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字樓的存在很奇怪，你不覺得嗎？”陸乘雨反問道。

    “有什麽奇怪的，一個破舊的春樓，一個被人屠滅的妓院，我看不出哪裏奇怪了。”紫苑道。

    “它的存在不合理，對於淩雲閣來說，春字樓本就是打擊的目標，他們不可能蠢到留下這個尾巴，對於你們組織來說春字樓經營多年，其中會不會留下蛛絲馬跡，這些蛛絲馬跡會不會直指你們組織，誰也說不清楚，所以……”陸乘雨道“雙方都有足夠的理由要春字樓消失。”

    “可是它仍舊存在，而且是好幾年……”紫苑道。

    “是啊，所以肯定有一方希望春字樓存在，淩雲閣是不可能希望春字樓存在的，他們從來不會認可你們的行事作風，況且若是淩雲閣操作的話，我想他們會派人過來查證，一旦派人來查證，你就不可能存在，從現在的表麵證據來看，隻有你們組織的人才可能同時保全春字樓和你存在於這個世界。”陸乘雨在心中反複推測，最終將自己推測的說出來。

    “沒錯，淩雲閣大約恨透了我們組織，所以一旦讓他們知道春字樓沒有萬全覆滅的話，他們早就會派人過來，到時候知道我還殘存，大約不會放過我的。”紫苑歎了一口氣，無奈笑道。

    “你們需要操控死氣，所以需要無限次的做實驗，像春字樓這樣的實驗點有幾個？幾個？十幾個？還是更多？”陸乘雨心中害怕，因為細思極恐，每個這樣的實驗點都是無數生命製造而成的，那個組織究竟如何看待生命，真覺得如同螻蟻一般嗎？

    “我不知道。”紫苑道。

    “你甘心付出生命為他們做實驗？”這個問題也是陸乘雨一直想不通的，需要製造實驗點不僅僅是需要無數的生命，還需要很多甘心付出生命的人，如同紫苑一般，甘心散去生機化作鬼魅，為他們守護和收集大量的死氣。

    “為什麽不甘心？況且我也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你是修士，應該知道，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是消失。”紫苑輕輕挑了一下眉頭“我現在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存在而已，況且一旦飛升仙界，我現在是什麽樣子的形式都無所謂了。”

    “你知道什麽是信仰嗎？”陸乘雨搖搖頭，問道。

    “你想說什麽？”紫苑不解道。

    “信仰便是製造出一個虛無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你們需要通過付出才能進入那個世界，你們組織的信仰世界便是仙界……”陸乘雨道。

    “不可能……以前有人差點成功了，並且快要到達仙界，修真不就是為了破空飛升嗎？現在有一條近路，為何不走？”紫苑說道。

    “誰和你說修真是為了飛升仙界的？”陸乘雨緩緩說道“修真從來不是為了從一個空間去到另一個空間，況且你們組織說的那個人……就是雙劍飛升的那個人，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否真的存在。”

    “存在！至少我感受過！”紫苑肯定的說道。

    “感受？”陸乘雨輕語的重複一句“不錯，你們組織有很完善的信仰體係，所以他們是騙你的！”

    “哼！不可能，有些東西當你感受一次就知道他是真正存在的。”

    看著紫苑肯定的眼神，陸乘雨久久未能說話，他心中分不清究竟是因為紫苑洗腦太嚴重了，還是她真的感受過，他利用和紫苑的對話，一步步將紫苑引入自己的圈套。不過就是為了套出那個組織更多的東西，他麵臨的對手是一個完全陌生，神秘的組織，那個組織背後有多少力量誰也不知道，所以他想和那個組織打交道，必須要了解清楚對方的底細。

    “你在套我的話吧。”紫苑從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已經心平氣和，她自然發現陸乘雨話語中的漏洞，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也被對方抓住了無數的漏洞。

    “不是……”陸乘雨微微一笑“我隻是在勸你而已。”

    “你不可能僅憑春字樓的存在便斷定我是組織的人。”紫苑冷冷一笑。

    “準確說我是通過很多事情發現的。”陸乘雨解釋道“錢半城你們還記得吧。”

    “他？有什麽問題？一個色鬼？”紫苑皺著眉頭。

    “我說過你們組織很急切，一個隱藏多年的人為什麽會冒險使用神仙散對付一個春樓的***？”陸乘雨道。

    “我不覺得有問題，他是販賣神仙散的，不用神仙散用什麽？”紫苑道。

    “用春藥，用迷藥都可以。”陸乘雨頓了頓，肯定道“但絕不會用神仙散！”

    “為什麽不會用？”紫苑問道。

    “因為其他的藥品都可以造成同樣的傷害，而神仙散是他一定不會用的藥品，你也知道神仙散是禁藥，他像是隨時會爆炸的東西，你分不清那一次使用會被大派的修士發現，所以每一次使用都要敬小慎微，他隻是想和沐煙上床，用神仙散是不是危險了一點？”陸乘雨說道。

    “萬一他就覺得安全呢？這也絕不是證據，不可能導致你推斷我是組織的人。”紫苑道。

    “你記不記得倩女幽魂？”陸乘雨道。

    “你的主意不錯，春字樓這幾日的收入確實比其他樓要高。”紫苑恥笑的看著陸乘雨。

    “那你知道不知道死氣和生機是對立的，鬼魅是不被擁有生機的人看到的！”陸乘雨搖著頭“當然，你不知道，因為你一直待在春字樓裏。”

    “你……”紫苑終於知道自己的錯誤泛在哪裏了“那天晚上你找我幫你忙就是為了試探我？而我在凡人麵前依舊能夠被看到……”

    “所以，你不僅僅是一個鬼魅，你是個鬼修！因為是鬼修，所以你修煉的依舊是生機，大量的生機讓你被凡人看到，因為是鬼修所以你能用死氣覆蓋掉自己的生機，讓我都看不清你的本質，我想所有像春字樓這樣的實驗點都有鬼修鎮守吧，這個大陸隻有鬼修才最接近死氣，最有可能操作死氣。”陸乘雨道“你修煉的年歲不長，但這幾年你沒離開過春字樓，誰為你提供的修煉材料和修煉法決？”

    “我確實是個菜鳥……”紫苑搖搖頭“原來鬼修可以被凡人看到，鬼魅則不行啊。”

    “這很好理解，鬼修的本質依舊是修士，他們修煉的依舊是生機，不同的是他們對死氣也同樣敏感，小範圍操作死氣也同樣能做到，而鬼魅則是完完全全被死氣包圍住，生死對立，所以擁有生機的凡人是看不到鬼魅，但可以看到鬼修，當然有的鬼魅不小心透出一絲生機便會被凡人發現……不過長時間被人看到鬼魅還是做不到的，我聽說鬼修很辛苦，從一開始祭獻生命時非常痛苦，一生鬼修，半死不活，這樣的痛苦你也願意去承受？”陸乘雨道。

    “嗬嗬。”紫苑冷冷笑著。

    “這是你的事情，你願意承受沒人能攔得住，但是你們組織接觸鬼修，並且聯合鬼修或者……吞並鬼修？”陸乘雨抿了抿嘴唇“看來你們組織有些超出我的預料範圍，對了，你們組織叫什麽？”

    “玄霄。”紫苑道

    “玄霄……”陸乘雨眯著眼眸“希望我們以後能合作愉快，有你盯著我就行，不必再找人試探我了。”

    “那可不一定……”紫苑聳肩道“我們組織都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