
“哀兵必勝!”
張惜惜似乎放下了一切,準備玩命一搏,這可不是什麽好的現象啊。
井上川野顯然也感受到少女氣質上的變化,一個箭步躥下將台,想趁兒子還沒踏上戰鼓,提點他一下,但井上雄已經先於他一步上去了,這時候,巴達爾也跟著下了將台,冷言冷語的道:這丫頭是抱了必死之心來的,拳頭再大也怕發狠,情況有些不妙。
“哼……”
井上川野冷哼一聲,不停的對井上雄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大意輕敵。
井上雄有怎麽會輕敵呢,一個個的殺死同房夥伴之後,他已經不會小瞧任何人,也不會懼怕任何對手。
張惜惜的變化讓他感覺熱血沸騰起來,刀劃破血管時那種美妙的聲音,對手眼神渙散時的那種強烈的不甘和那以置信……想著以前殺人的場景,井上雄舔舔舌頭,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自來中原起,他已經三個月沒殺過人了。
今天刀就要出竅!
井上雄輕輕按著刀柄,雖是在笑,但每個人都清晰的感覺到戰鼓之上醞釀著一股恐怖的殺氣,很難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少年殺意流露,竟然這麽快可怕,孟祥三人領教過他的殺氣,頓時心跳加速,灰溜溜的往後擠。
“殺氣……”武王臉色微微一變。
不殺過幾百個人,醞釀不出這種恐怖的殺氣。
張惜惜如何應對他的殺氣?
少女的鎮定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她不屈的傲立戰鼓之上,秀眉微蹙,顯然也感覺到了他並發而出的殺意,她沒回避,漂亮的眼眸冷瞧著對方,氣勢竟也變得淩冽起來。
兩人視線相撞,似乎撞出一大團無形的火花,雖沒人看見,但所有人感受到這團火焚毀一切的熾熱。
見兩人站著不動,孟祥有些不屑的道:不敢出手就別上去丟人現眼。
“就是啊,傻站著幹嘛?”馬起差點忍不住要罵了。
他們始終覺得張惜惜和自己差不多,勉強應戰也是自取其辱,還帶著把大炎人的臉丟到了突厥。
聽他們這樣說,段德龍心一陣失望,冷哼道:你們懂個屁,好好學著吧,他們人二人雖沒出一招,但意念已經開始拚殺,一旦意念戰勝對方,馬上就是雷霆一擊,不給對手出招的機會。
孟祥三人雖不相信他所謂的意念交戰,但也不敢反駁,往四周一看,隻見好都高手都緊張的按著戰鼓上的兩人,眼裏時而明亮,時而晦暗,好像真在看一場厲害的拚殺一般。
三人不由朝張惜惜看去,隻見她光潔的額頭上開始冒汗,呼吸時急時緩,身上的氣勢也是時而淩冽如劍,能毀滅一切,時而內斂收縮,厚重如土,這種變化正是戰鬥時,由攻到防的轉變!
孟祥終於感受到兩人間的戰鬥。
張惜惜現在情況不妙。
滴答!一大顆冷汗從少女光潔的下巴滑落,反觀井上雄,氣勢漸漸攀升,最角翹起,似帶著一抹邪魅的笑意,顯然意念交戰中已經獲得主動。
“要贏了嗎?”
井上川野偷偷抹掉手心冷汗,自張惜惜出現,他眼皮就跳個不停,本來十拿九穩的比武,一下子讓他擔心起來。
現在好了,兒子沒讓他失望,已經算是勝利在望。
意念交戰,勝的一方占據主動,若是實力相當的對手,可增三成勝算,加之井上雄境界高一籌,接下來的戰鬥已經沒有懸念了。
“要輸了嗎?”
段德龍心裏咯噔一跳,隨時準備搭救張惜惜,保她毫發無傷,這是武王給他的命令。
果然,張惜惜臉色突然就白得可怕,刹那之間,井上雄嘴角勾起勝利的笑意,左手按著刀柄,撤步,拔刀,動作一嗬成。
鏘!刀光一閃,寶刀出鞘,殺氣外露,頓時一股淩冽的鋒利以他為中心散開。
有些尋常百姓承受不住這股刺破眼球的鋒利,嚇得臉色狂變,忙蒙著眼睛不敢再看了。
井上雄的刀太快,幾乎隻能看見一條白花花的刀影朝張惜惜撲殺而去,而此時她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像是邢台上的囚犯,隻能眼睜睜的瞪著屠刀砍到脖子上。
不能掙紮,也不能躲避!
