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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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星河靜立如山,眼神波瀾不驚,臉上也沒有絲毫慌亂的表情。
他見過的場麵比這大太多了,妖獸在他麵前張過牙,舞過爪,就連黑袍巫師,也曾在他麵前放過大。眼前僅是幾位還在後天層次的高手,實在不能給他帶來什麽精神壓迫。
在他身後那棟破爛的建築裏,也有十餘名乞丐聽到響動,個個如同出倉老鼠,興奮地鑽了出來。
對於九窮幫以黑吃黑,畢星河早已不是耳聞一天兩天了,他神色冷了起來,對方的意圖看起來有些不善。
圈子緩緩縮小,畢星河皺了皺眉,這群乞丐身上的臭味已經迎麵撲來,這種味道又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味,十分刺鼻。
半丈處,乞丐們停了下來,畢星河很快就找到了為首的乞丐,與其他乞丐幹瘦的模樣不同,這乞丐身著短袖,露出兩條肌肉隆起的臂膀,他手持一把隻剩杆子的蒲扇,此刻一邊搖晃著,一邊毫不忌憚地打量著畢星河。
”朋友,這是何意?“畢星河冷冷的問道。
那乞丐好似喉嚨中卡了什麽東西,清了清嗓子,往地上吐出一口濃痰:“朋友?嗬嗬。“
乞丐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話。他笑的前俯後仰,讓畢星河有一巴掌過去的衝動。
先前那位坐在路牌下的乞丐遞過畢星河給的銅牌:“老大,這是那小子的,大概是他把這裏認作九窮幫的地盤了吧。”
畢星河無語,看來自己遇到假的九窮幫了。
為首的乞丐接過銅片,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既然是九窮幫的朋友,那杜某隻有好好招待一番了。”
畢星河早就將對方實力看了個清楚,為首的是個後天八層高手,其餘的都在六層與七層之間,也有後天三層以下的,看來,這些人都是普通人經過長年累月的鍛煉,而有了這般實力。
很少有普通人突破先天,這跟資質無關,重點在那一桶桶一出生就浸泡的秘藥,重點也在家族長輩嚴厲無比的教導。
不過,普通人有這樣的修為,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沒有什麽廢話,為首的乞丐一擺手,數個乞丐衝了過來,手中的竹竿劈頭蓋臉般朝畢星河招呼著。
畢星河此時的優勢展現出來,與這些乞丐野得無邊的路子相比,畢星河來自《天刀訣》的身法及招式則顯得精妙無比,而且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個動作準確無比,不會多浪費一絲力氣,也不會少給一點力道。
他旋身避過竹竿的敲擊,右手一翻,已經從一名乞丐手中奪過一根竹竿,左手穿過重重棍幕,並指戳在一名乞丐的喉嚨之上,那名乞丐啊的一聲慘叫,隨即倒地不起。
”何為武!對空間的解析謂之武,速度,力道,招式,都是為解析空間的工具。“這些道理畢星河自小就耳熟能詳。他的感知發揮到目前的極限,腦中對環境的判斷從未停止過。
一名乞丐發蠻似的,以頭撞擊而來,畢星河一棍掃開身旁帶著極濃酸臭味的家夥,左手已經抓住撞來乞丐的耳朵,一股油膩之極的感覺瞬間送到畢星河腦海,他差點要惡心了,當然,腦海馬上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畢星河右手狠狠一棍朝被扯的哇哇叫的那家夥腦袋敲去,叭嚓,竹竿散成無數竹絲。
畢星河將竹一招刀式,架住另一名乞丐狠狠劈過來的一棍,已經變得軟綿無力的竹絲滑過竹竿,防不及防的掃在那乞丐的臉上,條條血絲迸起,這名乞丐一張臉上全是血,與臉上的油汙混在一起,看起來有種藝術的感覺。
