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忽然笑了，也不過問，嘟嘴道：“師父，我餓了，要吃飯！”

    正巧這時，外麵有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我打開門，卻見昆迪一副焦急樣子地站在門口。

    他立刻道：“恩人，你昨天是不是把馬修給氣昏了？”

    我笑笑：“消息傳的這麽快，連你都知道了。”

    昆迪叫道：“何止是我，連同整個人魚族，都知道有個人類跟馬修競拍東西，最後竟然把馬修都給比了下去，把他當場氣昏，現在大家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我道：“拍賣的規則就是，價高者得，我做錯了什麽嗎？”

    昆迪皺眉道：“以公正角度來看，你的確沒有做錯事，但以個人角度來看，以馬修的角度來看，你的麻煩就大了，他是我們人魚族第一軍團的團長，繼任以來還沒有任何人敢這樣惹他，你是第一個。”

    我略微思索，道：“他在拍賣會時，身上還穿著重裝鎧甲，明顯還沒有領悟高手的真正含義，他的實力在人魚中算是佼佼者，但放在外麵人類世界，卻也隻能墊底了。”

    昆迪歎了口氣，改口道：“算了，反正把船造好，你就要走，而且你擊敗前來偵查情況的黑暗騎士，對我們整個人魚族都有恩，看在這點份上，如果馬修真的找上了你，相信四位長老都會為你求情，以後見到馬修，走遠點就行了。”

    我無所謂地笑著，心神卻在感受著虛空魔鏈的內置空間，昨天已經大致掌握了存取物品的流程，今天再次操作，還是有一種更加熟練的感覺。

    過了一會，昆迪又道：“對了，恩人，現在是族裏的早餐時間，請跟我來吧。”

    “去哪裏？”

    “食物大廳。”

    說是大廳，其實也不過是一處廣闊的地下空間，堅硬的岩石撐起整個大廳，四麵八方都是進出通道，來來往往的人魚很多，卻依然顯得盡然有序。

    所有人魚的早餐，都是在這裏統一進食。

    昆迪領著我和小靈進入大廳時，我就看到一個個拿著石碗的人魚走過，那些碗中盛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有熟製的魚蝦，有烹飪的獸腿，還有清蒸的瓜果蔬菜，正騰騰地升著熱氣。

    雖然沒有白米飯，但這些人魚吃香噴噴的熟食，總比茹毛飲血要好，不得不說，他們文明程度還挺靠前。

    來到一排石頭櫃台麵前，昆迪對打飯的人魚道：“給我們……三份早餐。”

    三個石碗遞了上來，昆迪、我、小靈每人一碗，端著有些燙手，便找了張臨近的無人石桌坐下。

    昆迪早就餓了，抓起一根野豬腿，用嘴撕扯上麵筋道的肉，放在嘴裏使勁嚼，喝著白瑩瑩的蔬菜湯，一直吃個不停。

    沒有筷子，小靈隻好用手拈起一根菜葉，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後偏過頭來看我，神情間略微有些猶豫。

    我知道她想問什麽，跟著我這些日子，她也已學會不少，吃下一樣陌生的東西前，都會非常謹慎，病從口入不是開玩笑的。

    昆迪吃得滿嘴流油，疑惑道：“你們怎麽不吃，難道不餓？”

    我尷尬笑笑：“沒錯，我們從不吃早餐。”

    小靈聽到這句話，輕輕歎了口氣，乖巧地把菜葉放回碗裏，她知道我既然說出了這話，就肯定不會吃了。

    人魚雖然不太可能故意下毒，但我和小靈是人類，人類和人魚總歸有點不同，食物也有點不同，也許食物裏有著不知名的成分，人魚吃了沒事，而人類吃了就有事。

    所以，我才選擇不吃，小靈也不吃了。

    昆迪有些遺憾地道：“你知道我們三個人碗裏為什麽都有一條肉腿嗎？”

    我問：“難道其他人沒有？”

    昆迪道：“當然沒有，打飯的同伴其實認識我，他知道我在戰場上殺過多少敵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才肯給我們每人一條肉腿，要是換做其他人，能給你多加些菜葉都不錯了，肉腿根本不用想。”

    我苦笑道：“抱歉，可我們真的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昆迪看看我的碗，又看看小靈的碗，忽然道：“你們不吃，要不全給我吃？”

    我吃驚地望著他，道：“你能吃得下三碗？”

    昆迪有些自豪地道：“當然，像我們這種時常在戰場上拚命的士兵，平常能多吃一些，就多吃一些，因為指不定哪一天，就再也沒有機會吃了。”

    他說著，絲毫不覺得話語中的悲愴，再度瞧了我和小靈一眼，確定我們真不想吃的時候，才把兩個石碗一起攬了過去，放在麵前大快朵頤。

    人魚是戰鬥種族，為了生存，他們必須選擇戰鬥，天生令他們不得擁有除了傳宗接代以外的思緒。

    簡單來說，就是少根筋，有些傻。

    大廳當中人來人往，忽然有一群女性人魚從通道走進來，她們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祭司衣袍，領頭赫然是當日見過的波莉，昆迪口中的波莉姐姐。

    波莉帶著眾人魚祭司井然有序地走近石台，每人領了一份早餐，然後尋找就近的位置坐下吃食。

    大廳裏人很多，波莉找了一番，沒找到合適的位置，忽然看見這邊有個空位置，但是昆迪正在這邊吃東西，她臉上又浮現出猶豫之色，仿佛在思考要不要過來。

    昆迪也發現了她，立刻興奮地招呼道：“波莉姐姐，過來，我這裏有個空位置！”

    波莉端著石碗，垂頭走了過來，這張桌子隻剩兩個空位置，卻都是在昆迪旁邊，她臉蛋忽然紅了紅，隻好坐下。

    昆迪麵前擺著三個石碗，自豪地道：“波莉姐姐，你看我厲不厲害，吃了三碗！”

    波莉略微驚訝，道：“你把你朋友們的份都吃了，他們不餓嗎？”

    我笑道：“我和小靈不吃早餐。”

    “哦。”

    波莉微微點頭，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昆迪附和道：“就是，他們不吃早餐，我怕造成浪費，所以就替他們吃了。”

    波莉忍不住問：“你就是昨天那個把馬修氣昏的人類？”

    我疑惑道：“你也知道了？”

    波莉點頭，道：“我們都知道。”

    我尷尬笑笑：“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並不是有意要氣馬修，我隻是競拍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波莉道：“可是，自從拍賣場開業以來，馬修就從沒有競拍失敗過，隻要是他出價想要的東西，別人都不敢跟他爭。”

    昆迪厚著臉皮道：“波莉姐姐，你看我頭上的傷，還要不要緊？”

    波莉看了一眼，沉吟道：“應該不要緊了吧，再休息幾天，就能痊愈了。”

    昆迪苦著臉道：“可是，我怎麽感覺有些疼呢，要不你給我看看？”

    波莉立刻緊張起來，道：“你說的是真的？難道傷口複發了？”

    說著，她就把昆迪腦袋抱在懷中，仔仔細細地去查看傷口，可是看來看去，卻並不像複發的樣子。

    昆迪已經咧嘴笑了起來，倚在波莉懷中，臉上蕩漾著幸福的表情。

    波莉馬上醒悟過來，一把推開他，有些嬌羞地道：“好你個昆迪，原來騙我……”

    (本章完)