“這一刀……你躲不開了吧?”孟祥突然鬆了口氣,張惜惜壓在他們頭頂上太久了,現在終於看到一絲曙光。不過這次又讓他們失望了,刀已經到胸口,隻聽台上的少女冷用她那美妙得無法形容的聲音冰冰的吐出五個字。
“玉女三扶手!”
她的的招式不僅快,而且極具美感,玉手撥雲挑霧,皓腕凝霜,當當當!手很快就彈在井上雄刀刃上,一連三次,每彈一次,眾人一顆心就跟著蹦躂一下,而作為當事人的井上雄,才真真實實的感到這招的可怕。
張惜惜每彈一指,洶湧的內力便如一個激浪從刀身衝來,玉女三拂手,彈動之間,一下快於一下,湧出的內勁氣勢也是成倍增加,宛若連續的大浪衝擊,拔刀術以快殺敵,講究一擊必殺,不留餘地,就是怕對手反撲,一旦受挫,情況就極為不妙,他隻覺手心一疼,皮抹掉一大塊,寶刀差點脫手飛出。
張惜惜得勢不饒人,左手往前一遞,寶劍飛出,砰的一聲,劍柄撞在井上雄丹田上,將他撞飛了出去。
原來她是故意示敵以若,故意在意念交戰中落敗,借此麻痹井上雄,暗中則凝聚內力,時刻準備著這一刀子的到來。
張惜惜內傷原本就很重,現在雖傷了井上雄,自己已然是強弩之末,身體似乎破成了碎片一般,動一下都疼得直冒冷汗。
如不是內傷沒好,逮住這個機會,井上雄隻怕已經飛出戰鼓了。
現在不妙的反而是她,張惜惜臉色蒼白,額上全是冷汗,嘴角還掛著觸目驚心的血跡,她杵著劍顫巍巍的站在風中,纖細的身子看上去像株蘆葦,武王不由來的感到一陣心酸,給她傳音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認輸吧。
少女聽到他的傳音,倔強的搖搖頭,道:我還能堅持。
除了巴達爾和井上川野露出奸計得逞的獰笑之外,其他人都僵硬著身子,不眨眼的看著台上那倔強的少女,似乎成了一株植物,有些年輕的姑娘更是緊蹙眉頭,悄悄擦去眼角的淚花。
井上雄舔光掌心的鮮血,突然桀桀怪笑起來:你值得我出全力了……
話出口,噠!一大步竄出,張惜惜瞳孔猛地收縮,隻見他在風中一晃,竟然分成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兩個井上雄,兩把寒刀,氣息,速度,招式完全一樣,好像是兩個真人奮力斬殺而來。
刀氣千條,落木蕭蕭。
明知道其中一個是幻像,但卻分不清那個是真,哪個是假,張惜惜自小沒出過天楓城,哪見過這麽詭異的武功,當時嚇得汗毛倒豎,才一愣的功夫,兩把寒刀就從眼睛裏猛的放大,恐怖的刀氣似乎要把她絞成碎片。
“天皇上忍!”
“糟糕……”武王臉色大變,一向淡定的他坐不住了,離席而起。
張惜惜已經絕望了,電光火石之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的武功,但都擋不住這兩刀,隻能等死罷了。張家分裂,父親被逼瘋,昨天又被無恥的陶夜笙羞辱,如不是張沐陽沒人照顧,她隻怕是早就沒勇氣活下去了。
死對她來說,反而是重解脫。
而因為她的死,武王心裏愧疚,會善待張沐陽,輪回教下發閻羅召,天底下也許隻有他有能力救張沐陽一命了。
這也是張惜惜明知不敵井上雄,還要接挑戰的原因。
當當!突然之間,兩錠銀子突然從天外飛來,奇快無比,竟在空中摩擦出蜜蜂鳴叫般的身音,好不好的打中兩個井上雄,眾人回頭一看,隻見是兩個嬌滴滴的姑娘。
冉香和奉畫。
原來石堅白早就來到校場,隻是張惜惜已經站在台上,不好幹涉,剛情急之下,讓冉香她們扔銀子打井上雄,救了張惜惜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