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世界。

    回憶很多，但想起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南宮燕就站在我麵前，臉上帶著笑意，仿佛曾經敗的不是他，又仿佛他現在有信心能夠輕易擊敗我。

    我沉默良久，道：“你後來的確勝過我一次，那次，也是我唯一敗過的一次。”

    南宮燕眼中有恨意，道：“不錯，後來我不甘心，繼續對你發出挑戰，那段時間也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敗，曾經的不敗之神每天都在敗，就敗在天下第一劍手裏，我的傳說已經成為曆史，世人都認為，你才是真正的不敗之神。”

    我道：“沒有不敗的人，我後來也敗給過你一次。”

    南宮燕道：“也就是說，從始至終，我隻勝過你一次，而且那次還是我率先升到40級，而你才39級的情況下，我比你多一個職業技能，那一場戰鬥，我勝了，但是我得到的不是世人的稱讚，而是鄙視，深深的鄙視！”

    我笑笑：“你雖然贏得了鄙視，但你的的確確贏了。”

    南宮燕歎道：“沒有人會喜歡贏得鄙視。”

    我道：“後來你來到異界世界，再沒有機會和我決戰。”

    南宮燕目中似有深意，冷聲道：“而在異界世界，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你可承認？”

    我如實道：“現在，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我已不想做天下第一劍，我現在隻想守護自己身邊的人，如果還有機會回到地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在地球上的每一天，至少那裏沒有遍地的鮮血和吃人不眨眼的惡魔。”

    南宮燕突然笑了：“你想回去，那你就得擊敗阿斯卡倫，憑你現在的實力，別說阿斯卡倫了，連我你也打不過。”

    我低下頭去，看著降魔斷劍，要到什麽時候，它才能複原，要到什麽時候，我的實力才會恢複如初呢？

    我輕撫著劍身，道：“你至少在這點上沒有騙我。”

    南宮燕道：“殘劍碎片？”

    我點頭：“嗯。”

    南宮燕沉聲道：“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算等你實力恢複到顛峰時期，那時，也不是我的對手，因為我已不是從前的我。”

    我目光緊緊盯著他，道：“你有信心？”

    南宮燕笑得很自信，道：“我當然有信心。”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道：“你剛才說，引我過來是有事情，到底有什麽事情？”

    南宮燕微微一笑，道：“也沒大事，就是給你提個醒，正義聯盟成立了特遣追擊隊，以風揚和周大海為首，他們已來到薩諾瓦地域。”

    我皺眉道：“來追我？”

    南宮燕道：“不然呢？”

    我看著他，突然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南宮燕笑道：“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是個徹徹底底壞人，至少要讓你認為，我是個值得相信的壞人。”

    我道：“我看不透你。”

    南宮燕深深地道：“你當然看不透我，你自始至終也沒有看透過我。”

    他話題變得很快，又道：“你的眼睛一直往樓上看，是不是還想看看白婉？”

    我一窒，沒有說話。

    南宮燕眼角已有一抹殘酷之意，笑道：“在她的眼裏，我才是李小凡，你隻不過是南宮燕，她現在已不認得你，你還想著她幹嘛？”

    我握劍的手在顫抖，現在就想一劍殺了他，讓他再也複活不過來，但是一想到那天他跟緋顏實力不相上下，我頓時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一點殺意。

    我忽然覺得，此刻的南宮燕就像是當日銀龍城北城區的羅恩，而我就像是一個乞丐，被耍來耍去，還不能不聽他的話。

    南宮燕笑容更盛：“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現在有曾經的實力，那該多好？”

    我冷冷道：“我打破你的不敗戰績，所以你就要在異界世界報複我？”

    南宮燕冷笑道：“這是一個強者本該有的權利，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南宮燕轉身上樓，看似普普通通的走路速度，眨眼間卻不見了。

    我心有不甘，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再看一眼白婉，動身衝到樓上，找遍了每個房間，卻根本沒有看到白婉和南宮燕，這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我一聲大喊：“白婉！”

    聲音回蕩在房間裏裏外外，回到我的，隻有回音。

    好不容易找到白婉，她卻已經不認得我了，反而在南宮燕的陰謀詭計下，把他當成李小凡，想到這裏，我心頭不禁又痛起來。

    我寧願白婉忘記所有，連同我的名字一起忘記，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南宮燕冒充我。

    下樓時，我垂著頭，背起依舊昏睡的妮娜，走出宮殿，走出月光城。

    不管怎麽說，先回到落月鎮再說，我的同伴都還在那裏，小靈也在那裏。

    路很遠，路很長。

    遠處地平線，天連黃沙，黃沙連天，整個血色荒原，仿佛是從天上延伸下來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覺到很累，就把妮娜放下來，擰開水壺，給她喂了一口水。

    妮娜的眼睛竟然慢慢就睜開了，正直直地看著我，目中露出一抹迷茫。

    她問：“這是哪裏？”

    我道：“這是血色荒漠，我正在帶你回家。”

    妮娜仔仔細細地看著我，仿佛想起了什麽，忽然臉紅了：“小凡，我……”

    她從我懷裏掙脫出來，一個人坐在沙地上，故意背對著我。

    她又道：“小凡，我不是想那樣，我隻是……我隻是……”

    她低著頭又哭了。

    我也坐在地上，動都不想動，笑笑：“傻瓜，我又沒有怪你。”

    妮娜猛然轉過頭來看我，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還蒙著水霧，但已經浮現出一絲驚喜和希望。

    我又喝了一口水，已經站了起來，往前走去，道：“我實在是背不動你，既然你已經能自己走，那就走吧，血色荒漠中不安全。”

    妮娜感激地點了點頭，跟在我後麵。

    一直走，一直走，天色漸晚，卻還是看不到落月鎮的影子。

    我歎了口氣，道：“今晚我們恐怕要在荒漠中過夜了。”

    妮娜臉色發白，道：“萬一有怪物來怎麽辦？”

    我笑笑：“我倒是有個很好的辦法。”

    妮娜問：“什麽辦法？”

    我道：“找個石洞，生堆火。”

    石洞不大，卻剛好能夠容納兩個人，我和妮娜身體挨得很近，幾乎是肩膀貼著肩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石洞總比外麵安全得多。

    我問：“你會生火嗎？”

    妮娜搖搖頭，臉蛋有些發紅。

    我也搖頭：“巧了，我也不會，而且這裏沒有幹柴，不生火的話，夜裏會很冷的。”

    妮娜像是做了個什麽決定，突然用雙手環住我的脖子，半個身體壓到我的肩膀上，她胸脯上那兩團柔軟已貼了過來，壓得我險些喘不過氣，那觸感更要令我窒息。

    妮娜發燙的臉頰挨著我的耳朵，聲如蚊細：“這樣還冷嗎？”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很緊張的樣子。

    我已伸手將她抱住，手指無意間碰到她的胸脯，仿佛觸電般的感覺自指尖傳來，一陣陣原始的衝動翻騰在心裏，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撫向她的腰間，入手處是柔若無骨的感覺，這種事情隻要做起來了，就根本停不下來。

    妮娜主動把臉貼了上來，溫暖而潮濕的嘴唇印在我的臉上，又輕輕擦過我的唇邊。

    她的眼神逐漸迷離，一雙美麗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根線。

    突然，一道聲音在我腦海中炸響：

    “師父！”

    我的腦海一下變得清醒無比，想到了小靈，同時也聯想到白婉。

    恰逢有一道冷風從洞外吹進來，我心底最原始的烈火逐漸平息，心中隻有一個聲音：“我無論做什麽，也不能這麽做，我真正愛的人是白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