一個照麵,畢星河已經成功地讓三名乞丐失去了戰鬥能力。
”點子硬,結陣!“那名為首的乞丐高喊道。
十多名乞丐聞聲,跳出戰圈,隨即便要排成一個圈,畢星河那裏肯讓他們輕鬆結陣,手中已經軟塌在地的乞丐被他拋起,往人多的地方砸去,他弓身疾跑,在那乞丐壓倒一片人的時候,他已經緊隨其後,一腳重新踏在一名剛要爬起的乞丐身上,身體往外翻去。
棍風腦後響起,為首的那名乞丐已經出手,他將蒲扇一丟,從同伴手中搶過一根竹竿,一招不俗的無名招式,奔襲畢星河腦後。
畢星河沒有回頭,直接往地上一滾,順手抄起地上一塊石頭,手頭一用力,石頭準確無比的打在一名乞丐的腦袋上。
沒有打好基礎的武者,骨骼就是脆弱,按理說突破鍛骨這層,骨頭的承受力得到極大的提升,但顯然,這些人並沒有嚴格地按照步驟,按部就班地修煉。所以,這名乞丐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腦袋已經坍塌了一半。
畢星河沒有留手,能打死絕對不會隻打殘,能打殘絕對不會隻打傷。
跟畢星河比起來,這群乞丐的武道顯得極為蒼白,畢星河有著極為紮實的基礎,後來又在戰場上磨練了五年,最關鍵的是,他是從先天境界跌落下來的,他自創秋風八式,還有與丹妖與黑袍巫師交過手的經驗,此刻對付起這群乞丐,自是牛刀殺雞。
為首的乞丐氣急敗壞,心中已是肉疼不已,培養這些手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手下都是來自普通人家庭,普通人修煉,沒有個三五十載,那裏能夠有所成就,這些手下,在普通人中,也算是精英所在了,這下可好,眼前這家夥一下子就放倒了四個。
怒急攻心下,後天八層境界的實力也發揮到極致,每一棍使出,必帶著一道棍風,這棍風足可吹滅一丈外的燭火。
然而,這種招式在畢星河眼中顯得破綻百出,該快的時候沒有快,該慢的時候又沒有慢,畢星河無語,這種勻速運動的招式,自己完全不用特意去判斷,也能知道落點的位置,完全不用特意去想,也能找到每招的破綻所在。
他輕描淡寫地出棍,乞丐頭子舞出一段算的上有板有眼的招式,他隻需要關鍵的時候,出棍打斷便是,其餘的精力,來應對站圈外隨時撲過來的家夥。
說起來,這群乞丐也真是窮的可以,每個人就地取材,弄了根破竹子來當武器,連像樣的鐵器都沒有。
一名乞丐糊裏糊塗一撞,居然繞過畢星河,朝乞丐頭子撞了過去,乞丐頭子大怒,一耳光扇在他臉上,口中大喝:“全給老子散開,老子跟他單挑!”
乞丐們聞言,忙退到站圈之外,一個乞丐找來一個大破盆,一邊敲,一邊喊:“老大!”咚咚,“加油!”咚咚。
他居然很有節奏感,其他的乞丐跟著這節奏喊了起來,氣氛高漲中,乞丐頭一聲大喝:“抬老子的天刀來,看老子怎麽剁了他。”
兩個乞丐應聲而起,快步跑進那座搖搖欲墜的建築。
“天刀?”畢星河眼神淩厲了起來,除了他畢家外,沒有人敢自稱天刀。每個自稱天刀的族外人士,都會付出代價。
雖然這裏的天刀隻是這乞丐口中的某件武器,那也不行。畢家人在這一點的執拗勁是出了名的。
武器抬出來了,畢星河笑了,這還是一把刀嗎?漆黑如碳的外表,沒有手柄,沒有刀刃,與其說是一把刀,還不如說它是一塊鐵來的合適,表麵坑坑窪窪,沒有經過任何打磨,唯一比別的刀強的地方,可能就是重量,看那名後天六層的人,似乎還費了不少勁,才把他抬來,照這情況看,這砣鐵,少說也有千把斤。
畢星河實在沒有料到,這幫乞丐居然窮到這個地步,以他們的實力,在這輔庸城中一般的黑吃黑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難道他們這樣講道義,寧可自己餓著也不去偷搶拐騙?
答案顯然不是,這些乞丐雖然髒,但油水還是很豐足的,肚子下一圈圈的贅肉,足可證明平時生活並不差。
但為什麽使用的武器如此可笑。又是竹棍又是鐵條的,答案是什麽?畢星河自認猜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